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妃因景福宫被搜出五石散,现在被圈禁在里面。这时汀兰扶着皇后娘娘进来了,汀兰扶着皇后进入屋里坐好,吉妃跪下哭求道:“求皇后娘娘救救臣妾吧!”
皇后只是喝着茶,随后温和地说:“救你?五石散好端端地怎么在你宫里出现?”
吉妃瞥了眼汀兰,惊惶道:“皇后娘娘,这不是您派汀兰姑姑给臣妾送来的吗?还说能帮臣妾留住皇上。”
皇后闻言骤然变色,拍案怒喝道:“放肆!”
汀兰听她攀扯皇后,也福了福身子说:“吉妃娘娘好糊涂,皇后娘娘贵为六宫之首,母仪天下,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皇后也道:“是啊,本宫位居正宫,又有太子养育在身边,本宫自己的身子都不得周全,怎还会用这种下贱的法子戕害龙体?妹妹可想明白了,妹妹诬赖本宫可不要紧,可妹妹还有家人呢?”
吉妃一听,脑子里轰隆隆地乱响,眼瞧着要跪不稳了,皇后只管喝茶,吉妃回神,立刻膝行上前,扯住皇后裙角:“娘娘救救臣妾!求娘娘救臣妾啊!”
皇后伸手,轻轻将她挣开,吉妃跪坐在地痛哭,皇后面露些许无奈,只正色道:“救你?太后她已经知道是你做的了,本宫还怎么救你?现在本宫只有两个出路给你,要么你自己招认,是你收买了那个太监,给乌雅贵人的药中掺了此物,要么,你便招认在宫中行魅术争宠,意图对皇上不利。”
吉妃听她如此,张着嘴巴口齿颤抖,却不知如何辩驳,皇后叹道:“你也是这宫里的老人儿了,还这么糊涂。罢了,怎么做,自己掂量着吧,汀兰,我们走。”
“喳。”
吉妃登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她瞠目结舌,不知如何分辨,慌得在屋里坐立不安,皇后刚走没多久,慈仁宫的阿柔姑姑就来了,阿柔朗声发令:“来人!把景福宫的人统统给我带到慈仁宫去!”
“喳!”
吉妃被左右宫人拉扯擒住,冲着阿柔大喝:“你、你们要干什么!?放开!快放开本宫!”
阿柔见吉妃不肯就犯,便支开左右:“放开她,让她自己走。”
“喳!”
吉妃和景福宫的一干宫人被带到慈仁宫里,太后本就生气,又见她的头饰是鎏金点翠步摇,走上前就是一个耳光,并一把揪下那步摇摔在地上,鬓发蓬乱的吉妃见状扶着红肿的脸只管磕头道:“太后娘娘,臣妾冤枉啊!”
太后目光冷冽:“冤枉?哀家还没老呢,你们就当哀家都糊涂了是吗?好端端的,怎么偏偏在你宫里搜出来那种东西,不是你还会是谁?快说!乌雅贵人的药是不是你派人做的手脚!?”
吉妃哭道:“臣妾冤枉啊!太后娘娘,乌雅贵人与臣妾素不相识,再说皇上已经很久没召幸乌雅贵人了,臣妾没有理由害她呀!”
见太后也问不出什么来,一旁的玉贵妃插话道:“你只管说你宫里怎么会有这五石散?”
“是、是…”吉妃犹豫了片刻,像是有话却不能说出口,眼珠子左右乱转,冷汗直冒,太后不耐烦了,怒道:“快说!”
吉妃磕头道:“是臣妾做的!一切都是臣妾做的!是臣妾嫉妒她年轻貌美,臣妾怕她勾引皇上和臣妾争宠!是臣妾,一切都是臣妾做的!请太后责罚臣妾一人,饶了臣妾宫里的人吧!”
大殿里静默了片刻,众人鸦雀无声,太后看着此刻跪伏在地的狼狈女子,浅浅一笑,随即威严:“很好、很好,这么多年,哀家竟然没看出来,吉妃你尽然如此歹毒,算哀家当初瞎了眼睛!来人!着哀家懿旨,吉妃他他拉氏巧荀,心肠歹毒,戕害嫔妃,着废除封号,降为答应,打入冷宫!景福宫宫人,亲近者杖杀,其余变卖为奴!”
宫人们立刻朗声答应:“喳!”
