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还是一如既往地的繁华,于老汉和李明嫣找了一个人来人往的街口跪着,一身衣服朴素至极,上面全是补丁。郭佑刚从家里出来,准备去城郊的寺庙祈福。每年这一天,他都要去。“没劲儿,老头子光知道让我去跑一趟,自己在家里舒舒服服待着。”
身旁跟着的阿潼听了,忙开口劝慰:“哎哟我的少爷哟,这话可不能这么说,再说,大人不是有早朝有公务在身嘛。”
“切,老头子他今天沐休!忙忙忙,一天到晚就知道忙……”正说着话,他突然注意到前面街角聚了很多人,“那里怎么回事儿?”
阿潼转头去看,却发现看不清里面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情况,于是说:“少爷在这里等等,阿潼去瞧瞧。”
没一会儿,阿潼就回来了。“少爷,那里有个老人在卖女儿呢!结果现在被几个地痞流氓给纠缠上了,周围的人都在看热闹呢。”
郭佑将手中的折扇一收,一下子来了兴趣。“走,咱们瞧瞧去。”
看热闹这种事儿,怎么能没有他郭大公子?看着日头越来越高了,虽然担心出城的时间不够,可是自家少爷什么性子,阿潼实在是太清楚了,只能暗自叹了口气,然后认命地乖乖跟上。“让开让开!”
人挤得有点多,郭佑一边吆喝着一边往里面挤。刚进去,就看到了里面的情况。京城的地痞流氓,郭佑就算没有全部认识,也认识了个七七八八,这会儿正是陈四带着人捣乱呢。陈四一手拉着一个姑娘,那姑娘哭哭啼啼的,低着头,让人看不清她的脸。“行了,别哭了,咱们四爷不是给你爹钱了嘛!今儿以后啊,跟着四爷好吃的好喝的,有什么不好。”
狗腿子痞气地说。这话听得另外几个人都哈哈笑了起来,陈四更是直接将这姑娘的脸给撑了起来,眼看着一张油腻的嘴就要往上面凑了。旁边的老汉似乎是有些看不过去,喏喏地叫了声灵儿,伸手想要拉灵儿一把,却被陈四带着的人一脚踹开了,最后只能不忍心地转了头。“哎,这么俊俏的姑娘当真是可惜了。”
郭佑身旁的一个脑子碰了碰郭佑的肩,然后接着说,“兄台,你说是不是啊?”
郭佑这才注意看那姑娘的面容,一双星眸楚楚动人,看脸上不施粉黛,也没有带任何的首饰,可还是挡不住这丫头的秀美,樱桃小嘴紧紧闭着,脸上还带着泪痕。这样受了委屈却只能隐忍的模样,实在是楚楚动人。“住手!”
突然,有人大喝一声,紧接着,陈四就看到郭佑从人群当中站了出来。郭佑却是一脸迷茫,方才那声不是自己说的。不过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听到了熟悉的声音,还是刚才和自己搭话的那人。“公子好气魄,这是要英雄救美了啊!”
这话一落,就听到后面有人跟着叫好的声音。郭佑一时有些飘飘然,反正那丫头也确实长得对自己的胃口,也不是什么大事儿。“我说是谁呢,原来是郭大公子啊,怎么,还想抢人不成?”
阿潼在郭佑旁边,忍不住出声:“少爷,算了,咱们走吧,不然耽搁了时间,老爷又该说你不懂事儿了!”
灵儿从陈四怀中挣扎出来,一下子扑到了郭佑面前跪着,一边磕头:“求公子救命啊!我和爹爹原本是来京城投亲,可是遭了贼,现在身无分文,原本只盼着我能给爹爹换些盘缠出来,可是,可是……”话还没说完,就开始哭了起来。陈四想动手,却被郭佑瞪了一眼。郭佑好歹还是和正经的官家公子,陈四这样的地痞流氓,还当真不敢真去叫板,只能脸色铁青地啐了一口。“呸,你这小蹄子还要不要脸,哭哭哭!哭丧呢!咱们四爷给了你爹钱,把你带走,这有什么不对吗!”
于老汉这时候从地上爬起来,一张脸老泪纵横,几乎是恶狠狠地指控:“一两银子就要带走我闺女!不是抢人是什么!混账!”
“灵儿,是爹没用,爹对不起你啊!”
郭佑这下子来了兴趣:“陈四,你还当真是越来越流氓了,这样的事儿,也就只能你能干得出来的。”
灵儿拉着郭佑的衣袍,更靠近了一些,哭着说:“求公子救我啊!灵儿不想跟着他们走!”
陈四看着这对父母,心里一肚子的火气,可是碍着郭佑还在,只能硬生生咽了下去。“郭大公子,如果没事儿的话,我就要把人给带走了。”
言外之意,别插手。郭佑却是个不信邪的。“五十两,这丫头我要了!”
五十两差不多是普通农家人几年的口粮了,这个价钱比刚才的一两可是高太多了。“呵,我当郭大公子出手多么大方呢,五十两我陈四也出的起!人呢,还是得先到先得吧,郭大公子可不能坏了规矩。”
规矩?他郭佑是出了名的纨绔公子,哪里会讲什么规矩?最后,郭佑用两百两银子,将灵儿给带走了。陈四虽然不平,可是见郭佑倒是铁了心要这女人,也就只能作罢。于老汉和灵儿两人磕头拜谢郭佑,一口一句救命恩人倒是将郭佑说的心花怒放。“灵儿以后就是公子的人了,灵儿愿意为公子做牛做马!”
“行了,起来罢,跟我回府!至于你爹,自个儿看着办吧。”
灵儿有些依依不舍地回头看了看于老汉,然后说:“爹爹,不然你就在京城住下吧,做些小本生意,将来女儿有机会也能看看你。”
于老汉点头答应了。这是两人早就说好的,于老汉白捡一个闺女,还能得到一大笔钱财,可以在京城定居,哪里还愿意当真四处流连失所?阿潼见郭佑当真要打道回府了,忍不住提醒:“少爷,咱们……不是还要去祈福吗?”
郭佑却是头也不回,直接说:“不去了,反正也没人知道,走,去酒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