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织,我真的很想把这颗心掏出来让你看看。”
他沾满鲜血的手撑在柜子上,勉强站着,脸色惨白如纸,声音越发的虚弱。 “以前为了活下去,我做了很多很多事,可是不管我怎么做好像都摆脱不了原来的命运。有些东西,大部分人从一出生就拥有了,可是我不行,织织……我没有,我只能去争,自己去抢。”
他眼眶有着血丝,也有着湿润,嘴角挂着惨淡的笑容,“我承认我不是个好人,我这一整颗心都是黑的,可是如果这一颗心要还是有一点点的纯白,那就是你。”
我用生命唯一的那份纯白,在爱你。 哪怕这违背了我求生的意志。 墨织云浑身都僵硬住了,手指拿着剪刀,眼神失神的望着他,没有说一句话。 “织织,我也一直以为不碰你是为了那百分之五的股份,可是这一年我才真正的明白……我不仅仅是为了股份,更是因为你。”
“你是那么的天真善良,爱的那么纯粹,捧着一颗火热的心全都送给了我,可是我不敢接……你爱的越纯粹,我就越不敢碰你,你爱我越多,我就越不知道自己能给你,毕竟我这个人连心都是黑的。”
说完,他自己先自嘲的笑了笑,因为伤口不停在流血,瞳孔的光逐渐涣散。 染满的鲜血的手颤抖的伸向她,“织织,我真的……不想再活在没有你的时间里了。”
没有她的时间就像是一切都冰冻住了,就连他的心脏也被冰冻住了,活得犹如行尸走肉。 他明明是爱她的,却伤她至极。 墨织云还是没有说话,甚至面对他伸出来的手都无动于衷。 陆鹤云峻拔的身子猛地倒在了地上,鲜红的血液彻底染红了地毯。 空气中弥散着浓浓的血腥味。 “叮”的一声,电梯门打开了,陈静疾步走过来。 对面的门也打开了。 “陆总……” “小姐!”
两个人不约而同的开口,眸色紧张。 一个直奔陆鹤云,一个扶住了墨织云,敏捷的将她手里的剪刀拿走丢的远远的。 “陆总,陆总……”陈静费力的抱起陆鹤云,看到他胸膛的伤口,一只手用力按压住伤口,一只手掏出手机打电话,“喂……120 吗?有人受伤了需要急救……流了很多血,人已经昏迷了。”
“地址是……” 陈静声音顿住,抬头渴求的眼神看向墨织云…… 墨织云声音机械而冰冷,像是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魏武路上园,1 栋,1601。”
陈静立即跟电话那头接话员重复一遍。 沧溟紧皱着眉头,余光看到地上的剪刀,立即道:“小姐,这里太乱了,你先去我那边。”
墨织云站在原地没动。 沧溟几乎是半抱办扶将她带进了自己的屋子里,然后立即出来捡起地上的剪刀,先是擦去上面的指纹,然后将血迹洗干净,甚至还用消毒液清洗一边。 陈静脱下自己的外套紧紧捂住陆鹤云的伤口,一边着急等着 120 的人来,一边看着沧溟当着自己的面前处理墨织云犯罪的所有痕迹。 “你不用这么着急清理案发现场,陆总不管有没有事,都不会追究太太的责任。”
声音夹杂着几分不屑,似是在为陆鹤云抱不平。 沧溟将剪刀丢进垃圾桶,连同垃圾袋一起收拾好,经过她身边的时候,步伐顿住一秒,低眸时声音冰冷,“他们早离婚了。”
话音落地,提步走出去将垃圾丢进了垃圾房。 陈静担心陆鹤云没有再跟他说话,眼神满含着担忧看着脸色苍白的男人。 120 来的很快,陆鹤云很快被担架抬走了,陈静寸步不离的跟着。 沧溟将门口染满鲜血的地毯也扔了,将家里的每一处都打扫的干干净净,确保没有留下一滴血迹。 空气中还弥漫着血腥味,他打开了窗户,喷了香水,这才回自己的屋子里。 墨织云还呆呆的坐在沙发上,苍白的小脸上血液已经干涸了,沾着血迹的手止不住的轻颤。 沧溟拧了一条干净的湿毛巾走过来,递给她。 墨织云低着头,犹如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毫无反应。 沧溟蹲下身子,拿着毛巾小心翼翼的擦拭她脸颊上的血迹。 好像是温热的毛巾让她冰冷的肌肤有一丝的温暖,静止的眼睫毛轻轻颤抖了下。 干涩的唇瓣翕动,“他……死了吗?”
“不知道。”
沧溟据实回答,的确不知道。 墨织云回过神来,抬头看他,迫不及待的开口,“我不是真的想要杀他,是他自己握住了我的手,是他自己把剪刀刺进去的……你相信吗?”
“我相信。”
沧溟不假思索的回答。 墨织云愣了一秒,“你相信?”
沧溟点头,拿着毛巾给她擦拭手上的血液,“小姐不会说谎。”
墨织云心里涌上了一丝暖流,缓慢的低下头,“那他会死吗?”
“不会。”
“真的吗?”
她不信,“可是他流了很多血,很多的血,溅到我脸上的时候很热,可很快就冷了,很冷了……” 她抬手就想要摸自己的脸,但是她的手还没有擦干净。 沧溟及时扣住她的手腕,拉开继续用毛巾擦拭,“小姐,相信我吗?”
墨织云迫不及待的点头,“相信。”
“我刚才经过他的身边,看了一眼他的伤口,伤口不深,应该没有伤到心脏,大概是伤了血管所以流血不止,只要救治及时就不会有事。”
怕她还不放心,又补充了一句,“最近的医院 10 分钟就到了,这个时间点不堵车,120 不用等红绿灯,连 10 分钟都要不了。”
墨织云相信他的话,可是手指还是止不住的颤抖。 整个人都在颤抖,像极了受惊的小动物。 沧溟知道她是在害怕,她平日连蟑螂都不敢打死,一个人差点死在她的面前,还流了那么多血,怎么可能不怕。 “沧溟,我没有真想要他死。”
墨织云惨白着小脸开口,声音没有了刚才的慌张无措,更多的是无力和无端的难过,“哪怕我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