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下午,我在寝室里躺在床上看书。郑青梅悄悄走进7号寝室,等我反应过来,郑青梅已经走到了很近的位置。我吓了一跳,手里的书都掉落到地上。“哈哈,胆子这么小?”
郑青梅笑了两声,说,“马上去6号寝室去一趟。”
郑青梅说完就走出7号寝室。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跟着郑青梅来到6号寝室,发现7号寝室的男生都在这里坐着。心想:这不是很平常了吗,最近7号寝室的男孩除了我,有事没事都喜欢到6号寝室来玩。郑青梅关上门,像是审讯似的问我:“齐汛,你到底有没有女朋友?”
我不知所措,就目前实际情况看确实没有,于是,我淡淡地说:“没有。”
“桂香不是你的女朋友吗?”
郑青梅大声问。我的脸顿时发烫。“是不是女朋友?”
郑青梅继续问。“同学,那时是小学二年级同学,好多年没有见了。”
我赶紧分辩。“熊礼英,到底是不是你的女朋友?”
“普通朋友。”
我说。“齐汛,你有一个优点,”郑青梅像是对着众人说的,“诚实。”
寝室里的人都大声笑起来,有的还鼓掌。我一连说了几个,“谢谢,谢谢。”
郑青梅很高兴地说:“我帮你介绍一个,行不行呢?”
我顿时极为紧张,不想找什么女朋友,或者谈女朋友,因为厂里的效益不好,目前生活都存在问题;但想到是郑青梅的介绍,不想拒绝她,故意大胆说:“早就预料到,你会给我介绍女朋友。”
“我从来都是说话算数。”
郑青梅笑着说。“真的?在哪?”
我有点迫不及待。“远在天边,”郑青梅笑着对我说。“近在眼前。”
刘大娇附和着说。我感觉到了什么,用极快的速度扫视着整个房间,果然发现有一个陌生的小女孩:大约十五六岁,学生模样的女孩,双肩书包放在胸前,有点怯怯的神情注视着我。“我相信你的眼光。”
我依然故意大胆地说,猜想这个女孩,就是郑青梅要给我介绍的女友。“人家可是校花哟。”
郑青梅说完,果然走到那个学生模样的女孩跟前,双手附在女孩的肩上。真的是她呀!我心里面一阵紧张,再一次打量那个女孩:白白的脸庞,泛起了一丝红晕,穿一件蓝色T恤,比郑青梅要胖一点,体态有些丰满。这时,寝室里的人都开心的大笑起来,吵吵闹闹的说些什么,十分的开心。我这时有点难为情了,有意识地向后退,想找个机会溜出去。魏华松和黄平跑到门口堵住房门,那样的一系列的动作,逗得寝室里的人,一阵大笑。郑青梅又说:“我们是认真的,你难道还不相信我们吗?”
“没有,从来没有。”
我也不知道说什么,急急地补充了一句:“她叫什么名字?”
本来很平常的话,寝室里人又是一阵哄堂大笑。女孩大方地走到我面前,伸出手来,示意握手,说:“我叫李雪梅。”
我感到头皮发麻,身体无法控制地紧张,但装着镇静地握住了李雪梅的手,立刻感到女孩的手无比柔软,那样的柔软进入到我的内心里。终于,算是有了严格意义上的女朋友了。“我叫齐汛。”
我故意大胆地说。“早告诉李雪梅了。”
郑青梅笑着说。寝室里前一秒都极为安静,有人控制不住发出细微的笑声。猛然地,寝室里响起雷鸣般的掌声。我和李雪梅的相识,使得我不再孤独,不再是寂寞,时不时地站到走廊向宿舍旁边的小路望,经常可以看到李雪梅上学,放学。李雪梅总是回头望望,向我挥挥手。一次李雪梅放学经过,我终于鼓起勇气喊:“李雪梅,李雪梅。”
李雪梅果断地走进宿舍小院,然后沿着楼梯上了二楼。李雪梅的举动让我感到既紧张又高兴。李雪梅渐渐地走近我,我再一次感觉到头皮发麻,没有地方可去。忽然想到8号寝室是空的,没有人住,就迅速躲避冲进8号寝室。李雪梅跟着走进8号寝室。我看见李雪梅大口喘息,胸部随着呼吸一起一伏,不知所措。我想到人家还是学生,便立刻调整了心绪,不好意思地问:“放学了?”
李雪梅高兴地点点头,说:“嗯。”
我看着李雪梅放书包,非常内疚,人家还是一个学生,这样做是不是不道德,又想到黄平的女友燕子比李雪梅还有小一两岁,也就觉得无所谓了。李雪梅大方地问:“你是哪里人?”
“普集。”
我说。“这个厂,”李雪梅说,“前几年很火,这几年不太好了。”
“所以,我们来改写。”
我很狂妄地说。“你不打算回去了?”
李雪梅问。“不回了。”
我果断地说。“你们也拯救不了这工厂。”
李雪梅看着我的眼睛,实事求是地说。我的心像是被激浪撞击了一下,感觉不久就要离开这个厂,不由得叹了一口气。李雪梅对我笑笑,这样的厂很多,再找一个呗。我摇着头说:“不过,没有文凭,没有技术,没有人要啊。”
“那就等等,总有机会。”
李雪梅很轻松的样子说。我像是看到了希望,同时感觉到自己激烈的心跳,“谢谢你,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