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纳奇斯山顶的巨大宫殿内,悬挂的一具具尸体汇聚在一起,仿佛倒立的森林,在风中摇曳着消亡。
在无形的气流拂动下,化作无数颜色各异的微尘,散落在地。 就像从未在这里出现过。 因为吴奈不喜欢这些尸体,尤其是身边还有莎伦的情况下。 除了这些被转化为“秘偶”的尸体,连带着他身下的巨大石椅、脚下的石板,以及整座宫殿的格局都在发生变化。 一股无形却真切的伟大力量扭曲了这里,以空想般的能力在原有的基础上重构一切。 变成了有卫生间、卧室、阳台这些元素的现代住宅风格。 莎伦微微一笑,拢了拢自己金色的长发,在住宅变了之后,轻车熟路地走上二楼进入浴室洗完澡,衣着也从黑色宫廷长裙换成了浴衣在卧室里等吴奈。 吴奈一推门,莎伦立刻凑了上来。 “弥赛亚,刚刚怎么不上来一起洗......”她扬起小脸,如玉的脚尖轻点,递上樱色的唇。 “在想亚当的事情,我们这位【远古太阳神】不是什么老乌龟,能忍这么久,必然所图甚大......” 吴奈双手抄到莎伦的腰后,隔着薄薄的浴衣,抚摸着她丰腴又纤细的娇躯,爱不释手。 他欣赏了很久,直至莎伦有些耐不住了,双手环住吴奈的脖颈,钻到他的怀里,贴耳在胸膛上倾听着近乎原初之体的心脏跳动。 许久之后,又经历了片刻的休息,莎伦从吴奈怀里再次站起来,对着镜子盘好自己金色的发丝,露出雪色的脖颈,准备第二次进浴室。 “浴衣,居然没有坏掉......”吴奈这时候才发现,浴衣居然一直挂在莎伦身上,幸存了下来。 “弥赛亚一直很温柔。”莎伦回头柔柔地邀请道,“要一起洗吗?”
“你先洗,我再处理一下安提哥努斯......” “嗯。”
莎伦留下一道精致如人偶般笔直的背影,走进浴室。 待玻璃隔板内乳白色的水汽再次袅袅蒸腾,遮蔽掉所有视线之后,吴奈的心神再度浸入神国之中。 弥赛亚·贝伦斯,也就是童女感孕而生的大君在神国王座上霍然睁开了凌厉的眸子,伸手一招,从身前安提哥努斯体内抽出一张刻画着愚者符号的面具。 呼...... 拿着面具的吴奈凑上去,深深吸了一口气,立刻有数不清的萤火飞出,进入他的口鼻之间。 吴奈的眼前掠过一连串的提示符号: 【灵晶+1】 【灵晶+1】 【灵晶+1】 ...... 同时大量疯狂被过滤出来,这些代表着【原初】精神烙印的物质聚敛在一起,于混沌海之上动荡不安的苍穹下,重塑出一道万物起源般的痕迹。 因为晋级序列一,吴奈一次性呼吸的“唯一性”更多了,相应的,这道原初也更为强大。 “逆命者......” 原初第一次开口说话,祂的声音仿佛洪水突破了天的封锁,从苍穹落下倾泻在这片神国,拍击天地,引发混沌海怒吼、十方震动。 “我重临世界之日,你们皆当死去!”
“虽然祢能够开始说话了,但祢永远无法降临,非凡轮回。”
吴奈摊开自己的手掌,白皙的掌心对准【原初】,像是将这位万物之主掌握在了手中,用力一抹,要强行将祂抹杀掉。 敢眼睛都不眨地对【原初】做这样的事情。 自这片世界人类有史记载以来,他是头一个。 即使是神明之中,也无有这样的狂徒兼暴徒。 一点黑色立刻在【原初】身上冒出来,仿佛一切的“开始”与“终结”,与祂无上伟大的身躯重叠在一起。 以那“质点”般的一点为中心,造物主虚幻的精神体逐步扭曲,化作旋涡状一点点消逝,朝着中心坍塌。 屡试不爽的一招。 成功解决掉了吸收“唯一性”时留下的后患,但又与寻常有了一些不同。 这尊【原初】在出现的那一刻,与外界的原初屏障有了短暂的共鸣。 “刚刚那一句诛杀‘逆命者’的宣言......似乎是诅咒,或者说宿命,通过我的神国渗透了点滴出去,触动了什么......”吴奈的眸子微眯,隔着重重叠叠的时空,看向古今未来所编织的命运。 迅速捕捉【原初】留下的点点痕迹残留。 这一捕捉,便看到了正徘徊在神弃之地的亚当。 祂穿着万年不变的简朴白袍,身后本该放牧着的三神里,永恒烈日已经彻底消散,风暴之主也摇摇欲坠,破灭只在顷刻间,唯有知识与智慧之神还算能够看清模样。 但这在吴奈眼里并不算什么,真正让他在意的是对方身上环绕的【诸神黄昏】图案。 “有意思,原初,是想借我的手干掉这个家伙了?不过【诸神黄昏】确实到了该修剪的时候,尘世巨蟒、巨狼、死神什么的......真是叫人讨厌啊......”他无声地开口,没有发出声音,但命运已经遵循他的旨意,将所要表达的意思传递出去了。 在这场争斗之中,世界在吴奈心里的排名也及不上【诸神黄昏】。 那才是他真正的敌人。 感受到吴奈投来的目光,对面的亚当微微一笑,慈悲怜悯的眸子里倒映众生开口道:“感受到了吗?黄昏即将降临,它是诗寇迪的剪刀,在那一日到来之后,纵容是祢,奥丁,骑着斯莱普尼尔走出神国,带着战无不胜的宿命之矛,踏上的也只是不归路!”
