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之神看起来是所有神明中对外界最不关心的,但实际上,他一直在监控这个世界。”
一枚镌刻着铁剑与鲜血的徽章出现在黄奕手中,他半靠在沙发上,神色晦明,“大部分人都认为,战争之神渴望力量,他一直封闭着自己寻求强大的力量。可真相是,战争就是祂的力量,他如果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就必须要在人间挑起战争。”
“当时的各国之间虽然有矛盾,但是因为经济全球化的问题,这些矛盾远远不够成为战争的导火索。”
把玩着手中的徽章,黄奕叹了一口气后说道:“祂其实早就疯了,实际上,二十年前我和他的那一次交流就是最后一次了。”
当时,黄奕感到了人类的身体是有极限的,但他又没有什么奇异道具能让他不做人成为吸血鬼,所以,他选择了向神明祈祷。 而意料之外的是,战神回应了他。 【赐予你成神】 简单的五个字,让黄奕顿时一阵意想不到的狂喜。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的祈祷真的得到了神明的回应,最主要的是,他还要让自己成为神明。 对于当时渴求力量的黄奕而言,这样的结果简直就是天降的惊喜。对他而言,没有什么比这更幸福的了。 但是,他并没有接受,而是选择考虑考虑。 不是因为他最喜欢的就是对自以为是的人说不。黄奕之所以拒绝了这个选择,是因为他有一件事没办。 结婚。 是的,结婚。 黄奕曾经也一度觉得自己天下无敌,武道已经十分无趣了。在他十九岁那年,他弄了个蹩脚的伪装开始在塔里克境内挑战武道家。不出一年,黄奕百战百胜,这让他一度认为自己已经天下无敌。 然后他就被一个四十多岁不着调的中年人给教育了一顿,黄奕依旧记得,那个中年人把自己摁在地上打时还不忘跟他老婆汇报自己在干什么,甚至连下一秒要出左拳都说了出来。都这样一心二用,黄奕依旧打不过他。最后,黄奕在那个男人临走之前问他为什么这么强大。 “因为我有老婆。”
黄奕忘不了那个中年男人看向自己时,那怜悯的眼神。 “你这种雏男这辈子都懂不了。”
黄奕不是没输过,但在他神功大成后被打成了狗还被人用这种直击心灵的方式嘲讽他倒是第一次。在被嘲讽之后,黄奕就开始思考一个问题。 是不是有了家人后他就强大了? 很显然,这个世界没有【白脸曹操大战白人下巴紧身衣张飞】这种影视作品,他们还不知道孤儿对战斗力是有一定加持的。所以,黄奕选择了追求他喜欢的人。 这就是黄奕人神共愤的问题了,当时的黄奕凭借着战争教会少有的智慧入了当时教宗的法眼,当上了一个小神官。用了不到一年时间,黄奕就成为了当时教宗的左膀右臂。再过一年,黄奕直接追求了当时的教花,也就是教宗的女儿。 如果不是黄奕真的能打,估计战争教会那群肌肉里长了个脖子的莽夫早就把他套着麻袋沉进江里面了。很快,黄奕就和教宗女儿步入了婚姻的殿堂。 “然后我就把战争之神给忘了。”
用力地抹了一把脸,黄奕看着不敢置信的几人,重复道:“对,我把战争之神的事给忘了。”
黄奕的妻子可以说是战争教会的奇葩,知书达理温柔体贴,仿佛和战争教会这四个字完全不搭噶的一切美好都在她身上体现。就这样的温柔想,黄奕挡得住吗? 早就沦陷了。 所以,黄奕就这么在温柔乡中沉浸了,完全把之前跟战争之神祈祷的事忘得一干二净。 “后来,我老丈人在一次祈祷中得到了一个神启。”
深吸一口气,黄奕眼中原本轻松怀念的光黯淡了下来,“神说,成神不可避。”
“当时我的老丈人跟我,神明说完这句话后就陷入了沉寂,并没有进一步的指示。但我知道,这是一个警告。”
黄奕摊开手,故作轻松地说道:“后来的故事就很简单了,我不想成神,战神用我老丈人和妻子的生命威胁我。我屈服了,但在成神的关键时刻,他们把我救了下来。结果就是他们接触到了战神口中的真相,疯了,我把他们杀死了。”
黄奕的语气很轻松,仿佛只是在谈一件无足轻重的小事一般。但大家都明白,这件事对黄奕来说就是一个无法抹去的伤疤,一直在流血,只不过他掩饰的很好而已。 “呼。”
周离点了点头,他没有过多的言语,也没有追问。因为他的疑惑已经被彻底解开了。 “明天要和我一起去吗?”
