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抱歉!”
刘天池轻轻推开上阳,站好,忽然想起了什么:“啊,奶奶说要去集市买什么来着?”
“这是奶奶写的清单!”
上阳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条,递给刘天池。
“嗯,好!”刘天池接过来,连看都没看就踹进怀里,“那我们走吧,上阳仙…”
“叫我上阳就好。”上阳走下台阶,回头对刘天池说道,明媚和煦如同此刻的阳光。
这日正好是沿涂城五天一次的集市,正赶上中秋节前,很多百姓出门采买东西。入秋的天气温度适宜,清爽和煦的微风拂面,阳台正好。走在集市的街上,人群熙熙攘攘,小孩在其中跳来跳去,各个商户在不断地叫卖着,好不热闹。大街上张灯结彩,商铺上有摆满的五颜六色的丝绸布匹,还有样式各异的发簪首饰,有围着一群孩子在认真做糖画的师傅,不时间传出一声惊呼。小孩们手里举着糖画在大街上跑来跑去。 上阳走在刘天池的侧后边,他走过时,总有不少人驻足相望,不知哪里来的公子如此气质非凡,自动给上阳让出了一条路来。上阳身上自带一种不可亵渎的光环,让那些好做媒事的婶婆们都望而却步,觉得世间再无女子可与之相配。 “杨姨,来一斤红糖、两斤糯米粉!”刘天池站在小铺前,拿着纸条,看来奶奶是要买做月饼的材料啊。
杨姨是个四五十岁的婶婶,看着刘天池身后的上阳愣怔了几秒,便笑容满面的说道:“好嘞。”,杨姨开始忙碌的称斤算账,将一包红糖和一包糯米粉打包好后递给刘天池。
上阳很自然的从刘天池身后伸出手接过两个包裹,“谢谢杨姨!这是铜钱。”刘天池回头看着上阳面带微笑的侧脸,上阳同样回头朝刘天池微微一笑。真要命啊,刘天池心想! “好好好!”
杨姨接过铜钱,那笑着的嘴角都快咧到耳后去了,有些八卦地问道:“小池啊,这是哪家公子啊?”
“啊,这是...”刘天池歪头,这该怎么说? “我是小池家世交的朋友,杨姨。”
上阳说道。
杨姨连连点头,前不久小池还跟一个富商家恒公子很配对,这么快就换人了。两个公子都相貌堂堂仪表不凡,看来小池这么大不婚配,是有很多好选择啊。 “小池姐姐!”刘天池转身,雀儿穿着一身粉色衣裳映入眼帘,乖巧可爱,身后还跟着王思昕大小姐,这次王思昕大小姐反而躲在雀儿身后,反倒乖巧了几分。“雀儿,好久不见,又可爱了几分。”
“小池姐姐净打趣我。”
雀儿眼神停留在上阳身上,其实她从很远的地方第一眼就看见了光彩夺目的上阳,这才注意到上阳旁边的刘天池。
“这是我朋友上阳!”刘天池看雀儿盯着上阳看,便也跟上阳介绍起来:“这是我从小的两个朋友,齐雀儿和王思昕。”
两个女生含羞地对上阳作礼,上阳也微笑着朝二人回礼。 刘天池反倒有些尴尬,因为周围的人们都朝这边看过来,刘天池拉着上阳的袖子准备离开:“那没什么事,我们先走啦?”
“小池姐姐,等一下!”
雀儿叫住刘天池,低声说道:“小池姐姐有时间可以去灵汐家看看她嘛?”
“灵汐妹妹?她怎么了?”
刘天池松开上阳,询问道。
“灵汐出了点怪事。”雀儿朝王思昕看了一眼。
王思昕接着说道:“小池姐姐老是在外游玩,都不关心我们这些朋友了。灵汐去年底不就有罗源县的富商公子陈卓定亲,按道理今年开春就应该完婚的,但现在灵汐却悔婚了。”“这不很正常吗?可能是父母之命,灵汐一直就不同意呢?”
刘天池问道。
“不是的,这很不正常。灵汐与陈卓公子向来情投意合,他两家本是世交,之前我去找灵汐玩时,灵汐也十分爱慕陈卓公子的。”雀儿说道。
“嗯...这些情情爱爱的我也不懂啊,我去看灵汐也没啥用啊!”刘天池耸耸肩摆手说道,她小的时候四人玩耍,好像确实听灵汐说过这个叫陈卓的公子,但男女情爱本就变化多端,谁能保证不是灵汐妹妹变心了呢!
“不是的,我们感觉是灵汐沾染了不干净的东西!我们去灵汐家,之前灵汐打扮一直很朴素,现在却打扮的,”雀儿压低声音说:“现在却打扮的甚是轻浮,与以往大相径庭。她父母也说灵汐好似变了。”“我看灵汐是痴迷得月楼的男人了!”