吉妃一边被拖走一边咒骂皇后:“皇后,枉臣妾一直对您忠心耿耿!到头来,你竟这般出卖臣妾!臣妾做鬼也不会放过你!钮祜禄梦蝉!贱人!你这个贱人!我要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见她越骂越难听,还直呼皇后的名讳,太监们用麻布堵上她的嘴。太后见她咒骂皇后,便觉另有蹊跷,但眼下翊坤宫里安然无恙,皇后一向谨慎小心,自然也问不出什么名堂,索性就冤了这个吉妃。玉贵妃见事情已结束了,便福了福身子道:“太后娘娘,若无旁的事,臣妾就先告退了。”
太后朝她摆了摆手:“你跪安吧。”
“喳。”
玉贵妃刚出慈仁宫门,碰巧见到汀兰扶着皇后过来,“臣妾见过皇后娘娘。”
皇后莞尔道:“妹妹免礼。”
玉贵妃言谢后起身,皇后问道:“对了,妹妹,本宫方才听说,景福宫的吉妃被太后下旨打入冷宫了,可有此事?”
玉贵妃莞尔:“皇后娘娘的耳报神倒挺快的嘛,确有其事,不过,臣妾和太后娘娘都很疑惑呢,这件事必有蹊跷,此事臣妾会替娘娘分忧,娘娘不必担心。”
皇后赞许道:“阖宫里,玉贵妃你一向帮衬着本宫,有你这个贵妃协理后宫诸事,本宫也有功夫训育太子了。”
玉贵妃道:“臣妾还有一事,不知当不当讲。”
皇后道:“若是和此案有关,那就讲吧。”
玉贵妃道:“臣妾方才也在场,左右宫人都听见了,吉妃被拖走的时候还破口大骂皇后娘娘您呢,五石散,是不是皇后娘娘您给吉妃的?”
皇后见她发问,只否认道:“什么五石散?本宫怎么不知道?”
玉贵妃莞尔:“那便是吉妃她故意攀扯皇后娘娘,不过,就算她真的要供出娘娘,恐怕也没有那个机会了吧,娘娘说呢?冷宫那里臣妾会叫人照顾得很好,娘娘尽管放心。”
皇后面露担忧,随即从容吩咐道:“那就好,一切就有劳妹妹了。”
玉贵妃莞尔答是。另一方面,淑芳斋的茗答应已经可以下床走动了,这一日,慧灵陪茗答应去正殿给许久不曾见的安嫔娘娘请安。安嫔坐在正殿里,茗答应走上前,恭顺地向她一福:“嫔妾纳喇茗鸳,给安嫔娘娘请安,愿娘娘万福金安。”
安嫔剥着一颗柳橙,莞尔道:“难得你有这个心,知道这淑芳斋里,本宫才是当家作主的。”
才听她们说着话,只见外面羽常在又拿着鸡毛掸子在打骂下人,“没长眼的东西!居然拿那么滚烫的水泼我!想烫死我是不是!”
“羽常在饶了奴婢吧!奴婢不敢了!”
安嫔皱了皱眉,茗答应吩咐慧灵:“慧灵,你去偷偷地瞧瞧看,外面发生什么了?”
“喳。”
不一会儿,慧灵回来回话:“回小主,东佩殿的宫女凌瑶不小心把水溅到了羽常在身上,羽常在正在教训她呢。”
安嫔不屑道:“我说呢,大清早的就闹得鸡犬不宁,得了,眼瞧着本宫的淑芳斋快是她当家了。”
见羽常在还不肯罢手,慧灵喝道:“住手!”
羽常在本就不待见茗答应,见是她身边的奴婢,更是用鸡毛掸子指着慧灵骂道:“死贱婢!闪一边去!”
“那本宫是不是也要闪一边去呢?”
见是安嫔娘娘出来了,羽常在丢掉手里的鸡毛掸子,“继续打呀,羽常在好是威风啊。”
方才的嚣张跋扈被安嫔的不怒自威压制,羽常在辩解道:“娘、娘娘,是贱婢拿水泼嫔妾,所以嫔妾就…训诫一下她,训诫一下。”
安嫔冷笑:“喔?我竟不知这淑芳斋何日是羽常在当家了,怎能劳动尊驾亲自操劳?本宫只怕你,不能担此重任。”
羽常在连声认错,略显不情愿:“娘娘,都是嫔妾不好,嫔妾知道错了!嫔妾一定痛改前非!”
安嫔莞尔:“你说你知道错了?可本宫听着倒像有点不服气呀。你可知你都错在哪儿吗?罢了,本宫也不罚你什么,你且回去闭门思过,把女则女训给我细细背来,本宫定要好好压压你的脾气。好了,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吧,还跪在那里做什么?”
凌瑶一听,磕头道:“多谢安嫔娘娘救命!多谢安嫔娘娘救命!”
安嫔正色道:“本宫不是为了救你,本宫是想给淑芳斋的人一个警醒,本宫才是一宫之主,叫她们别忘了分寸。”
茗答应一听,立刻向安嫔跪下道:“嫔妾一定尽心侍奉娘娘,不敢妄图僭越。”
安嫔见她乖巧听话,很是喜欢:“看来这淑芳斋,也就茗答应和本宫最和得来。”
二人闲话家常一番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