看向面前的黄奕,周离意有所指地说道:“有可能,会发生一些你想看到又不想看的事情。”
黄奕沉默了,他或许理解了周离的意思,也或许只是在犹豫。良久,他幽幽地长叹一口气,抬起头,闭上眼,嘴角颤了颤:“去吧。”
“我还真想知道,那个逼疯了这么多人和神的真相究竟是什么。”
************************** “不对劲啊...” 深夜,白芩看着手中那份文件,怎么看怎么不对。 人员名单...没有任何变动。 所有岗位上的教徒没有任何的变化,没有调动也没有退休,整个人员名单的后几张纸全部是空白的,没有任何调动记录。 “这怎么可能?”
越看,白芩心中越慌乱。她这才发现,自己一直忽略的这些繁文缛节,落在自己手中后竟然如此繁重。她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疏于职责已经好多年了,这些年来,她发表了无数元素上的论文,却从来都没有看一看自己的教会。 “教会所有的人员变动都被封锁了,这件事五年前我就和你汇报过,你说,无须在意。”
这时,一个身着灰色长袍,面容清秀但却满头白发的男人走了进来。他看着白芩,紧皱着眉头说道:“你是教会的教宗,你如此慌乱,让其他教徒看到了他们会怎么想?”
“谁封锁的?”
白芩深吸一口气,冷静下来后问道:“五年没有任何人员变动,信徒的数量从未增加也从未减少,这根本就不符合常理。”
“是的,不符合常理。”
男人缓缓走到长桌对面,抽出椅子坐在上面,“你猜一猜,目前为止,整个教会的支出和收入比是多少?”
白芩愣住了,片刻后,她羞愧地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没有关注过。”
“一。”
伸出一个手指,男人用平静的语气阐述了一个可怕的事实,“一比一。”
“这不是估算的数值,是准确到小数点后三位的精准数据。去年教会开销是十六万九千七百金币零三十五银币,收入是十六万九千七百金币零三十五银币。”
白芩此时感觉到血液开始冷凝,手掌有些无力。她不解地看着面前的男人,迟疑地问道:“为什么...会这样?”
“距离你上次祈祷得到回应多少年了?”
男人的询问让白芩愣住了,片刻后,白芩犹豫地说道:“五年。”
“神明已经五年没有降下过神谕了。”
“教会已经被控制了。”
男人将一张表格放在桌子上,他看着白芩,神色严肃,“我的政令现在只能在小范围内进行,因为我只是红衣主教,不是教宗,所以地方对我的命令可以选择无视。五年的时间里,有另一伙势力暗中将我的政令篡改。我眼中怀疑,其他地方的元素教会是否还是我们的教会。”
“谁这么大胆?!”
白芩闻言顿时瞪大双眼,不敢置信地问道:“这里可是教会,是十二刻之一,谁敢...” “不要忘记。“ 男人敲了敲桌子,声音有些沙哑,“神明已经五年没有看到我们了。”
闻言,白芩顿时蔫了下来。她很自责,自责自己一直苦心钻研元素学术,却从来不肯背负教会的责任,明明身为教宗的她应该发号施令,掌控地方教会。可自己却当了甩手掌柜,而面前的这位红衣主教为教会尽心尽力,却被另一组织的人摘了果子。 “自责有用吗?”