王思昕撇撇嘴说道,被雀儿拉住打断说话。
刘天池看这周围人多口杂确实说话不方便,旁边又站着上阳引人注目,这也算女子闺中密语,让外人听了不好,“我们要不然去潇雨酒楼聊吧!”雀儿和王思昕都点点头,刘天池回头看着上阳,本想说要不然让上阳先回去吧,还没等开口,上阳说道:“如果不方便的话,我先回避一下。”
刘天池刚想答应,雀儿和王思昕却连连摇头说:“不打紧的,公子跟我们一起去吧!”
刘天池扶额,你们两个从小就花痴,现在还没改了花痴的毛病,这才是至今还没婚配的原因吧! 于是四人来到潇雨酒楼的包房,小二上了几个点心便退下了。这时节正是与朋聚会饮酒的好时候,又近正午,潇雨酒楼好不容易空出一间包房,这竟然还是看了上阳的面子。小二和老板见了上阳,真可像见了仙人一般客客气气恭恭敬敬,不多时就找到了一间正对着马路宽敞明亮的包房。 “你俩说说吧!”
刘天池给四人分别倒了杯茶,拿了个点心吃起来。
“前不久年初的时候,得月楼来了个男乐师,琴艺非凡,元宵节的时候,我们三人还去听了他的琴曲,确实与众不同。叫什么来着?”王思昕转头看着雀儿。
雀儿接着说:“叫骁闲,他长得怎么说呢,不同一般男子,有些...” “有些妖艳!”王思昕见雀儿不好意思说接着说道:“他很勾魂,女子们真招架不住他的样子。他就好像是故意吸引我们来的,见了我和雀儿都没什么反应,反而见了灵汐很不一样。没过多久,俩人就交往密切,灵汐也再也没有找我俩玩。我们猜,那骁闲会不会不是人啊?”
“思昕!”
雀儿打断她,接着说道:“我们也不是故意这么想,只是灵汐性情大变,不似常理。这种事,还是小池姐姐擅长!”
刘天池嘴角抽动,好事想不到自己,这种事第一个想让我去办,怎么元宵节的时候不叫她一起去看乐师表演呢? “嗯,确实有些古怪。骁闲,这名字怎么感觉是骁氏狐族啊!”
上阳低头说道。
刘天池瞪大了眼睛,这可当着两个普通人啊,可不能吓唬人啊!不过这么说起来确实像是骁氏狐族,无论男女,都善歌善舞,美艳动人,但现在很少有妖怪这么明目张胆的诱惑凡人了啊。 “什、什么?狐族?真的是妖怪吗?”雀儿惊呼道。
“没有没有,哈哈哈,哪有妖怪敢这么正大光明的,肯定不是。”刘天池笑着说道:“嗯,我知道了,改天我去看看灵汐,问题不大,你俩不用担心。”
“希望灵汐能恢复正常,不要再跟那个骁闲鬼混了。小池姐姐,一定去看看灵汐。”
雀儿说道,他们从小一起长大,也知道刘氏一族是干什么的,家里长辈小时候经常说起刘氏一族的故事,各种妖魔鬼怪经常吓得自己不敢睡觉。以前总不敢跟小池姐姐一起玩耍,但是她们心里知道这种事情只有刘天池可以帮她们。
刘天池接着送走雀儿和王思昕二人,上阳站起来说道:“现在要去看看吗?”“我倒觉得应该先去得月楼看看那个叫骁闲的男乐师。”
刘天池说道,望着已经下楼的两个女孩摇了摇手,正午时间街上行人少了很多。
“骁氏狐族一直以来颇为神秘,每个狐妖都神龙见首不见尾,听这骁闲怎么有些耳熟!”上阳坐在刘天池旁边说道。
“我们刘氏一族对骁氏狐族了解的也很少,他们狐族几乎不参与人妖战斗,也不屑于蛊惑人心,虽然经常有些小妖怪出来作乱,但真正有头有脸的狐族一般都深山修行了。”刘天池摸着下巴说道。
“我好像在集市上看见过,说今晚得月楼有酒会,是中秋节前的选酒会。”上阳说道。
“嗯嗯,每逢中秋节,得月楼的酒水都是选出来的,应该需要的很多,所以很多酒楼都会送出自己的名酒去参加,有时候甚至比中秋节的宴会更受人欢迎,能品尝沿涂城各大酒楼的酒。”刘天池说道。
“那,潇雨酒楼肯定也会去参加吧!”上阳笑着说道。
刘天池微微一笑,明白了上阳的意思,叫来了小二,果然潇雨酒楼也会参加选酒会,还是靠着上阳的面子,愿意让刘天池和上阳代替伙计们去送酒。潇雨酒楼的伙计们倒是不太开心,毕竟得月楼是沿涂城最大的烟粉地,很难有机会进去见识一下。 “怎么感觉你有些兴奋?”上阳宠溺地看着刘天池,二人并排走在街上,上阳手里拿着几个包裹。
