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对上焦点的人,就是下巴冒着青色胡须的太子殿下。“小容儿你终于醒了,醒了……你知道不知道,差点吓死我了。”
那时,他紧紧抱着她,声音沙哑的低喃这句话。那种强劲的拥抱,险些让楚笑容窒息。幸得床旁清儿出言提醒,她才捡回一条命。“太医,赶紧过来瞧瞧。”
楚笑容由清儿扶着躺下,太子殿下便见粗鲁的提来一名年迈御医,一把丢在床前。楚笑容和这名年迈太医真是有缘分,那不就是上次医治她二姐的李太医吗?这名老者一边摸着额头冷汗,一边手脚颤抖的拉过她的手腕,仔细的听着脉象。片刻,他身子巍巍站起,向着尹毅年说道:“太子殿下,楚姑娘身体的毒已经清了,只要静养一段时间,便能恢复如初。”
“我中毒了?”
楚笑容一脸疑色看着为她揣被子的清儿。“家宴上,姑娘突然吐血,把殿下都吓坏了。”
清儿见她已然清醒,一扫一连三日愁色,声音如铃解说着。“原来是中毒了。”
楚笑容焕然大悟,怪不得那时会觉得胸口疼痛难忍,还有见到尹毅年脸上的血花,原来是中毒吐血之故。猛然,她的手伏在下腹,瞳孔紧锁,神色慌张的拉住清儿,急声问道:“怎么觉得肚子在隐隐绞痛。”
“姑娘,大可放心,太医说都是正常现象,是通过大便来清淤毒。”
清儿反握的柔腕,轻声说着:“姑娘宽心,现在清儿侍候姑娘大解。”
“真的?”
抬眸看着清儿,她依然无法安心,深怕中毒影响到以后的生育问题,可以说,不会生孩子的女人,怎么叫女人,还妄想为太子殿下开枝散叶吗?“清儿没有说谎,太医一再保证,那毒不会影响到要孩子的。”
尹毅年把一屋子身体哆嗦的太医赶走之后,就掀着珠帘入内,听见楚笑容与清儿的谈话,也跟着出言劝着。“肚子疼是因为方子里添入了泻药。”
尹毅年无声挥手让清儿退下,才弯身在床前矮凳坐下,他轻轻拾起楚笑容的手,一脸后怕的模样,许久都无法开口。只是用刚刚冒出的青色胡须,不停地磨蹭她的手背,似乎只有这样,他才能确定,她的存在。“殿下……年……”楚笑容轻轻唤着,此刻内室无人,她又照从他的意思,唤了他的名讳。“小容儿。”
尹毅年抬头,一脸感慨的看着她,那双深邃的黑眸,依旧是历劫之后的心惊。楚笑容看着,不由心生不忍,出言劝着道:“我已经没事的。”
其实,只要他好好的,其他都无所谓了。尹毅年依然抓着她的手腕不放,低沉的说起庆延殿之事:“小容儿你整整昏迷了三日,这三日里,我寸步不离守在你床前,看着你因为疼痛紧锁的粉黛。那一刻,我真的好恨自己,为何非要让你坐唐婉婉的位置。如果你没有坐她的位置,也不会喝到那杯酒,也不会中毒。”
他轻轻拥起楚笑容,把高傲的头颅陷在她的雪白的脖子间,声音幽幽再道:“你永远无法理解,当你一口鲜血喷在我脸上,我的心也染红了。那时,我的眼睛一片赤红,发疯似的乱吼乱叫。幸得一旁母后提醒,我才敢放下怀里的你,让太医及时救下你的命。”
猛而,他从她纤细的脖子间抬起头,一脸渴望的望着楚笑容:“小容儿别离开我,永远都别离开我,好吗?”
“阿年……”看着眼前痴情的他,楚笑容无限的停顿着。她无法回答他这个问题,她更加不忍在此刻出言回绝他。她真的想不透,后宫中那么多美人,难道就没有喜欢的吗?偏偏独宠她一个,“可是,我们还没有成亲,你如此亲昵举动,你新进宫的妃嫔只会徒添怨气。”
他是太子殿下,是皇朝最尊贵的男人。以他的权,就他的势,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何必这样百般宠爱于她。难道,他真的可以不介意她的出身吗?她的母亲可是低贱的丫鬟呀!难道他就不怕娶了个庶出的女子,会影响他一生的前程吗?这些难道,楚笑容思了一次两次,无数次思考之下,这些难道被打了死结。因为她看不透,眼前这个身份贵重的男子,为何偏偏这般痴恋于她。这注定又是一个无眠的夜,深受惊吓的尹毅年,在她清醒之后,依然不肯离去。楚笑容只能勉为其难听从清儿的意见,身子向内挪动,在紫檀木床上腾出一地,给他休息。而长达三日没有闭眼的尹毅年,瞳孔早就布满红血丝。他见她愿意腾地,立马脱了鞋子,掀着被子钻了进来。而正在,楚笑容看着尹毅年作敏捷上床,不该一时心软,因夜深之故收留他的时候。躺在她左侧的他已经眼睛紧闭,胸口平缓起伏,显然已经熟睡。低头而观,望着他完美下巴冒出的青色胡须,楚笑容打消了叫醒他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