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陆菲菲不厌其烦的在那一大片屋宇间来回穿梭,各种拍照,指手画脚,以及和施工方,村支书,村长,热烈的沟通讨论的时候。 叶紫走到一处房屋的拐角,和文家村的一个正在盖房子的村民聊了几句,问清楚了路,一个人向着不远的文家村走去。 一条新铺了青条石的米宽小路,在山腰盘旋着朝山后延伸。 小路两边的杂草和树木,都被清理干净,露着黄色的泥土;这样的目的,就是为了防止不久以后盛夏到来,草丛中有毒蛇潜伏。 不久,叶紫绕过这座山腰,眼前一片开阔。 望向北方,两山夹着一条逶迤的平缓谷地,在谷地里有一块块等待插秧的水田,倒映着天空中的蓝天白云。 而在对面那座山的山脚,建了很多的房子。 房子之间,有着很多的果树,正在怒放鲜花。 文家村。 叶紫感觉心跳有点加快。 刚才在游艇上,她似乎很无意的问了村支书文仁升,关于文烨家里面的一些情况。 父母双亡,这些年一直和奶奶相依为命,在山城市里面靠收废品为生。 他的父母之前是赤脚医生,爷爷是祖传的老中医,奶奶是解放前他爷爷的父亲从土匪手里买的儿媳妇。—— 这些话里面,‘从土匪手里买的儿媳妇’,就不免让叶紫浮想联翩。 在村民热情的指引下,叶紫一眼就看到了村部的位置,朝着那处山腰走去。 很快就到了村部门前。 院子大大的敞开着,里面有鸡鸭鹅的叫声,以及一个老太太正在训斥小狗的土话。 特有的山城口音里,夹杂着津门话音的底调。 这是一种自小习惯,沉淀到骨子里面的东西;即使过了几十年,也没有消磨尽。 “不是的!”
叶紫顿时没有了走进小院的兴趣,心里面充满了失望,为自己这一次异想天开感到脸红。 就因为文烨的背影,像是自己离家多年的哥哥,自己居然有了这种荒诞的猜想! 这件事情要是传到家族那些人的耳朵里,自己能被他们当做笑话,讲述好几年。 叶紫是一个干脆的人。 既然在心里面已经否定,她就没再犹豫,转身就走。 站在院墙的一处有着一个小孔的位置,文烨的奶奶看着这个少女渐行渐远。 目光里面并无激动。 只有几十年过去,也依然没有释然的愤怒。 叶家苏南三支, 明珠,姑苏,金陵。 明珠主要经商,金陵从军从政,姑苏守成习武,为整个叶氏家族保驾护航的地下势力。 而一旦树倒猢狲散,在权利和金钱的勾结下,保驾护航的地下势力,则成为了他们的牺牲品。 看了一会儿,文烨奶奶离开那处位置。 就在这个时候,叶紫又远远的回头看了一眼文家村村部的大门,院墙。 在这一瞬间,她似乎有着一种光影变化的错觉。 就像是在一大块排满了成千上万的led发光二极管中,有一个的光色产生了细微的,几乎很难发现的光度变化。 光秒之间,一闪即逝。 叶紫揉了揉眼睛,知道自己这是太疲劳了,即使是学武之人也架不住这一路的奔波。 心里微微叹息,转身离开。 —— 当晚,文家村的村支书,村长,以及几个族老,在村支书家里,陪宴陆菲菲几人。 因为赵长安在景区没有过来,所以文烨奶奶也婉拒了到村支书家里吃饭。 席上,陆菲菲容光焕发,显然非常的高兴。 在宴席上面主动提出增大投入,要把养老院,文烨家的新房,她的小别墅,建成一片连在一起的漂亮园林建筑。 这个决定,顿时让文家村里面的众人喜出望外。 在这个年代,外出打工还是很稀罕的东西,除了一些大胆有冲劲儿的年轻人在山城讨生活,其余大部分的文家村的村民,都在家里务农。 而陆菲菲的投资,让这些村民都参与其中,靠着粗力气,每个月都能多挣一笔不菲的外快。 自然是皆大欢喜。 —— 桃花湖景区。 赵长安被一阵铃声惊醒,一看是单嫱的电话,说是她和刘奕辉已经到了山城大酒店,让他过去。 他敲开了裴学哲的门,问他有没有兴趣,得到的回答是‘我等文卓她们回来。’ 对于裴学哲的这个回答,赵长安当然是早有预料,不过赵长安的把柄这时候握在裴学哲,夏文卓的手里,使得他不得不对裴学哲放低了姿态。 和裴学哲说了几句话,赵长安开车出景区。 这时候夕阳西下,等到大奔进入出景区的盘山公路,已经是如同提前进入了浅夜之中。 路上空荡,清幽的甚至让赵长安有点心里发寒。 张顺的影子,又出现在他脑海里面,甚至不时有一种错觉,张顺突然就站在前面的路边,朝他挥手微笑。 ‘安子,我在这里!’ 赵长安停下了白色大奔,点起一支烟。 “叽叽喳喳~” “啾啾~” “不谷,不谷~” 公路两边的树林里,群鸟正在归巢,各种清脆宛转的鸟叫声,汇聚成一片。 更显得这条山路的空寂和静幽。 赵长安在这里呆了很久,直到天色黑透。 才启程回山城市内。 —— 4月4号,周末。 赵长安在家里早早起床,告别了父母,留下一大堆要分给父母,夏长海夫妇,钟远强,这些人的东西以后,和刘奕辉一起,在黎明的晨曦里去山城大酒店和单嫱汇合。 两人到了大厅,在边上的吧台坐着看报纸。 昨天晚上,赵长安和刘奕辉就陪着单嫱喝了一点红酒,所以两人都没啥醉意。 赵长安就把张顺的事情,自己所知道的一些内容,说给了刘奕辉听。 听完,刘奕辉唏嘘不已。 在吧台,赵长安找了一遍昨天的山城早报,也没有找到一点关于张顺的信息。 不禁让他失望又心堵。 赵长安记得在后世的未来,流传着这样一句话,‘时代的一粒灰,落在一个人的身上就是一座山。’ 那么在一个大时代里面,像张顺这个样小人物,他的死亡在偌大的大时代里面,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甚至不会泛出一朵小小的泡沫。 大约7点不到,单嫱和单彩从电梯那里走出来。 单嫱的气场一直都是那么的强大,她一出现,瞬间汇聚了整个大厅里面,男女老少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