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织云在医院照顾了陆鹤云一整天,晚上在陆鹤云一再的催促下,她才不得不离开医院。 陆鹤云现在情况还没有严重到不能下床,不想让她 24 小时都在医院陪着自己。 强装了一天的情绪此刻在路上慢慢显露出来,眼底满是难过与无奈。 沧溟一边发动车子,一边看后视镜,“小姐,没事吧?”
墨织云深呼吸一口气,捏了下眉心,“没事,就是没办法不难过。”
可是在陆鹤云面前她不能表露出来,不然他又该难受了。 沧溟知道陆鹤云现在的情况就是说再多安慰的话都是无用的,但又没办法一句都不说。 “墨总已经联络了国外的专家,也和所有医院的医生都打过招呼,要是有合适的供体,一定会第一时间给陆总做手术的。”
这些不用沧溟说,墨织云心里也明白,只是想等一个合适的供体真的太难了。 这个世界上每天都会有人因为等不到供体而死去的人,她害怕陆鹤云也是这样…… “先别回去了,送我去一个地方。”
**** 政务区。 墨织云下车,走进了自己曾经短暂住过几天的别墅里。 因为定期叫人打扫,所以房子干净整洁,一尘不染,跟她离开的时候一模一样,没有任何的改变。 她上楼走进了卧室,化妆台上放置着一套崭新的护肤品,而衣柜里挂着全是当季最新款的衣服。 陈静说过,他一到换季就会让人把衣柜里的衣服换一遍,年复一年从没有停过。 转身走进书房,曾经已经在书房里看到他的日记而撕心裂肺的痛过,而现在走进来却没有任何的感觉了。 她用陆鹤云说的日期打开了保险箱,里面放置着很多东西,都是他的资产,还有一个首饰盒。 她打开首饰盒看到的是他们曾经的婚戒,原来他一直还留着。 旁边是一个外壳破旧的日记本。 墨织云犹豫了下,还是拿出日记本走到电脑椅前坐下,随意的翻开。 如今再看这些文字,不再歇斯底里,不在撕心裂肺,甚至觉得这些文字里都充满了悲伤。 他被成长环境逼到如此地步,步步为营,日夜算计,又何曾开心过。 日记本往后翻,文字很少,却吸引了墨织云的注意。 XX年 5月 20 日 想织织。 XX 年 5 月 21 日 今天也很想织织。 XX 年 5 月 22 日 我真的很想织织,也真的快要疯了。 … XX 年 6 月 11 日 如果一切能重来,我愿意放弃一切,我只要织织 我只要她就足够了。 可是没有如果,只有现实,织织不肯原谅我…… 她不要我。 彻底的。 … XX 年 6 月 21 日 梦到了织织,梦里她在对我笑,央求我带她去玩。 可是外面有很多人,我把织织弄丢了,不管我怎么努力都找不到她。 醒来发现,原来我真的把织织弄丢了。 织织,对不起…… XX年 8 月 21日 如果可以,我也想做一个默默付出不求回报的人,可是我做不到。 因为我生来就是一个自私自利,偏执又扭曲的人,我想要织织,不管还要等多久,不管还要付出什么…… 我还是没有办法看着她,只祝福她幸福,而她的幸福却没有我的份。 织织,织织,织织…… 我的织织。 日记里记录着分开后陆鹤云的心理路程,点点滴滴。 有懊悔有生气也有忏悔和祈祷,一个活生生的陆鹤云就这样摆在她的面前,让她如何不动容。 墨织云将日记本抱在怀中,眼眶发涩,有水雾萦绕,微哽的低喃道:“我是墨织云,陆鹤云的云……” 也许她第一眼爱上就是陆鹤云这个人,不管他是一个怎样的人,她就是爱上了。 一眼万年,矢志不渝。 *** 墨织云为了方便照顾陆鹤云也为了不耽误公司的项目,打电话给师父提出辞职。 叶微蓝想要挽留,她的态度却很坚定,“师父,我跟他曾经因为谎言欺骗伤害这些蹉跎了太多时间,现在我想要全心全意的陪着他,不想再浪费一分一秒能跟他在一起的时间了。”
叶微蓝没有再强求,“有什么需要随时打电话给我,虽然我答应过宝贝儿不做违法的事情,但要是能帮你我一定会尽力帮。”
“谢谢师父,现在的确有些事要麻烦你。”
“啥?”
“我想请你来参加我和陆鹤云的婚礼。”
“喝酒啊,还是喜酒,这么好的事肯定少不了我,放心吧。”
叶微蓝爽快的答应。 墨织云说了声谢谢,切断通话,收拾东西去医院看陆鹤云。 陆鹤云的心衰一天比一天严重,起初还能下床走一走,后来只能在床上躺着,再后来精神状态也越来越差,严重的时候甚至还要上呼吸机。 医生得知他们要办婚礼,建议他们取消婚礼,因为陆鹤云现在的情况很不乐观,要是没有供体,可能随时会停止心跳。 陆鹤云却坚持要给织织一个婚礼,他还没有见到织织穿婚纱时的样子。 而墨织云完全尊重他的决定。 为了陆鹤云原本的婚礼从伽蓝酒店改到了墨城的一所教堂,省去了接亲那些繁琐的礼节,陆鹤云早上只要换好衣服,直接从医院出发去教堂举行婚礼就好。 而墨织云则是提前一天回墨家老宅,由墨深白和许呦呦亲自送她出嫁。 婚礼当天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好日子。 陆鹤云一早就起来了,换上了白色的礼服。 陈静买了一条红色的领带,算是送他和墨织云的新婚贺礼。 “陆总,我帮你把领带打上吧。”
陆鹤云脸色苍白没有一点血色,就连眼神都没有什么光泽,呼吸很慢,又很重,有气无力的说了一个字,“好。”
陈静弯腰,帮他打好领带后就起身退到旁边。 他抬起头问,“我今天帅吗?”
陈静看他病成这样,心里止不住的难受,眼眶都不由红了起来,却还是强撑着笑容点头,“嗯,很帅气。”
陆鹤云闻言,放心了,牵起嘴角笑道,“那就好,那就好,织织看到我这样应该会很开心的。”
说着,还不放心的低头整理了下自己的衣领,似乎是在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