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要去哪里？”
沃唯峰看着悬浮车外飞速后退的景物，不由发出了内心的疑问。“开始我们的实验的第一步。”
张三枫驾驶着高达三千万龙晶币的宝开限定款悬浮车，在城市里的高速公路上飞驰，流线型的车身闪耀着七彩流光。所过之处，周围的车主纷纷投来羡慕的眼光。“之前采集到足够的生物研究材料，现阶段进行潜力实验。”
“潜力实验？那是什么？”
“咱们二人报名了隆源城范围内，十年一度的斗武大会，各门各派的能人异士都会出现在那里。”
“都是些什么人？难道是以前武侠小说里的高手，想办法去研究他们不好吗？”
沃唯峰不排斥去参加斗武大会，更多的是激动与渴望，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前些时日与钱大富闹掰以后，他便顺势离开了那家公司，现在以张三枫助理的身份谋一口饭吃。“传统武道高手的实力的确惊人，不过很可惜，经过多年的研究发现，他们的修行锻炼仅仅是在一定范围内延缓机体的衰老，延长青壮年龄段在人体生命周期内的占比。对于人体内在机能的提升微乎其微。没有你身上这种细胞潜能的大幅增强。传统武道修炼者在人生的老龄阶段会出现极为严重的器官老化，完全是在透支压榨着生命的潜能。”
沃唯峰点点头，这个道理他明白。许多武学泰斗的晚年都很凄凉，各种疾病缠身，在病痛与折磨的陪伴中，艰难走完一生。研究身体机能的大金主多都是垂暮之年，他们再去习武没有实际意义。唯有配制提炼出的某种直接延年益寿的浓缩物，这才是金主们最为期待的实验成果。习武之人，哪有灵丹妙药来得珍贵。在金主眼中，以命搏命，斩未来路，夺今时功，得不偿失。武者，在他们眼中，与刀剑死物无异。张三枫上下打量着沃唯峰，说出了自己的猜测。“我的猜测是，你身上的变化起源在于古代的练气士，注重温养躯体，以气入道。不擅攻伐，重长生。只不过当初或许发生了什么，让练气士从这世间彻底消失。”
“那你还把我往火坑里推？”
“沃唯峰，我知道你很急，但先别急。接下来说的话，唯峰你可不能给第三个人说。”
“我这人守口如瓶，你尽可放心。”
“你可听说过绝地天通？”
“上古断绝天地之间灵气连接的那个神话故事？所有耳闻。”
“绝地天通并非神话，是过去人类历史上的一个重要篇章。今日今时，武道修行只能强身健体，巅峰也不过是寅吃卯粮，提前消耗自身的寿命，获得远超常人的力量。”
“练气修真，世间隐匿，不见踪迹，长生之路，莫有幸存。”
“西方诸国，神明不见，恩赐无痕，炼金巫术，奥能斗气，尽数衰败，难觅其踪。”
“这些都与绝地天通有关？”
“世间万物，皆有循环。绝地天通就是无数循环规则之一，现在有一个传言。”
张三枫打开了悬浮车的自动驾驶，翻身坐到后座，打开了车顶上的信号隔离器，声音又压低几分。“我从长辈听到一个绝密的信息。不久之后，这方地界的绝地天通将会消散，灵气会慢慢再度回到这个世间。想想看到时候会发生什么？”
张三枫看了一看沃唯峰，继续说道。“古代神话中的天纵奇才便会照进今世的大地，强者与强者碰撞，神话与神话纵横，这会是属于我们的一个崭新的起点。”
“你将拥有改变此生命运的机会，我可以大刀阔斧的铸造属于我的神话。所有这一切，都需要谋划布局，而你是我聚集的第一股力量。”
沃唯峰皱了皱眉，他不喜欢这种虚无缥缈的大饼。“你是在我身上下注？”
“天地变化，仍不明朗，已有能力进行门派传承的大势力，绝对有下注的价值。”
“与其说是给你下注，不如说是在赌你身后的大佬有更多的后手。”
“你就没有想过，真正大手子的仇家也绝非善茬，沾上因果，没那么容易甩开。”
沃唯峰的气质陡然一变，脸上流露出讳莫如深的笑容，拍了拍张三枫的肩膀。“诶呀，我还真的没有想到这一点。不过我相信你，如今倾我全力，带你进斗武大会，谋求造化。”
“希望一切顺利。”
