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夜下的海城,冷峻中透着人间烟火气。 大冬天的,按理说,像海棠这样应该在家休养的病人,就不应该大晚上的出来吹冷风。 但事实上,她魔怔了。 最近每天晚上,她都开着车跟着前面的那辆黑色的吉普车。 确切地说,是跟着司正北的车。 严芳芳这个智商欠缺的姑娘,有的时候往往语出惊人,虽然她自己也不太可能知道自己讲的话多有哲理。 但海棠悟到了。 周末,和严芳芳喝下午茶的时候,纯粹就是闲聊。 严芳芳虽然是三十的大姑娘了,但她是一个妥妥的理想主义者,也是一个非常冲动的追星族。 半个小时的时间,她并没有喝一口杯子里的咖啡,一直拿咖啡勺在咖啡杯里无意识的搅动,然后眉飞色舞地八卦,国内某小鲜肉被人拍到与某小花出双入对的画面。 海棠被她手里的咖啡勺搅动陶瓷杯的声音,搅得上眼皮一直打着下眼皮,昏昏欲睡。 这姑娘再说下去,海棠的嗜睡病又得犯了,正准备让她打住的时候。 这姑娘咬牙切齿地说,也是她喜欢的小鲜肉名草有了主,她能不咬牙切齿吗? “你说,无风不起浪不是?也没有空穴来风的说法是不是?一个人拍到他和那个女人出入酒店是巧合,两个人,三个人,更多的人呢? 所以啊,我认为当所有看似巧合的事情放在一起,就不是巧合了,真相就在眼前。”
是的,当所有看似巧合的事情放在一起,就不是什么巧合了,真相就在眼前。 自从福宝三岁生日以来,发生在司正北身上的太多巧合的事情了。 虽然看似都可以解释,但这些解释也太巧合了。 ************* 司正北越来越忙了,海棠每天晚上吃过药之后就睡了,他什么时候回来的都不知道,第二天醒来,他又走了。 上个周末,福宝在学完画画之后,王戈兑现诺言带福宝去海洋公园里看海象。 海棠觉得亏欠福宝,决定一路随同。 动物园里的动物其实都那样,懒洋洋的,一年四季都跟瞌睡没睡醒的样子。 但对于福宝来说不一样。 这孩子,见到任何动物都要发出没见过世面的感叹词。 “啊,好大一个大象啊。”
王戈笑起来真好看。 “福宝,海象我们不能用个来形容,得用头,譬如,一头大象。”
福宝见到企鹅。 “啊,好多头企鹅啊!”
王戈:“福宝,企鹅我们要用只来形容,我们应该说,好多只企鹅。”
企鹅的邻居是北极熊。 福宝举一反三:“啊,好大一只北极熊啊!”
王戈:“福宝,好大一头北极熊。”
福宝给整懵圈了。 鲸鱼馆,美女潜水员在池里和鲸鱼共舞。 福宝又发了感叹:“啊,好漂亮的一头鲸鱼和一头美女姐姐。”
王戈已经无力解释了。 福宝持续被漂亮的白鲸和美女潜水员吸引,站在玻璃幕墙面前挪不动脚步。 幕墙的另一边,一位身形高大的帅哥和一位美女的身影一闪而过。 海棠的注意力和福宝一样,被白鲸漂亮的音调所感染。 当王戈说出那句话的时候,海棠愣了半分钟神。 “姐,你看那个男人像不像姐夫?”
顺着王戈手指的方向看去,那一对光看身形就会令人生出无限遐想的男女,刚刚好转过拐角,消失不见。 别说,那个男的身形的确像司正北。 海棠快速跟了过去,转过拐角。 那里空无一人,哪里还有俊男美女的影子。 拐角的拐角,上上下下,跑了一遍。 说来也奇怪,那对俊男靓女跟灰飞烟灭了一样,灰灰都没见着。 晚上回到家里,没想到,一向早出晚归的司正北已经在家了。 热牛奶端给海棠的时候,海棠顺口问了一嘴。 “老公,你今天有去海洋公园吗?”
司正北的回答挺令人诧异的。 “去了啊!”
后脊背一根神经被扯了起来。 “你去海洋公园做什么?和谁去的?”
“嗐,瞧你紧张的。我去海洋公园能做什么?当然是谈生意了,和安娜去的。海洋公园的水下餐厅,最近,我们公司和他们餐厅有一些合作项目,今天是去商讨元旦节推出新的菜式的问题。”
“你穿的是什么衣服?”
“西装啊?外面套了一件羽绒服,最近的天气是越来越冷了,不穿羽绒服不行了。”
当然不对,王戈和海棠看到的那个男人的背影穿的是一件黑色的大衣。 “安娜呢?她穿的是什么衣服?”
在海洋公园里看到的那个身材极好的姑娘,倒还真有点像安娜,作为公关部的得力干将,身材和脸蛋没有两把刷子是不行的。 “安娜穿的是什么衣服?羽绒服?还是大衣?老婆,你这个问题有点奇怪,我需要知道别的女人穿的是什么衣服吗?”
“没有,今天在海洋公园看到一个男的和一个女人举止亲密,看背影那男人的点像你。”
“老婆,我虽然很高兴你在乎我的样子。但我还是担心,你最近太疑神疑鬼的了,前段时间误会我的小非,今天又猜疑我和安娜,我又不是海王,总不能全公司的女的都跟我的关系吧!”
他递过来一杯水。 “来,吃药,吃完药好好睡一觉。”
“老公,那个和别的女人手拉手的男人真的不是你吗?”
“当然不是我,这个世界上除了我老婆的手之外,其它女人的手一律不拉。”
“老公,我现在状态还不错,元旦之后,我还是回去上班吧!”
“行,省得你在家成天胡思乱想,没病也得给憋出病来。”
----------------------------------- 夜色下,前面那辆黑色的吉普车拐了一个弯,进了青风巷。 海棠租的这辆黑色大众车也紧接着拐了进去。 青风巷在老城区,里面的巷子错综复杂,拐进去之后,一个丁字路口,刚才还一直在前面的吉普车不见了。 它不知道拐到了哪一边。 “靠。”
海棠将车停在路边,懊恼地搓了搓冰冷的双手。 跟了一晩上,这就跟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