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他一顿,不叫他干坏事。”
女子笑道:“就算你打他一顿,或是杀了他又有什么用?一个一手无死了,还会站起另一个一手无。根源还在他姐夫身上。”
熊黄虽然单纯,但不愚蠢,只是涉世太浅,缺乏锻炼罢了。被女子一说,恍然大悟,心道:没错,根源是那个总兵,若无总兵撑腰,一手无再大的胆子也不敢这样猖狂。想明白这一切,不用女子再多说,也知道该怎么做。站起身来道:“我知道了,我就去把那个总兵打一顿。”
这一下女子无奈了,不再多说什么,反而是那个大夫阻拦道:“小兄弟,不可。你知道那总兵是谁?且不说你打不打的过,就说你打他一顿,又能改变什么呢,只会惹恼了官家,吃苦的还是我们这些穷苦老百姓!”
熊黄茫然的摇摇头。“爹!”
女子着急的喊了一声。大夫摇摇头,示意她不要再多话,女子嘟着嘴坐在了一旁。大夫道:“小兄弟,我不能将你往火坑里送。那总兵可是飞虎大驸马的亲信。”
熊黄又茫然的摇摇头,道:“管他是飞虎还是飞猫,管他是驸牛还是驸马,我一样打了就是了。”
大夫哭笑不得,心道: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还是孤陋寡闻?况且总兵岂是好说话的?你若去了怕是自讨苦吃。说道:“这世上没几个不知道飞虎驸马的。飞虎驸马是游侠出身,曾一剑分开当世两大高手的决斗,从此崭露头角。之后又在国王举办的招亲大会上力挫群雄,获得三十二场全胜的佳绩,娶了我国的长公主。后来又在军方效力,几次挫败东齐,我看,恐怕天下只有你不知道他。他乃是当世的真英雄,真豪杰。小兄弟,不是我不愿意你去。你也必是游侠一般的人物,你的侠义心肠我也懂。我也想你去教训教训总兵,给大家出口气。只是这总兵是飞虎驸马一手提拔上去的,你若动了他,驸马一生气,你岂不是跟着遭殃。”
其实,他还有一句话没说。他实是不看好熊黄。熊黄虽然有些武力,但在他看来,还是比不过总兵的。即便大夫说得厉害,可是以前熊黄心中并没有飞虎的概念,并不知飞虎是何许人。他只知道一手无不是好东西。总兵是他姐夫,肯定更不是个好东西。飞虎提拔了总兵,肯定就是最不是好东西。熊黄道:“我先去打了这个总兵,再去打那个驸马。管他名声有多响?”
说着便向外走去。大夫见劝不住,也就不劝了,白了一眼女儿道:“你这不是把人家往火坑里推吗?”
她女儿笑道:“爹,看那个熊猫人的装扮定是有两下子的。您老就安心吧,反正殃及不到我们。”
大夫无奈的叹了口气……赤纳见熊黄上钩了,因此也没阻拦。进城时,北光要它不动武力,可没要熊黄也不动武。赤纳心道:让他们去打,我偷偷帮他一下,也不算动武。总兵衙门很好找,熊黄来时便路过。但是那里高墙深宅,不知有多少人把守,贸然进去,怕是还没见到总兵就被其他人缠上了。心里又极痛恨一手无,就想先揍他一顿。因此,一转弯,先来到医馆。一手无并不在这里,堂上仅有三名医师坐堂,和几名称药的伙计,进进出出一二十个病人。三名大夫见熊黄又回来了,一转身跑到后院去了。见没有人,熊黄不知找谁说去。高喊一声:“一手无,你给我滚出来。”
熊黄嗓门大,震得大堂轰轰直响,病人们看这架势,知道熊黄要闹事,纷纷退了出去。和街上的行人一起,把医馆围了个水泄不通,一个个都伸长脖子往这边看。几个游手好闲的年轻人,叫嚷着:打呀打呀!有几个受伤的佣兵,扯着嗓子喊道:“喂,熊猫,你怎么又来了!你要是把这两根柱子打断,他肯定立马出来。哈哈哈。”
这几人从药柜里偷了些药,溜了出去混在人群中看热闹。熊黄见大堂上有两根承重柱,呼啦一拳打断一根,大堂便塌了半边。很快一手无带着十来个打手过来了。但是这次不同,打手之中混着几名官差。看到自己的医馆塌了半边,一手无跳脚怒骂。这次有官差坐镇,他的胆气上来,呼喝左右:“上,给我打死他,往死里打。”
