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们的名声在镇上也是臭如狗屎,一般的百姓,听了都是唯恐避之不及。 尤其是伤最重的那个二狗子,仗着他姐姐跟保长不清不楚的,街坊邻居没少受他的欺负。 如今躺在那里一晚上还没醒,这附近知道的,不知道心里多解气。 不过马远志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忍不住笑容一收,结结巴巴的问:“大……大哥,那……那些人,不会,不会是你打伤的吧?”
不等贺岩回答,马远志就开始团团转了,一边转,一边嘴里还念叨:“这可怎么办?那二狗子的姐姐昨儿个得了消息就哭天抹泪的,说不定今天就去跟保长告状去了。”
猛地转身,抓住贺岩的手:“大哥,要不你逃吧?你放心,岳母和娟儿妹妹就交给我了,我保证照顾得好好的——” 贺岩冷笑一声,一脚将马远志给踢开,“信不信我现在就能将你照顾得好好的?”
马远志后背一凉,还没说话,就听到里头他爹马大夫的声音了,“岩哥儿来了?“ 贺岩瞪了马远志一眼,这才答应了一声进去了。 马大夫见了贺岩,笑呵呵的先寒暄了两句,才问贺岩的来意。 贺岩也不藏着掖着,详细的问了那几个二流子的病情,就知道那伤势最重的二狗子,迎面被拍了一石头,鼻骨断了不说,下山的时候,因为他是昏迷的,又最倒霉,一起滚下山的时候,他被压在最下头。 大家挣扎着起来,你踹我,我踩你,混乱中有不知道是谁踩断了他几根胸骨,也亏得马大夫治疗这跌打损伤有一套,不然只怕二狗子这条命都要交代了。 至于其他人,断胳膊断腿的,虽然没二狗子严重,可俗话说的好,伤筋动骨一百天,要是用药跟得上,修养的好也就罢了。 要是修养不好,不仅恢复的慢,将来也会留下病根。 马大夫知道这个亲家的大舅哥不是那种没事瞎打听的人,这么早就赶到药馆来,估摸着这群二流子受伤和他脱不了关系。 看着贺岩的眼神就有些狐疑和猜度,就怕贺岩提出什么不好的要求来。 他跟贺家是未来亲家,也知道贺岩的为人,那群二流子肯定是干啥不好的事情,才被贺岩收拾了。 只是他到底是大夫,这为人医者,就算不能救人,可也不能用所学医术害人。 贺岩看马大夫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也只解释了一句:“这些人受伤虽然和我有些关系,我也只是教训了他们一顿,离开之前人可都是好端端的。”
马大夫听了这话,倒是放下一半的心来。 担忧的看着贺岩:“别人也就罢了,那二狗子你可要小心些——” 贺岩冷笑一声:“伯父放心好了,我心里有数呢。我今儿个来,只是确认一下,这些人早就该被收拾一顿了,如今这样也是他们活该,老天都看不过眼呢。”
说完,就要告辞而去。 马大夫本是想留他吃饭,看他执意要走,也只得罢了。 倒是马远志瞅着机会回屋去取了一个小包裹出来,背着马大夫偷偷塞给了贺岩:“大哥,这里面是上次娟儿妹妹说好的药草包,放在荷包里,能驱蚊虫的。如今这天气,蚊虫毒气大,上次给她的药性估计已经散得差不多了,这个麻烦大哥带回去给娟儿妹妹,也是我的一点心意。”
贺岩定定得看了马远志半日,看得马远志腿肚子都抽筋了,才接过来在手里掂量了一下,一股淡淡的药草香味就扑鼻而来,不说别的,倒是挺提神醒脑的。 不知道怎么的,想起在山洞里住的张春桃来,到底是山里,蚊虫蛇蚁多,倒是需要这个。 因此倒是开口了:“我最近要经常进山,那驱虫的药粉倒是不多了,你再给我包点吧。”
说着递过银钱。 马远志哪里肯收,大舅哥难得开口要一样东西,别说只是一点驱虫的药粉,就是人参他也舍得啊。 忙进药房忙活了一会,又包了一个包裹出来,里面不仅有驱虫的药粉,还有跌打损伤的药,细心的都贴了签子。 贺岩点点头,收了这小包裹,然后数了二百钱放在柜台上拔腿就走了。 马远志哪里肯收,还待推脱,等他收拾好银钱赶出去,早就不见贺岩的人影了。 马大夫看在眼里,知道这贺家虽然和他们是亲家,可一贯是不占便宜的。 马远志送给未婚妻贺娟的东西,是他的一片心意,倒也罢了。 这贺岩自己需要的东西,他知道这些价格,给的钱只有多的,没有少的,想来也是不想落人口舌。 这也是贺家即使是乡下人家,可马家仍然乐意跟他们结亲的缘故之一。 该收的礼贺家大大方方的收下,该付的钱,也一分不少,十分拎得清楚明白。 有这样脑子清楚的亲家,谁不乐意? 因着这份满意,马大夫在听到昨日送来,就在药馆偏院住下的那群二流子又哭喊起来后,忍不住眯了眯眼睛。 他身为大夫,不能见死不救,可对这些二流子,也是没什么好感的。 该救的也救了,让他们吃些苦头,也没人知道不是? 打定了主意,马大夫将那药方开得刷刷得,黄连多加上一些,见效缓慢的药开上,止疼的药去掉。 务必要让这群二流子知道这世间险恶为要! 只说马大夫这么调整过药方后,那群受伤的二流子,终日在暗黑药汤的折磨里挣扎,苦得能让他们怀疑人生。 而且那伤患处疼起来,一阵阵的,让人坐卧不安。 哭求马大夫开药,马大夫一脸为难,只说那止疼的药汤里,有一味名贵的药材,十分紧缺,他小小的药馆里本就存货不多,如今都已经用完了。 要的话,得去县城那边去买,还要先预定,而且价格十分昂贵,一剂药就要一两银子呢。 劝他们忍忍也就过去了,真派人去县城,等要回来,估计最少也得五六天功夫,也早就不疼了。 一听说这药这么贵,大部分都打了退堂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