沃唯峰看向蓝天白云，飞鸟虫鸣，思绪回到童年。自小他便对武道修行，修真炼气有着极为浓厚的兴趣。平日里坚持锻炼，照着从街边古董地摊淘来的古谱拳法，练习着三脚猫的功夫。十几年的坚持，没有让成为功夫大师。身体素质却比常人强上不少，等闲三五人，难近其身。拳头紧握，发出阵阵响动。徐徐张开，淡淡的能量流顺着血脉四处流淌，不时停留，似乎在开辟着什么。“张三枫，说说你的打算。为了做所谓“试验”，根本不必本人涉险。”
明白沃唯峰跟自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张三枫决定和盘托出。“这斗武大会的举办地点很有些门道，是一片位于咱们所处的宇宙空间外的次元空间。用修真术语来说，就是一片秘境遗迹，在那里还残留着些许的天地灵气。你可别小看这些残留的灵气，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那里再不济也比地源星强上数十倍，听说在斗武大会里修行一日，比得上在地源星千年造化。真是洞中修一日，界外逾千年。”
“去修炼？远不止如此吧。”
沃唯峰早就看出来，张三枫绝非等闲之辈，图谋的并非只是那几篇论文，为了全人类更是空话假话。“除去修行环境，那里有许多禁地，无尽岁月里不计其数的修行人士，从无名小卒到门派大能。实力，气运与勇气并存，便有机会在里面谋求造化。”
“你是豪门望族，何以沦落到以身犯险。按照你的描述，这可不是什么好郊游野营的好去处。大能陨落的险地，两眼一抹黑的新手完全是丰富宝藏的养料。”
“隆源城 张家的分家旁支也就八斤八两，边缘到不能再边缘的族人。小时候有幸被主家的老家主提携，稀里糊涂的走到了今天的位置，我的心志不在医。梦想可以踏上修行之路，逍遥人世间，逃出这钢铁囚笼。”
张三枫说了许久，有些困乏。慢慢闭上眼睛，养精蓄锐。“夺我的造化。实力强过我的，跟他们同行，心有余悸。你的背景简简单单，同行之时，少些顾虑。”
窗外的景色不知何时变成密林，再也看不到钢筋混凝土的怪物。阳光变得昏暗，迷蒙的白雾无声无息的靠近，将整辆悬浮车彻底包围，直指完全看不清外面的事物。“沃唯峰，有什么需要跟我说的吗？”
张三枫轻点了一下后座上的按钮，一块古朴的令牌从车顶翻出，形成一道亮光屏障，将车辆保护其中。沃唯峰摇了摇头，慢条斯理地说道“我？普普通通，平平凡凡。平时的爱好也就练练那三脚猫的拳法，在一家没啥名气的公司里勉强糊口。曾经的追求是老婆孩子热炕头，只可惜现在女朋友都没了。”
听到女朋友三个字，张三枫的脸色几度变换。双手颤抖着取出自己的通讯器，看着上面的一连串未接来电，连忙发了一些什么消息出去。沃唯峰依靠着窗户，透过玻璃。遥望着已经几乎看不到的繁华，寂静的环境落地可闻。远处的一片高山密林穿出一阵兽吼，无数飞鸟振翅翱翔，消失在森林深处。通讯器的铃声突兀的响起，沃唯峰看了眼上面的名字，接通了电话。与那头的父母报了一声平安，说着早就不复存在的工作，有一搭没一搭的应付着。“我这边还有工作，就不聊了。”
“小峰，你这年纪不小了，眼看就三十二，要早点考虑……”正要说些什么，信号彻底中断。乳白的浓郁笼罩山林，包裹着悬浮车，消失在林间小路上。“诶？张少爷的悬浮车呢？”
隐没在浓雾中的车辆慢慢现身，看着空荡荡的路面，有些摸不着头脑。沃唯峰目睹了山林被白雾吞没，知道这回就要进入斗武大会。“拿好自己的东西，我们一会就要降落了。”
沃唯峰本能地摸了摸背包里的那本书与那封信，抬头望向张三枫，某种异样的感觉涌上心头。前两天，抽空去了一趟无量山，从山上的古朴道观的碎石地砖下取出。翻开发现里面空空如也，半个字都没有，一度怀疑被那个老头欺骗。手掌在上面轻轻拂动，能够感受到某种难以言明的感觉，说不清，讲不透。“还要些时间，先好好休息休息，到了那里就要神经紧绷。除了你我二人，原则上讲其他人都是敌人。”
沃唯峰又一次取出那本无字书册，不断一页一页阅读着，还是看不到任何字。不知不觉间，两人人陷入沉沉的梦乡。隐约之间，沃唯峰感觉有人在呼唤自己，像是在叫自己，又好像在呼唤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