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春桃摸摸鼻子,看这柜门都开了,索性将里面的粮食袋子全部都拎了出来,一番检视。 这张家的存粮也不多了,只剩下半袋子高粱和小麦的二合面,半袋子糙米,还有大半袋的黑面。 几个小小的布袋子里,有的里面是一把黄豆,有的是一把绿豆,还有豌豆什么的。 最下面还放着半口袋番薯。 这番薯倒不像是现代的红薯经过多代改良过得品种,个大皮薄肉甜糯。 这是那种没有改良的番薯,个头不大,肉质是白色的,里面渣和筋丝多。 这都是平日里吃用的粮食了,剩下的还有一些没有磨的小麦,还有一些稻谷和几口袋晒得半干的番薯,都用粗壳埋着,在专门的小屋里放着。 张春桃一股脑的全给提到了西厢房,她可不像赵氏那样简直是数着米粒下锅,一家人除了张大成和张夏宝,别人都吃不饱。 估算了一下饭量,舀出比赵氏平日里给的足足多出来一倍的二合面给了三丫。 三丫还不敢接,诺诺的开口:“大,大姐,这多了——” 张春桃轻飘飘一眼看过去,三丫立刻就抢一般的把那面瓢给抢了过来,三步并作两步的跑到灶屋去了。 没多久,张家灶屋顶上就升腾起了炊烟。 二丫早就老老实实继续回来扫着院子,倒是张夏宝一个错眼不见,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 张春桃也不理会,不想喂猪是吧?没关系,一会子还有更艰苦的工作等着他呢。 别以为现在躲着了,就万事大吉,除非他不回来吃饭。 二丫见张春桃没问张夏宝的下落,也松了一口气,以难得的速度扫完了院子,又去灶屋里拎出来一筐猪草,拿水冲了冲,就坐在院子里,咔嚓咔嚓切起猪草来。 这庄户人家养猪,没有别的粮食给它们吃,一般都是自家婆娘或者闺女,趁着早上或者下半晌天黑之前,去田间地头或者山上打猪草回来。 切得碎些,然后拌些米糠喂给猪吃就是了。 一般人家也养不起这猪来,张家能养,还是多亏了张春桃原身,帮了村里家里有老母猪那一家的忙。 所以才以极便宜的价格,买了一头瘦小的感觉活不长的小猪仔回家。 经过原身细心的喂养,这小猪仔总算是活下来了,如今这半年过去了,也没长多少肉,可这个时候大家养的猪都差不多这样。 没有足够的饲料和潲水喂养,猪怎么能长膘不是? 所以即使这猪还十分苗条,每家都当宝一样,养到一百来斤就已经是肥猪了,年底杀了,不仅能卖钱,还能打个牙祭,过一个有油水的年。 这打猪草是个轻省的活计,所以被二丫给抢了去,每天早上出去晃悠一圈,背上半篮子猪草回家,下午再出去晃悠一圈,又背上半筐回来。 还装作一副很累很辛苦的模样来。 原身懒得跟她计较,三丫争不过她,二丫一直很自得。 此刻她蹲着切猪草,却看到往日里要下地干活的张春桃悠闲得坐着等饭吃,心中既不忿,又害怕,只将切菜的木板剁得哐哐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