“哎呀,好久没去过得月楼了!”刘天池笑嘻嘻地说着:“你不知道,雀儿她们都不叫我去,我自己一个人也不好意思去,而且听歌唱曲的也不是我喜欢的,还不如去武馆。这好久不去吧,听说改了好多。哇,正巧赶上这选酒会,哈哈,可以去玩一下。”
“我也没去过这种地方。”
上阳抬手撑起油纸伞,遮挡起有些刺眼的阳光,将伞偏向刘天池,他微微抬伞看了看旁边的酒楼上的一个人的身影。
刘天池歪着头看着上阳握着伞柄的左手,好像在上阳仙人的身边是不错,可是一想到什么转世,什么静茹,心情又黯淡了一点。二人并排走在大街上,引得很多酒楼上的宾客探头相望。 “公子!”胥音看着站在窗户边的恒誉,心中一丝忧伤。
恒誉看着大街上行走的二人,手不知不觉地握紧,垂下眼帘,背手转过身问道:“我母亲父亲已经回恒连山了?”“是的,恒玥大人和敖战大人已经回到恒连山了。估计会在恒连山呆一段时间。”
胥音说道,妖君大人在找到自己的父亲母亲后,她能感觉到妖君大人的一丝欣喜。
恒誉第一时间就飞回恒连山打点,等待母亲恒玥和父亲敖战回恒连山,但是打点完之后还没等恒玥和敖战进山,他就又匆匆忙忙地飞回了沿涂城。这几日也没好好休息,结果回来就看见刘天池和那个叫什么上阳仙人在一起,甚是烦闷。 恒誉轻轻叹了口气,不过这样也好,他匆忙回沿涂城的主要原因是担心廖寒趁他不在去偷袭刘天池。那个上阳仙人在刘天池身边,能保护刘天池一些。不过看着两个人走在一起就是不爽。 “为什么那个上阳仙人跟刘天池在一起打听出来了?”恒誉看着楼下走远的二人甩甩衣袖,坐在桌前,手拿酒杯。
“听说刘天池的爷爷刘兼平得了妖毒,被上阳仙人救的,所以二人在一起。妖毒是清羽族清鸾下的,属下还没查出清鸾是怎么炼制的妖毒。”胥音回道。
恒誉食指轻轻敲着酒杯,妖毒?这不是千年前就应该消失的东西。他向来知道清鸾没有放弃报仇,但清鸾毕竟是恒誉的长辈,而且是千年的妖怪,恒誉一直对其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难道自己是太放纵清羽族了? 但按道理来讲,清鸾是千年妖怪,而且与上阳仙人也有仇在先,为何见了上阳仙人救了刘兼平,没有出手攻击,至少也会两败俱伤?其中肯定还有一些不知道的事情。 恒誉皱眉,想起那晚在海边月夜,那个上阳仙人明显看刘天池的眼神不对劲。上阳仙人飞升成仙的事他并不是不清楚,可看上阳仙人见刘天池的动情状,感觉刘天池好像也参与其中,但这是千年前的事,怎么说刘天池应该也无关啊? “公子?”胥音见恒誉思索状,心中一丝丝不满,说道:“廖寒已逃去北境方向,是否还要追杀廖寒?凤台山也有异动,老凤凰听说下山了。去育鲲山的岑适来信说鲲族封锁了整个育鲲山,是否需要前去帮助岑适?”
恒誉抬眸,一丝凌厉看向胥音,胥音连忙低头后退一步,恒誉说道:“老凤凰下山不足为惧。不过育鲲山确实越来越蹊跷了,看你是心系岑适啊,那你去帮岑适吧?”
“公子,我不是,我是...”胥音连忙上前,她不是想帮助岑适,她只是不想恒誉一直守着刘天池。 “去吧!”
恒誉轻轻说道,但语气凌厉不让人反驳。他轻轻端起酒杯微抿了一口,抬眸看向站在那里有些木然的胥音。
胥音微微后退作揖,“属下听命!”便起身离开房间。
恒誉放下酒杯,虽然自己很不满这个上阳仙人和刘天池在一起,但是这样起码能保证刘天池的安全。恒誉心想现在当务之急是去把廖寒解决掉,自己向来不会给自己留下这么个隐患,何况廖寒学的可是噤血功,如果放任不管,势必让很多妖族陷入麻烦中。 刘天池啊你这丫头,恒誉不知为何有些心慌,他站起来从窗户飞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