陆威身为大哥,又已经成了家,自然要出来打个样,更何况,兄弟姐妹们都眼巴巴地看着他呢。 于是,他走了出来,说出口的声音低沉有力:“‘兵者,诡道也’出自《孙子兵法》计篇,言有:势者,因利而制权也。 兵者,诡道也。 故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近而示之远,远而示之近。 利而诱之,乱而取之,实而备之,强而避之,怒而挠之,卑而骄之,佚而劳之,亲而离之,攻其无备,出其不意。 此兵家之胜,不可先传也。 这篇阐述了兵法之道:势,就是按照我方建立优势、掌握战争主动权的需要,根据具体情况采取不同的相应措施。 用兵作战,就是诡诈。 因此,有能力而装做没有能力,实际上要攻打而装做不攻打,欲攻打近处却装做攻打远处,攻打远处却装做攻打近处。 对方贪利就用利益诱惑他,对方混乱就趁机攻取他,对方强大就要防备他,对方暴躁易怒就可以撩拨他怒而失去理智。 对方自卑而谨慎就使他骄傲自大,对方体力充沛就使其劳累,对方内部亲密团结就挑拨离间,要攻打对方没有防备的地方,在对方没有料到的时机发动进攻。 这些都是军事家克敌制胜的诀窍,不可先传泄于人。 安然,不知我理解的可对?”
听罢,陆安然眼底闪过一缕讶异之色,没想到这个看上去十分憨厚的大堂哥竟是块读书的料! 懂得以书籍充实自己,部族自己的短板之处,倒也是个将才了。 于是,毫不吝啬赞美之意,点了点头道:“不过,看样子大堂哥你没少在兵书上下功夫。”
得到了肯定,陆威笑得更加憨厚,被一众兄弟姐妹们不齿了一番,但一想到他那身拳脚和蔫坏的谋计,又不由得感到一阵阵心塞,这特娘的就是个笑面虎!he~tui~ “‘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攻城之法,为不得已。’何解?”
陆安然继续考教,目光嗖的一下落在了撇嘴的陆青山身上。 霎时,陆青山浑身一僵,嘴巴瘪了瘪,都快哭了,果然,下一秒他就听见了最不想听的两字:“四堂哥,你来。”
“啊?!”
还真是我来啊! 陆青山左右看去,企图得到兄弟姐们们的帮助。 岂料,他们一个个都抿着唇挪开了视线,不帮忙就算了,他甚至还能看到他们隐隐抽动的嘴角! 那是想笑吧? 是吧? 一群王八蛋! 啊,怎么办?他答不出来啊!!! 要被打手掌了吧?! 他好想哭啊! 见他那模样,显然是一问三不知的。 陆安然无奈,只得端起一杯茶准备喝,好装作她现在什么都看不见也听不见。 “二哥,”果然,站在后面的小十一陆心就迅速地跑上来传递信息了,她悄悄咪咪地开口:“这是《孙子兵法》谋攻篇。 原文说的是: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再次伐兵,其下攻城。攻城之法,为不得已……” 虽说想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放他一马,但是…… 陆安然抬眸瞥了一眼小十一,这丫头的声音是不是太大了点儿? 其他一众兄弟姐妹们,抬头的抬头,低头的低头,歪着脑袋到处看,那嘴死死的抿着,肩膀止不住地耸动。 很显然,那笑就要止不住了。 小十一也很聪明,见她抬眸的时候,她就赶紧退后去站好,垂着头不说话,但那不断耸动的肩膀和‘库库库’的低笑出卖了她此刻心情。 虽说陆青友、陆青山、陆娇娇和陆心他们四人同是四房的孩子,也是亲生的兄妹,但这并不妨碍他们看陆青山的笑话。 陆青山得到了小十一的提点,便梗着脖子开口:“‘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再次伐兵,其下攻城。’出自《孙子兵法》谋攻篇。 意思阐述的是……” 忽地,话语一滞,意思是啥啊?五妹没说啊? 完蛋,说不出来了! 要被揍了! 抬眸望去,果然,就看到了陆安然那张越来越沉的脸,哈,死了吧,放弃吧,反正都要被打了! “噢——疼疼疼疼疼,安然,我错了我错了,我以后好好唸书,别打了,好疼啊,噢——” …… 夜晚,子豪府。 “噢——” 一声痛呼撕破了宁静的夜空,紧接着便是啪的一道巴掌声和低吼:“嚎嚎嚎,嚎叫个什么劲?一个大男人居然叫成这样,害不害羞?”
陆青山趴在床上咬着呀,被打得五官狰狞:“陆娇娇!被打的不是你,你当然不疼,离我远点儿!”
“哼!”
陆娇娇懒得理他,抱着药箱走到桌边坐下:“咱兄弟姐妹这么多,就你一个人被揍成这样,你也不好好反省反省。 作为陆家人,你文韬武略样样不行,要是拖了后腿可怎么办?我们陆家可是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的,别到时候被你给葬送了。”
陆青山两眼一翻,“哪有那么严重,我又不是没念书,只是……”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只是读不进去罢了。”
“娇娇说得没错,你也该好好反省反省了。”
陆青友看着自家弟弟,虽然感到糟心,但也不能不管,“我们陆家发展得太快了,根基不稳。 所以安然才会对我们这般严苛,唯有我们这一代完全立起来,陆家,才算是真真正正地立起来了,外面的人,很难靠得住。 现在安然手里就只有历城,所以凭我们陆家的确是能稳住,可以后呢?”
陆青友食指轻轻敲了敲,不再继续说。 其他三人却是皱了皱眉,是啊,谁敢保证以后永远都只有一个历城? …… 翌日,清晨。 历城七点的钟声还未响起,路边绿荫树叶上还挂着未干的露水,抱在叶尖,沉沉的,看上似乎随时随地都会掉下来的样子。 阳光洒落在其上,金色的光芒透过水珠便反射着淡淡光辉,将行人们的笑脸突显得愈加的灿烂。 历城北城门外,旌旗飞扬,三千人马列队站于空地之上,气势高昂地望着前方。 而在对面,立着数万蒙族士兵,领头的,赫然是上次退兵的木华黎,但在他身后,却有一座八匹马拉着的王椅,一个满脸络腮胡的蒙族中年男人整坐于其上。 “我乃察哈尔部落万夫长木华黎,前来履行诺言,与历城互通有无,还望陆城主通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