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氏脸都白了,她是知道张春桃的武力的,这要是真揍贺娟一顿,她那小身板哪里扛得住啊? 唬得忙阻止不迭,心中越发难受憋屈,哀声道:“我这辈子就生了你们三个,小时候明明那么亲热的,如今怎么就成这样了呢?这不是在剜我的心么?就算娟儿那丫头是有不对的,就真不能抬手放过?都说长嫂如母,长兄如父,你们——” 张春桃嗤笑一声打断孟氏的话:“就算是长嫂如母,长兄如父,那也是父母死了才这么论呢!没个爹娘还在世,自己不管,将责任往儿子媳妇头上推的!谁生的谁管,别想碰瓷!以后你老老实实安安分分的在家过日子,咱们你好我好大家好!”
“若是您想不开,非要闹出些妖蛾子来,我这个孝顺婆母的儿媳妇,拿你没法子,可那贺娇和贺娟总能寻着机会教训一顿吧?到时候她们哭哭啼啼找您的时候,您可别后悔就成!”
张春桃之前初初嫁给贺岩的时候,到底是穿越前后第一次结婚成亲,第一次有了自己的家,她虽然对贺岩感情没那么深,可她又不是木头? 处在那个环境下,贺岩对她越好,她就越觉得不好意思,似乎受之有愧,自己对贺岩的感情不如他对自己深刻。 心虚之下,就对贺岩和贺家人额外容忍一些,这样似乎能减轻一点愧疚之意。 可离开了杨家村,自己每日摆摊挣钱,能供着贺岩读书了,日子还能过得很好,让张春桃获得了一种诡异的心里平衡感。 一个付出的感情多一些,一个付出的金钱多一些,挺好,没毛病! 所以张春桃对贺家人自然不会忍让了,也不会客气了。 她有了在这个世上生活的底气和本钱了,再也不是那个刚穿越过来,宛如无根的浮萍一样,为了能落户,就能跟一个还不算太熟悉的人成亲的张春桃了。 当然,她并不后悔跟贺岩成亲,至今也觉得能贺岩成亲,也是在这个时空的幸事! 可是她还是要感慨一句,女人,还是得有自己的事业!得会挣钱啊!有钱了心才不慌!钱是人的胆啊! 孟氏没想到之前还对她多方容让的张春桃,这次居然寸步不让。 顿时脸色一白,看了看一旁不说话,纵容的微笑,眼里只有张春桃的贺岩一眼,知道是彻底没了指望了。 只得板着脸,捏紧了手心那一点碎银子,强自撑着指着院子门:“你们好一对狠心的哥哥嫂子!给我滚——” 贺岩也不介意,只冲着孟氏点点头:“那我们就走了,娘多保重!”
说着牵着张春桃,闲庭散步一般的出了贺家的院子。 出了院子,没走两步,就听到孟氏在院子里撕心裂肺的嚎啕大哭起来,只可惜再无人去安慰她了。 回到老宅子,张春桃收拾行李,贺岩又去村里找贺家二叔,还有里正他们一共五人做保,为府试做准备。 这个不消说,里正他们就爽快的同意了。 顺便贺岩又将接下来的栽种水稻,还有地里的活计都托付给了贺家二叔,加上贺岩已经将雇佣人的银钱都给了贺家二叔,只说不管是雇佣人来种,还是亲戚朋友,这些银钱都由二叔分派就是了。 贺家二叔心中火热,贺家的田地虽然有十来亩,若是雇人倒是简便。 只是看着手心的银钱,贺家二叔倒是想着,不如就自家儿子,再喊上几个侄子多熬几日,将田里的活计给整出来,不过是费些力气。 乡下人的力气最不值钱了!反正都是辛苦,多辛苦几日,大家将这些钱分了,岂不是更好? 这些钱,每家饭桌上都能添一点荤腥,那家里困难的,也能买些粮食,起码一两个月不用饿肚子了。 打定了主意,贺家二叔没口子的答应不提,只巴不得以后贺家的地都是这般才好,也免得那些钱给外人赚了去了。 等他回来,张春桃已经将东西都打包好了,杨宗保那边也通知了一声,让跟着一起回镇上去。 中午在杨家吃了饭,杨大春就已经雇请好了牛车,将大包小包的东西往马车上搬。 有要带到镇上去卖的山货,还有张春桃炮制的药材,就装了半车。 趁着外头男人搬着东西,赵嫂子拉着张春桃到屋里,问孟氏那边和贺娟那边如何处理了?可别被贺岩哄两句,和稀泥一般放过去了。 张春桃知道赵嫂子这是提醒自己,也就凑在她耳边小声嘀咕了两句。 赵嫂子好险没笑出声来,十分痛快的道:“活该!就该这么治治她们!”
一面又道:“那我就放心了!只是既然岩哥儿这次站在你这边了,你这几日可得好生小意些,女人啊,该软和的时候还得软和,该强硬的时候就得强硬,这样男人才飞出不手掌心呢——” 又低声传授了几手传女不传男的驭夫绝技,才放张春桃出了门。 看着贺岩带着张春桃和杨宗保上了牛车,慢慢的驶出了村子,杨大春和赵嫂子心里都觉得空落落的。 这些日子,杨宗保和张春桃在家,每天都热热闹闹的,空气中都充满了快活的味道。 可这孩子一走,就将那热闹和快活彻底给带走了。 赵嫂子虽然不舍,可也知道,这孩子大了,也该到外头去闯一闯了,总不能拘在身边。 虽然盼着他平安,可是也盼着他出息。 想当初捡到杨宗保的时候,他身上的衣裳一看就不是寻常的料子,只怕是哪家大户人家的孩子。 这样的孩子,跟着他们本就委屈了,若是再让他在乡下土里刨食一辈子,他们夫妻哪里忍心?只盼着他跟着张春桃这个干姐姐,将来能借着贺岩和张春桃之力出人头地,也算是对得住他了! 杨大春和赵嫂子的这番心思,无人知道,杨宗保更是无知无觉,还缠着贺岩说县城的趣事呢。 自从上次张春桃跟他透露,要到县城去卖卤菜方子,他就心向往之了。 更何况,这几日,张春桃在院子里捣鼓出来的那个肥皂,可是好用的很,洗衣裳,洗手洗澡都能洗得干干净净的。 虽然味道有些不太好闻,可乡下人不计较这个,反正一冲洗就没味道了不是? 比起他在武馆里,见别人用过的那种胰子可强多了,那胰子灰扑扑的,又不成块,远不如这个肥皂好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