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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还差两……两碗大米饭(1 / 1)

褐色的木门上方挂着一块牌匾,写着“古水阁”三个字,左右檐角上挑,各挂着一盏灯笼,秦朗轻轻地扣门,不一会儿吱呀一声门向里打开,一个十二三岁穿着旗袍胖嘟嘟的小姑娘探出头来:“秦哥哥,你到了。”

她做了一个请的姿势,秦朗握住我的手,拉着我往里走。他的手干爽温暖,坚定有力,令人莫名安心。  小姑娘提着一盏小小的绢布灯笼走在前面,宅门背后是一个方形的院落,地上铺着平整的青石板,院子四周环绕着两层的木质阁楼,一楼的房间中透出橘黄色的灯光,里面似有推杯换盏之声。二楼的屋檐下垂下一排橙红色的灯笼,分外好看。  到了院角,小姑娘领着我们上楼,木质的楼梯踩上去发出吱呀的声响,我竟有一种梦回前朝的错觉。  上楼后沿着走廊到了一扇木门前,小姑娘推开门说:“秦哥哥,姐姐请进,饭菜稍后就上。”

屋子不大,地上铺着红色绣花的地毯,正中放着一张圆形木桌,古朴厚重,四周摆放着四个相同材质的鼓凳,桌子上方悬着一盏木质仿古宫灯,进门左手边的博古架上摆放着一些珍奇古玩。  我从没来过这么古色古香的地方,不免好奇地四处打量。“秦朗,这个扇子真好看。”

我指着木质支架上斜放着的一把团扇对他说。半透明的白色绢布上绘着一朵娇艳的荷花,一只淡紫色的蝴蝶在花蕊上方翩然起舞。  “嗯,这是苏绣,为四大名绣之首,以绣工细致、色彩清雅著称。你喜欢这把扇子?”

秦朗轻声问我。  我点点头:“这么美好的东西谁会不喜欢呢。”

外面有轻轻的敲门声,秦朗说了声“请进”,刚才的小姑娘走了进来,后面跟着六个着同色旗袍的妙龄女子,她们手中捧着热茶,巾帕,杯碗盘碟和方形的食盒施施然走了进来,依次放于桌上摆放好后又施施然退了出去。  我哪里见过这种阵仗,眼睛都看呆了。秦朗引着我到凳子上坐下,自己坐在了我的旁边,拿起温热的巾帕给我擦净手,又倒了一杯热茶递给我。  茶杯呈紫红色,触感温润,茶色澄清,入口味淡,舌有回甘,这里的器具人物场景都让我感到新鲜和惊奇,仿佛进入到了红楼梦的大观园中,喃喃地说:“秦朗,我……我们是不是穿越了?”

秦朗扑哧笑出声来:“傻丫头,这是我爷爷的好友开的私房菜馆,他爱好古物,又喜欢钻研厨艺,这里的每一道菜都是他还原古代菜谱所得,颇有特色,以前爷爷还在江城时常带我来,这几道菜都是我爱吃的,你尝尝。”

我面前一个精致的白瓷盏中盛着柠黄色的汤,里面漂浮着几颗小小的莹白色的蛋、鲜红的枸杞和几瓣银耳,我用汤匙舀了一瓣银耳吃了一口,银耳绵软,汤汁清甜,顺着喉咙而下,感觉全身都熨帖了。  “这是银耳炖鸽蛋,这边是火腿鲜笋汤,茄鲞,烤鹿肉和枣泥山药糕,都是还原的红楼梦中的菜肴,你都尝尝。”

秦朗一一为我介绍。  我吞了吞口水说:“秦朗,来这里吃饭是不是很贵呀?”

他轻声说:“贵倒是其次,老爷子的规矩是每天只招待一桌人,想来吃都得提前几个月预定,我还是仗着爷爷和他的交情才求得他加做了一桌。”

“那我能不能仗着和你的交情,再……再点一个菜?”

“好,你还想吃什么?”

他含笑看着我。  “两……两碗大米饭。”

我忐忑地比出两个指头。  秦朗笑出声,点点我的鼻头:“好吧,小馋猫,让你一次吃个够。”

就着米饭,我食指大动,飞快地吃了起来,秦朗不停地给我夹菜,看着我吃,我嘴里含着饭说:“秦朗,这个好好吃,你也快吃嘛。”

他依言夹了一筷子,点点头说:“嗯,和以前一样好吃。”

酒足饭饱之后,我摸着圆滚滚的肚子,满足地说:“长这么大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饭菜,今天算是饱了口福了。”

秦朗宠溺地看着我:“你喜欢的话以后我们可以常来吃。”

“这么贵我可吃不起,秦朗你先去结账吧,回学校我再把我那份钱给你。”

“傻丫头,说好的我请你吃饭的,怎么能让你给钱呢。走,我们去感谢一下老爷子。”

