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阿哥趴在床上痛苦地嘤着,几个小太监在给他上药,惠嫔听说大阿哥被责打,趴在大阿哥的床前泣不成声,申隆海朗声通传道:“皇上到!”
皇上箭步走到大阿哥床前,惠嫔用帕子擦拭着眼角,哽咽着向皇上行礼:“臣妾参见皇上,皇上万福。”
皇上看了看大阿哥,大阿哥只叫疼,皇上道:“错的本是太子,大阿哥护弟心切,才替太子受了罚,那些奴才下手不知轻重,不知咱们的胤褆现在如何了?”
惠嫔用帕子抹了抹眼角,深深吸了一口气,才对皇上说道:“刚刚上完药,太医说还要四个疗程。”
大阿哥见皇上来,强忍着疼痛微笑道:“儿臣,参见皇阿玛,皇阿玛万福。”
皇上安慰道:“朕的儿,伤口还疼吗?”
大阿哥摇了摇头,皇上叹气道:“太子顽劣,朕本欲废他,但前一日梦见了仁孝皇后和孝昭仁皇后,她们拜托朕无论如何都要保护好太子,可朕最属意的太子人选还是你,胤褆。”
惠嫔一听这话,和身边的采晴马上喜出望外,大阿哥道:“皇阿玛既然答应了仁孝皇后,就不要食言了,若是太子易位,恐天下大乱。”
皇上道:“深明大义,是朕的好儿子,那些日子让你在乾西四所里果然是改好了,看到你们兄友弟恭,朕很欣慰。”
说着便摸了摸大阿哥的脑袋,随后转身出去,李德全一甩尘拂朗声道:“皇上起驾!”
惠嫔和宫人们福下送道:“恭送皇上!”
自从尚之信谋逆作乱以来,清军节节败退,但关键时刻,尚军粮草被宜昌阿等人烧,之信麾下长史李天植被擒,自服造谋,之信概不承认,护卫田世雄口言之信确实有指使李天值去杀王国栋,宜昌阿将尚之信押解回京,皇上下旨赐尚之信磔刑,其弟尚之节、尚之璜、尚之瑛,长史李天值皆斩,尚之信母尚舒氏、尚胡氏贷其罪,并毋籍没。世雄以不先发,坐杖流。皇上复谕宜昌阿曰:“之信虽有罪,其妻子不可凌辱,当护还京师。”
又令察罢之信诸虐政。所部十五佐领改隶汉军,驻防广州。顺承郡王勒尔锦玩忽职守,导致仁怀失守,皇上震怒,下旨革职削爵禁押宗人府,尚善、察尼均革去贝勒,兰布革去镇国公。康亲王杰书师旋回京,皇上御驾到城门亲自迎接,而后,彰泰、穆占败吴世璠于镇远,硃满革去都统,绞杀。其余牵连其中的官员,或褫官的,或夺职的,三藩之乱眼看是要平息了。这一年冬至,我、玉贵妃还有定常在、秀答应在咸福宫里包饺子,我正用擀面杖擀着面皮,玉贵妃见面皮越来越薄,忙道:“诶,差不多就可以了,太薄了下锅会散开的。”
定常在正捏着形状,芳若上前瞧了瞧道:“定小主包的是什么?”
只见她手上将饺子捏成了一个团,定常在忙放下那团面球道:“哎呀,都说了嫔妾不会包的嘛。”
我道:“没事,以后啊,多包几次就会了。”
玉贵妃道:“万事开头难,妹妹,这个饺子团没准皇上觉得新颖还喜欢呢。”
定常在羞着低下头,秀答应看了看定常在和我们,又低下头拌着馅,荣宪公主带着四阿哥、胤祺阿哥在屋外玩耍,一片欢乐祥和的气氛围绕在这咸福宫内。皇上与我们用完了膳就按钦天监定好的时辰到圜丘上举行祭天,突然,夜空中忽现一颗幽绿的彗星,皇上对钦天监监正南怀仁道:“朕记得十八年大地震时,天上也有彗星乍现,如今又有彗星,爱卿如何看?”
南怀仁瞧了几眼夜空,又掐指呢喃着什么,方对皇上道:“启奏皇上,臣见三垣中,左右两垣光彩绚烂,但中央的紫微垣却黯淡反常,加之彗星的彗尾直扫月宫,恐怕后宫内阴邪太重,如此,是不利于后宫和皇上的。”
皇上道:“那么,如何才能破解后宫之中的阴邪?”
南怀仁道:“皇上可知,这紫微垣对应的即是中宫,如今,只有册立一位新皇后,方能以正阴之气压制邪阴,皇上,微臣见玉贵妃娘娘的八字为从财格,而且她久居深宫,协理后宫多年,是个新皇后的人选,不过……”南怀仁面有难色,似乎有话不便说下去,皇上微笑道:“没事,但说无妨。”
南怀仁跪下道:“玉贵妃娘娘虽然有运成为皇后,但是,金寒水冷而土湿,玉贵妃恐怕……微臣罪该万死。”
皇上道:“贵妃她一直以来恪守宫规,六宫诸事都由她操持,朕和太皇太后都省了不少心,朕的前两个皇后……”皇上说到此处,顿了一下,又道:“爱卿请起,立后之事,朕会再考虑的。”
南怀仁起身,与皇上畅谈星宇不提。弦月阁中,卫官女子吃了几口饺子就放下碗筷,掩口恶心了几下,朵趣忙拍着卫官女子的背,担忧道:“小主没事吧?”
卫官女子勉强微笑道:“我没事,这些饺子我吃不下了,留着送还给成嫔娘娘吧。”
朵趣算了算时日,拍腿道:“哎呀!小主,你是不是…?!是不是…?!”
卫官女子忙羞红着脸温斥道:“说什么呢,也不怕臊。”
朵趣道:“臊什么,怀的是皇嗣,又不是别的。”
卫官女子回想起那些莽夫,担忧道:“可是这孩子……”朵趣道:“小主,只要有皇上的行房记录在,小主你腹中之子就错不了,一旦小阿哥出生了,奴婢也跟着沾光呢。”
卫官女子道:“可是……”朵趣道:“都这时候了小主还怕这怕那的,当初是怎么有心思和勇气争宠的呢?”
卫官女子道:“今时今日不同,我已身为人母,只要孩子没事,我就心安了,可他毕竟不是……”朵趣忙捂上了卫官女子的嘴,道:“小主,如今是在后宫里,小主说的每句话都要思考后果,不为小主自己,也为了小主腹中的骨肉,以后这浑话可不能再说了。”
卫官女子看了看朵趣,流着泪点头,朵趣微笑道:“只要小主和小阿哥能平安,奴婢粉身碎骨也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