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只有云想欢在的时候,他们是不愁鱼吃的。 第一回云想欢带回来了十几条鱼,他们每个人都能分到巴掌那么大的一条鱼。 第二次他们用云想欢制作的渔网自己去捕鱼,收货颇丰,几十条鱼,每个人都能分到至少两到三条鱼。 他们拥有过不愁鱼吃的时刻,自然接受不了当下残酷现实的落差。 难受的就像是有数万只蚂蚁在身上攀爬,蚀咬。 起先没有人在意云想欢的离开…… 不不不不!!!! 不可能!! 他们绝不会承认自己需要云想欢!! 绝不会把错误归咎在自己的身上!!! 赶走云想欢一定是最正确的做法!! 然而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雨,打的一群人措手不及—— 他们从庇护所逃出来,慌不择路,精疲力竭,想到庇护所那些让人头皮发炸的存在,无奈之下只能选择在野外度过一晚。 希望庇护所的人味儿消散些后,那些毒蚁蛇虫,食肉走兽也会自行离开。 万万没想到,一场无情大雨,让本就处于极端困境的他们,更是雪上加霜。 没有倒霉,只有更倒霉。没有绝望,只有更绝望。 十几个人围在一棵大树下瑟瑟发抖,战战兢兢。依靠大树茂密的枝叶为他们阻隔部分雨水。 然而这种方法刚开始还有点用,后面暴风骤雨越发的狂猛暴虐便是挡也挡不住了。 他们一人找来一两片巨叶挡在了头顶,雨水噼里啪啦的鞭挞声击打在叶片上,打的叫人心慌意乱,焦灼如麻。 夜里特别黑,恐惧渗透了人的骨髓,这样恶劣恐怖的环境,没人敢睡,也睡不着。 江月白的手电筒成了众人唯一的精神支柱。 当深邃如墨的深夜温度骤降,寒风侵肌,刺骨冰凉,从地底下钻出来的阴冷如地狱的恶鬼拽住他们的双腿,攀爬上他们的身躯,在他们的耳边吹上了一口带有死亡之息的诡气,告诉他们每一个人都难逃厄运。 一群人再难以忍受,死命的拥挤在一起抱团取暖,这个时候没人会再顾忌男女之别,更没人矫情的嫌弃这个嫌弃那个。 因为只有生存之战,只有活下来才是最重要的。 十几人彻夜未眠,苦捱天明,清晨的时候雨水总算是停了。 一夜过去,十几个人像是去鬼门关趟了一遭,脸色苍白,毫无人色,蓬头垢面,眼底乌黑,死气沉沉,萎靡不振。 最重要的是他们一夜都保持着蜷缩的坐姿,下半身麻痹的像是瘫痪一样没什么知觉。用了不少时间才缓过来。 此刻他们冷到极点,也饿到极点。 依旧是求生的本能驱使他们应该做点什么。 这个时候没人会再有坐享其成的想法,因为他们的物资本就匮乏,自己不够吃就更不可能分给别人了。 他们可不是圣母,也不是良善之辈。 一群人开始各自行动起来。 现实依旧很残酷。 雨后的河水浑浊,河岸湿滑泥泞。本就捕鱼困难的他们更是无功而返。 赖岳强还想看看有没有鱼被冲上河岸,但很显然,那种好运不是每一次都有,河岸上只有狰狞妖娆的蚂蟥和蚯蚓…… 他们跑出来的惶急,并不是所有人都带了工具。 比如苏湄打猎的弓箭就没有带上。 他们只得放弃吃肉的心思,开始认认真真的寻找野果。 他们不认得野菜,但很有辨识度的竹笋还是认得的,雨后的笋长势非常好,他们夺了不少笋。 虽然摘不到黄芭蕉,但是绿芭蕉还是不缺的。 雨后最不缺的还要数水源,这个时候水里是不是有脏东西,寄生虫什么的对他们来说已经无所谓了,看到还算干净的水,直接就用绿叶接水来喝,喝个畅快淋漓,那冰凉清爽的滋味让精神状态似乎都好了那么一两分。 他们重新汇聚在那棵待了一夜的大树下,原本挡在头顶上的巨叶都垫在了地上,当坐垫。 乔雪依是带了火柴出来的,这是她选择的工具,小巧轻便,一直以来她都随身携带。 她面前正摆着一堆潮湿的柴火,而她正努力的用自己的火柴打火。 可无论她怎么弄都烧不起火来,甚至还浪费了一小堆七零八落的火柴。 原因很简单,那是因为她昨夜淋了雨,身上潮湿的能拧出不少水的衣服将兜里的火柴也给晕湿了。 火柴都是湿的,怎么可能打着火呢? 在火柴上烧了没几秒便“滋啦啦”“呲呲呲”的熄灭了,有些个抗住了潮湿,冒着小火焰,点燃了自己,已经是尽了最大的努力,何况还要去点燃比它大无数倍的潮湿木材呢? 自是异想天开。 可偏偏骄纵任性的小公主骨子里就是不信邪,加上对火堆,对温度的渴望,导致她死磕到底。 一直到惊觉自己就还剩下最后五根火柴的时候才清醒过来。 看着火柴盒里空旷旷的,屈指可数的火柴,而她面前的一堆木材还是无动于衷的模样。 顿时乔雪依就绷不住了。 她想到今天还只是荒野求生的第八天。 而她的火柴再怎么珍惜再如何省着用可能也撑不了两天了。 乔雪依踹散眼前的木材堆,绝望崩溃的大哭了起来。 其他人见此,没精力安慰她,看火柴没剩几根,纷纷指责起乔雪依来。 苏湄:“我们当中块头最大的詹勇在之前已经试过很多次钻木取火,但一次都没有成功,也就意味着火柴是我们唯一的火种了。”
柯世爵:“点不着火就别点啊,就不能等太阳出来把火柴晒干了再用?脑子呢?真服了!”
许敬尧:“浪费了十几根火柴确实太不应该了。”
余幼桑也揉着眼睛哭了起来,“没有火种我们以后要怎么办呐……” 蒋璟雯脸色难看的要命,她声音沙哑撕裂的命令道:“乔雪依你不会用火柴就把火柴让出来吧,省的最后几根火柴也浪费掉。”
听到这话,乔雪依停止了嚎啕,她通红着眼睛,头发鸡窝一样凌乱,抬手狠狠的抹了一把眼泪,声音尖锐愤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