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吼完,脑瓜子又开始嗡嗡,张春桃只得又坐下,深吸一口气,让自己的情绪稳定下来。 那个声音半日没说话,手抓住的胳膊下的肌肉,先是一绷紧,听了她一番骂后,倒是放松了下来。 张春桃略微松了一口气,揉了揉额角,这么一折腾,口干舌燥的,还有点恶心想呕吐的感觉。 只可惜她出来的时候,只记得带柴刀,倒是忘记了带水。 只得舔了舔干燥的唇瓣,内心越发的心浮气躁起来。 一只清凉的竹筒轻轻的触碰了一下她的手,那个声音不敢多话,只说了两个字:“喝水——” 张春桃不客气的接过来,摸索着先喝了一口,居然是凉茶的味道,里面大约放了金银花和野菊花,带着这些药材特有的清苦味道,十分提神醒脑。 张春桃抿了几口水,这清苦的凉茶入喉,让她没那么暴躁了。 脑瓜子不嗡嗡的,也敢睁开眼睛了。 就看到自己手上拿的竹筒,不是那种随便在山上砍一棵竹子,大致的修整一下能装水就行。 这竹筒应该是有些年头的,外头的皮已经不是碧绿色,而是一种淡淡的黄玉色,莹润有光泽。 竹筒的上方提手处,系着一根红绳,应该时日久了,红色褪得差不多了,可那垂下来的一个小小的如意结还能看得出来精巧。 也能看得出来,这竹筒被人十分珍惜爱护。 握在手里,也是清清凉凉的舒服,让张春桃忍不住握紧了竹筒,看向方才说话的一边。 离着她大约有两三米远,站着一个身材高大,猎户打扮的男子,身上背着一张猎弓,腰间还别着一把猎刀,一把络腮大胡子长得实在是肆无忌惮,遮住了眼睛以下的大半部分脸,除了能看一双眼睛和眉毛,压根分不出这人长啥样,年纪多大。 唯一能确定的,就是这人,是个男的! 喝了凉茶,后脑勺也没那么疼了,人也没那么难受了。 张春桃的气也消了一大半,知道眼前这人是一片好心。 可自己这也是无妄之灾啊,看那络腮大胡子有些蔫头蔫脑的模样,忍不住道:“这位大叔,你都一把年纪了,咋做事还这么毛躁啊?虽然你是一片好心,可麻烦你下次看清楚了再行动好吗?”
“我这脑子本来就受伤了,被你这么一扯一撞,感觉我脑浆子都要被撞出来了!要不是看在你是心急救人的份上,信不信我当场碰瓷,没有十两银子你别想走人?”
说着将手里的竹筒往那络腮大胡子一塞:“行了,你虽然好心办了坏事,可到底为人不坏。我也不是那不讲道理的人,先前着急了,骂了你一顿,给你陪个不是。”
“咱们就算两清了,你该干嘛干嘛去吧!再见——” 说着冲那络腮胡子摆摆手,示意他快走人。 那络腮胡子被张春桃这么说了一通,除了张春桃喊他大叔的时候,似乎想说点什么外,其余的时候都老老实实的听张春桃训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