说完拉着我的手走到一楼堂屋门口,一座木质屏风遮挡在了门前,秦朗轻声询问:“唐爷爷在吗?晚辈秦朗前来答谢您的招待。”

“你们吃好啦?快进来吧。”

秦朗牵着我绕过屏风,视线豁然开朗,只见一位面容慈祥的老人坐在太师椅上,穿着白布长衫,轻摇折扇,很是悠闲。  “唐爷爷安好,今天临时来贵府吃饭,实在有些唐突冒昧。这是我的学妹小暖,她很喜欢您做的饭菜,特来道谢。”

秦朗轻轻弯腰行礼后说。  我也赶紧行了礼说:“唐爷爷您好,做的菜选材独到,用料讲究,形色俱佳,汤鲜味美,是我吃过最好吃的菜,而且其中还包含了很多文化典故,让我长了不少知识,再次谢谢您的款待。”

老爷爷含笑看着我说:“嚯,小姑娘真会说话,夸得我这个老头子都飘飘然了,喜欢就好,喜欢就好。”

他转头看向秦朗:“你爷爷最近怎么样?”

“谢谢唐爷爷关心,爷爷去年身体抱恙,大伯回国把他和奶奶一起接到美国疗养去了,现在身体一切安好,他每次和我打电话都会说馋您的菜了呢。”

“哈哈,他也是有福气。”

唐爷爷笑吟吟地说。  秦朗转头对我说:“小暖,你先去门外等一会儿,我有话要和唐爷爷单独说一下。”

我点点头,再次向唐爷爷鞠了一躬后退了出来。过了一会儿,看到小姑娘从楼上下来,手中似拿着一个盒子,向我点了点头走进了堂屋。  过了一阵,秦朗笑着走了出来,手里多了一个精致的礼袋,他从其中取出了一条白色的丝巾,上面绣着朵朵黄色的腊梅,很是好看。  他轻柔地给我围上脖子上:“夜凉,小心感冒。”

又从里面拿出一个盒子递给我,打开,正是刚才在楼上看到的那把团扇。  “啊,你把它买下来了?这得多少钱呀?”

我赶紧递回去。  “我给老爷子提起说你喜欢,他就让取下来送你做见面礼了,老爷子说了,‘美物还要配美人’,拿着吧。”

我有些不好意思,小心地收起来,说:“那我进去谢谢他。”

“不用了,我已经替你谢过了,老爷子要休息了,我们回吧,就不去打扰他了。”

我点点头,和他一起朝门外走去。  回去的路上,秦朗一边骑车一边问我:“小暖,你知道团扇的寓意吗?”

“不知道。”

“汉代班婕妤有诗云:‘裁为合欢扇,团圆似明月’,所以团扇有祈盼男女团圆幸福欢郝之意。”

“好诗配好扇,我喜欢。”

我轻轻靠在秦朗背上,和他商量:“秦朗,今天你请我吃这么好的饭菜,送我丝巾和扇子,我心里挺过意不去的。你知道的,我现在还没工作,家里经济也不是很宽裕,所以以后我们不要出去吃这么贵的菜了好不好?我知道附近有几个小店好吃又不贵,下次我请你吃好不好?不然我心里会很难受,觉得亏欠你。”

秦朗略放慢了速度,回答我说:“今天的菜、丝巾和扇子都没有花钱,老爷子从小就疼我,看你喜欢他也很是开心,所以你心里不必过意不去。不过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就依你,南安自来以美食著称,你的口味自然不会差,以后去哪吃就全听你的吧。”

看到秦朗如此理解我,我开心地笑了起来。  到了宿舍楼下,秦朗扶我下车,旁边有好几对情侣或搂或抱,正说着悄悄话。看到这情景,我有些不好意思,和秦朗告别后就要上楼,秦朗赶紧用手轻轻圈住了我的腰,低头含情脉脉地看着我,我的匈扣如小鼓咚咚的捶了起来,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我感觉到他俯下了头,轻轻地在我的额头上印上一纹:“晚安,宝贝。”

一声“宝贝”叫得我心都要化了,我睁开眼睛,声音如羽毛般温柔:“晚安,秦朗。”

秦朗松开手,我朝他一笑,提着礼袋转身上楼。进到宿舍后我的心还在蹦个不停,只得靠在门上不停地抚摸匈扣,过了好久才平复下去。我跑到阳台,秦朗还站在楼下望着我的宿舍,我向他挥挥手,他朝我一笑,伸出右手,打直后比在眉前潇洒地一挥,骑上车消失在了我的视线中。  洗漱后我躺在床上,今天发生的一切恍如幻梦,我捏捏自己的大腿,却又是分外地疼,恋爱的甜蜜将我淹没,我沉沉地坠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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