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深白眸底笑意愈甚,“要不要打个赌?”
“嗯?”
“要是她低头道歉……”墨深白低头在她的耳边,压低的声音只有他们两个人听得见。 许呦呦脸颊倏地一红,眸含赧意嗔了他一眼。 *** 晚上七点,墨深白和许呦呦用过晚餐,外面的大雨丝毫没有停的意思。 墨深白让佣人送上果盘后,傅安邦带着傅宁走进来。 磅礴大雨,两个人虽然撑伞了,但身上的衣服还是湿了大半,因为站了大半天,也没有吃东西,两个人的神色苍白憔悴,眉宇间掩饰不住的疲惫。 墨深白端着水果盘,金色的叉子叉着水果送到许呦呦的唇边。 傅安邦的视线先落在许呦呦的身上,然后看向墨深白。 几年前在的商业酒会上他曾见过墨深白一面,因为两家关系尴尬,所以他当时并没有上前跟这个年轻人打招呼。 那时候的墨氏集团刚从濒死边缘喘过气来,年轻的上位者身上虽然有着疏离感,但是比起那些在商场打滚的老狐狸,多少还带着几分稚气。 如今这个男人眉宇间除了峻冷,还有收敛起的野心与强势。 傅宁看着许呦呦小鸟依人的坐在墨深白的身边,眼底划过一丝不屑,很快没有让任何人察觉到。 傅安邦被人恭维了大半辈子,如今却在一个小辈面前低下头,“墨总,好久不见。”
墨深白俊美的五官沉静,连个眼风都没有给他,而是继续喂许呦呦吃水果,“橙子甜吗?”
许呦呦点头,“很甜。”
傅安邦脸上的笑微滞,迅速恢复过来,很有眼力劲的跟许呦呦问好,“这就是墨太太吧,跟墨总真是天作之合,甚是般配。”
许呦呦抬头看向面前佝偻着腰背的男人,身材有些发福,眸色浑浊深沉,脸上全是岁月的风霜。 墨深白顺着她的眼神看向傅安邦,淡淡的开腔,“傅总,有什么事?”
傅安邦见他终于有反应了,暗暗松了一口气,立即开口,“之前小女年少无知,得罪了墨总,今天我是特意带她来给您赔罪的,还有一份小小心意,希望墨总不要嫌弃。”
他将手里拎着的盒子放在了茶几上。 许呦呦扫了一眼包装,好像是茶叶,这赔罪礼好像有些磕碜啊! 墨深白淡淡瞥了他一眼没说话,更没看他放在桌子上的茶叶。 傅安邦连忙给了傅宁一个警告的眼神。 傅宁心里不服气,但面对父亲的警告也不得不低头道歉,“墨总,之前我是受了二婶的蛊惑一时间鬼迷心窍做了糊涂的事,我知道错了,还请您大人有大量,不要跟我一般见识!”
许呦呦黛眉轻蹙,她还真道歉了! 歪头疑惑的眼神看身边的男人,他怎么猜得这么准? 墨深白将水果盘放下,拿湿巾擦手,漫不经心的语调道:“是吗?”
“是啊!”
傅安邦连忙附和道:“你也知道我那个二弟媳,性格强势,我弟弟和小女才会被她蛊惑!我已经狠狠痛斥过她了,您看这件事是不是可以就此打住?”
他们这是打定主意要把所有责任都推到白樱身上。 因为白樱是他的亲生母亲! “我最近身体不好,公司的事已经交给陆总处理了,傅总似乎找错人了。”
墨深白浓密的睫毛下一片清冽。 他们可以把责任推卸白樱身上,他也可以把事情推到陆鹤云身上。 傅安邦一听他的话就知道自己的赔礼道歉根本就没有用,想想自己一辈子的心血,强忍着心头的屈辱,拉下老脸问他。 “墨总,大家都是敞亮人,这件事让您心底有怒气,我理解,但安升集团不是我一个人的心血,还关系到其他很多人!他们都是无辜的,只要能让您消气,无论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他一字一句算说的诚恳有理,只希望墨深白能高抬贵手放他一马。 许呦呦也听懂了他话里的意思,想到安升集团要真没了,肯定有很多人要下岗。 白皙的小手轻轻地拉了拉墨深白的衣袖。 白樱和傅宁的错,不要牵扯无辜的人。 墨深白温热的大掌包裹住她柔软无骨的小手,薄唇轻启,“我与H市的骆总有几分交情,骆太太去世多年,骆总一直未再娶。今日我做回月老,牵这条红线如何?”
傅宁一怔,眼神里骤然寒意渗人。 他嘴里的骆总是个四十多岁的秃头大叔,开厂发家的暴发户,如今涉及房地产,但本质上还是个暴发户,死了老婆是没有再娶,但私生活一直不干净,在H市出了名老色批。 傅安邦亦是一怔,眼底涌上复杂和迟疑,“墨总,这骆总——” 话还没有说完,墨深白倏地掠眸,眸色寒凉,“骆总怎么了?”
傅安邦对上鹰隼般的眸子,后背漫上大片的寒意,似乎看懂了他眼神里的意思,卡在咽喉的话硬生生的咽回去,艰难的开口,“那,就多谢墨总的好意了。”
傅宁呼吸一窒,不敢置信的眼神看着傅安邦,“爸,你……” 她刚开口就被傅安邦厉声打断,“你闭嘴!还不快多谢墨总!”
傅宁瞳孔不断扩张,写满不可思议,因为愤怒胸腔都跟着起伏了。 墨深白像是没看到傅宁的愤怒,薄唇轻启,声音极淡,“婚期定了,记得通知我,定会送上厚礼。”
傅安邦勉强挤出笑容,点点头:“好,到时候一定请墨总喝杯喜酒!”
“傅总也累了一天,早点回去休息。”
墨深白淡漠的声音下逐客令。 “那我不打扰墨总,墨太太休息了。”
傅安邦识趣的拽着傅宁离开了。 许呦呦一脸的不可思议,“他、他就这样答应把女儿嫁给那个什么骆总?骆总是什么人?你们关系很好吗?”
不对啊,关系好的话,他怎么会介绍傅宁这样蛇蝎心肠的人? “不认识。”
墨深白身子往后靠,没有了刚才的寒冽,视线落在她的小脸蛋上多了几分温柔,“只是听说年纪大又好色,垂涎傅家女儿已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