这时,男人开口,严厉地说道:“你是教宗,收起你自责的表情和无用的眼泪。你的这些软弱没有任何意义,什么也做不到。”
明明只是一个红衣主教,但男人却敢直接开口斥责白芩。而白芩也没有反驳,她咬着嘴唇,狠狠地摸了一下眼睛。 “之前找你,你总嫌我啰嗦,嫌我对任何事情都想掺和一手。我跟你说明了利弊,说明了最近教会里不太平,你依旧埋头钻研你的学术。白芩,如果你是一个学者,你做这些是应该的我必须夸赞你。可是,你不要忘了,你是教宗,你应该背负的是让教会发展的责任。”
男人眼睛不大,但却很锐利。他凝视着面前的少女,沉声说道:“现在教会已经被控制住了,清醒的人很少很少,除了你之外我谁也信不过。收起你的懦弱,白芩,好好想想你的责任。”
白芩沉默了,良久,她轻声说道:“安特主教,抱歉。”
“我只是一个红衣主教,白芩,我对你说的这些话并不是说教,只是告诉你现在的形式。”
作为元素教会的红衣主教,安特对外一直都是一副一板一眼的模样,从来都是按规矩行事。他看着面前的白芩,沉声说道:“白芩,我需要你找到一个你能相信的人,不能是元素教会的人。元素教会现在已经被彻底渗透了,我们必须找到解决的办法。”
相信的... 白芩大脑有些混乱,过了一会,她突然想到了一个人,一个信得过的人。 安雅。 情绪教会的教宗,安雅。 第二日,白芩找到了安雅。 战争教会也迎来了一个特殊的客人。 “这特么是原始人住的地方吧!”
周离看着面前除了石头外什么也没有的高塔,震撼地对一旁黄奕问道:“你们被洗劫了?”
“洗劫的没有抢门把手的。”
黄奕笑了笑,轻车熟路地一脚踹开面前没有把手的大门。他看着空荡荡的房屋,满眼都是过往,“还是熟悉的感觉。”
“熟悉的原始人洞窟是吧。”
周离一旁吐槽了一句。他怎么也没想到,面前的这个与其说是建筑,不如说是石头垒起来的自然景观穷的可谓是荡气回肠。他做过心理准备,但他怎么也没想到这玩意根本不是心理准备能够接受的。 你就看一旁艾露玛都一脸呆滞就知道这场面到底有多震撼了。 “没关系,我已经习惯了。”
黄奕洒脱地笑了笑,然后他做了一个请的姿势,优雅地说道:“请吧,我带你参观参观我的第二个家。”
是的,这里是黄奕的第二个家。而他的原始出生点是马格南的战争教会,门上有铜制门把手的那种。 周离今天的拜访就像他设想中的那样,进去,门卫不拦着,随意参观。当然,黄奕肯定是被认出来了,毕竟是整个教会的主心骨,要是连黄奕都认不出来那些门卫就不用干了。 但让黄奕感到不适应的是这次门卫见到他,没有第一时间冲上来抱着他的大腿哭诉教会的惨状,而是一脸“您终于可以解脱了”的表情,这让黄奕感到很是怪异。 而很快,怪异就变成了诧异。 “钱呢?”
看着面前空荡荡的屋子,黄奕出门,抬头,确认了门牌后皱着眉不解地说道:“不可能啊,那么多钱呢。”
“昨天我的暗哨没有发现任何车辆或者运输人员进入这里。”
一旁的周离似乎早就料到了这一幕一样,平静地说道:“你认识杰森吗?”
“杰森?”
听到这个名字后,黄奕愣了一下。在脑内搜索片刻后,黄奕这才想起来这个名字,“我记得,他好像之前是秘书处的,我还注意过他几次,主要是他没欠几次债,挺难得的。”
“你再好好想想?”
周离的一句话让黄奕愣住了。他皱起眉,开始下意识地思考了起来。 片刻后,他突然猛然一抬头,惊愕道: “不对。”
“战争教会根本就没有杰森这个人。”
“我脑海里根本没有他打架的记录,这完全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