这十几名打手虽有些功夫,又岂是熊黄的对手。熊黄念着他们给恶人做帮凶,一人赏了一拳,这次可没手下留情。只是一瞬间,众人都没看清他怎样出拳。十几个打手或是被封了眼眶,抱头痛叫,或是被打断了手脚,满地打滚。那几名官差刚要拔刀,见十几个打手倒地不起,惨叫连连,哪儿还敢打,掉头便想逃跑。被熊黄赶上,一人赏了一拳,也是筋断骨折,惨呼不止。一手无见熊黄凶残,大叫一声“哎呦妈呀”转身要跑,被熊黄揪住后脖领丢在地上,一拳打在了左边脸上,一手无惨叫一声,吐出几颗牙。熊黄喊道:“叫你不给别人治病。”
又一拳打到他右边脸上,一手无又惨叫一声吐出几颗牙。熊黄接着喊:“叫你想要霸占人家闺女。”
又一拳,一手无满嘴的牙被打了出来,口中连喊:“大侠饶命,我知道错了,再也不敢了。”
熊黄这才罢手,将一手无丢在地上,见他已是出气多进气少,已有将死之状,从腰间取出一粒吊命回气的丹药塞进他嘴里。不一会儿,一手无长出一口气,哭道:“大侠饶命,饶命啊,我知道错了,再也不敢了。”
熊黄怒道:“你有个帮凶姐夫,你把他叫来,我倒要看看他到底如何霸道。”
一手无听他要见姐夫,心道:我正愁着没机会去请我姐夫来,既然你找死,我就把他请来,好好的收拾你。心中这样想,嘴上却说:“大侠您稍等,我这就派人去请。”
熊黄担心派人去请会耽误时间,道:“你亲自去找,我就在这里等着。”
一手无眼中闪过一丝阴毒,心道:那再好也没有了。“我去,我去。”
便连滚带爬的跑出了医馆。见状,那几名官差也赶忙跟了上去。一手无捂着脸一路跑一路哭,在总兵衙门前叩响了侧面的角门。一名老兵给他开的门,见一手无的样子差点笑出声来,又见旁边还有几名受了伤的官差,心道:活该!让你们蛇鼠一窝,遭报应了吧。说道:“总兵正在议事,你且在厅外等着。”
一手无哪里管他议事不议事。哭喊着跑到厅上,扑倒在总兵脚下,抱着他的腿扯着嗓子嚎啕大哭。总兵是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男子,短头发,目光刚毅,面色严肃。身披绿色披风,人高马大,一身肌肉。见一手无抱着自己的腿哭,微微皱眉,挥了挥手让左右退下。见众将校退出议事厅,那几名官差壮着胆子也进了议事厅。总兵像拎小鸡一样,抓着他的后脖领子将一手无拎了起来,举在自己面前,看他被打的那副惨样,不免心惊。满口的牙没了,下巴和鼻子也歪着,脸肿的像个球,脸上的伤口还在滴血。血水混着泪水噼里啪啦往下掉。“怎么回事?”
总兵喝道。一手无吭哧了半日,憋出一句话:“我被人打了。”
总兵骂道:“活该!定是你不干好事!”
又问:“到底怎么回事?”
一手无道:“不知从哪儿来了个熊猫族人,见我就打,开口便骂姐夫你。说你欺男霸女,说你蛮横霸道……”“放屁。”
总兵喝道:“给我老实的交代。”
一手无见姐夫动了怒,不敢再满嘴胡吣,哭道:“姐夫,我也老大不小了,前日看上了城东面包房的陆英,想娶她为妻。姐夫啊,我是真心看上陆英了。如果我娶了她,一定改掉以前的坏毛病,好好做人。她也答应了我,要做我的妻子。谁知她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不久,便看上了一个有钱的熊猫人,就跟了他去。我不服,就上门去理论。正好陆英的弟弟病着,我生气,便不给他治病,谁承想她弟弟的病越发严重了,现在不知是死是活。定是她与熊猫人说了什么,熊猫人找上了我,上来就打,还将我的医馆打塌了。还有,那个熊猫人确实说你霸道,还骂你祖宗。”
说完又大哭起来。他又问那几个官差,官差点头道:“熊猫人确实侮辱大人先祖,我几人看不过,去与他理论,他不由分说,对我等下此重手。大人,你可得为小的们做主啊。”
说着,这几人假意抹泪,弄得满脸是血。总兵挥手道:“你几个退下吧。”
总兵看着一手无,叹了口气。听他说也想成个家,以后好好做人,默默点头,心道:看来这小子也是长进了。又见他被打成了这副摸样,怪心疼的。安慰他道:“这事儿也不怪你,那种女人不要也罢。你随我来,我去会会那个熊猫人。哼,敢在我的地盘上撒野,还敢出言不逊,到底长了几个脑袋!我倒要好好教训教训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