“......去你妈的不归路。”
吴奈冷笑一声,低头继续深深吸了一口“愚者”唯一性,“所谓的‘黄昏’、‘诗寇迪的剪刀’,生来就该被老子踏在脚下。”
“亚当,我之前不杀祢并不是杀不掉祢,在我眼里,祢不过是一个自以为是的小丑,祢从未曾理解力量为何物。”
“......是嘛,被我搏杀掉的那一个个古神,当初也是这么想的。”
亚当无所谓地挥了挥手,说话间祂已经来到了切尔诺贝利! 这里有一层层厚重的“灰白”浇筑的建筑物,是远古太阳神最开始爬出来的地方。 祂要重归这里,试图以【诸神黄昏】去掌握源质【混沌海】,从而晋升真正的旧日! 也正是如此,吴奈狩猎安提哥努斯祂都没有一点反应,因为这一切都没有祂攀登巅峰重要。 “觉得我来不及阻止,掌握了【混沌海】,自己已经胜券在握了?也好......这样杀起来才更有意思。”
吴奈无所谓地笑了笑,心里已经有了打算,伸手掐断了不断在他身前浮现的画面,然后一口气将“愚者”唯一性吸干。 心念一动,他在信息栏里选中了【概率之骰】【红祭司唯一性】【母亲唯一性】三个选项,然后点下“+”号。 一口气将这三大唯一性的具现进度全部提到百分百。 然后又取出半虚幻的黄铜色规则书,将其毫无保留地一口气吸干,将灵晶全部点在了【月亮唯一性】上,将其具现进度推到了百分百。 在这个过程中,不断有【原初】诞生,然后被“非凡轮回”磨灭。 但这依旧仅仅是一个开始。 吞噬完手头上的“唯一性”之后,吴奈悍然对【源堡】下手,继续肆意吸收着那扇沾染着些许青黑的光门。 一刻不停地提升着【永暗之河】与【灾祸之城】。 将这两样源质的具现进度从三分之一,一路推到了百分之百! 当一座仿佛包容了世间所有灾难、祸害的城市具现而出,然后与虚空中笔直流淌的黑色河流归一落入吴奈体内之后。 旧日位格【永恒之暗、万物奇点、时空归一者】与【毁灭天灾、根源之祸】结合在了一起,形成了三大支柱后,所诞生的全新支柱! 是引导整个宇宙进入毁灭状态,重开一切的支柱! 本不该出现的存在位格,于吴奈身上出现了,与三大支柱的位格相互交融在了一起,形成了奇异而又稳定的状态。 在这种状态下,“非凡轮回”的能力再一次获得了晋升。 毁灭、新生、开始与结束,在吴奈眼里变成了形容同一时刻的不同词汇。 万物的起源不再是什么遮蔽他眼睛的无上奥秘,他的眸光开始追溯在起源之前的源头,甚至在那源头之前,更早之前的奥秘。 一切的开始...... 吴奈的目光幻灭,手心上的黑色质点也跟着梦幻空花般幻灭无常。 他一口气吸干了安提哥努斯身上所有的非凡特性,然后点在【隐者唯一性】【完美者唯一性】与【深渊唯一性】上,将它们全部具现到百分百。 再对着那凝聚出的一道道【原初】身影,抬手开口缓缓吐出两个字:“元始!”
这是新晋的能力,超越轮回的力量,可称之为元始。 当吴奈翻手落下之时,黑色质点“元始”所过之处,即使是原初也要消弭得干干净。 那一道道本该不朽的精神体,触之即溃。 九大源质又补全了两种,童女感孕而生的大君的国度越发强大、坚不可摧。 他的心神一动,意识从王座回归,回到了霍纳奇斯山顶模样大变的宫殿房间之中。 这时候莎伦已经洗完了澡,擦干净身体,走出来盖着被子躺在他身边。 于是吴奈出于习惯,进入浴室简单冲洗了一下,然后马上回到温软的被褥间,爬到了莎伦身体正上方,双膝撑在她身体的两侧,俯身打量着这个精致如人偶的美少女。 莎伦金色的长发仿佛熔金的湖泊铺陈在洁白的床单上,她伸手拽住被褥的一角,盖在她身体正前方的吴奈背上。 这也是出于习惯。 按照常理,神明根本不可能感冒,更何况是神明之上,执掌宇宙生灭的伟大存在。 会这样做,完全是二人在心底里依旧维持着“人”的认知。 吴奈缓缓放松,卸下四肢上的力量后,整个人俯倒,脸埋在了莎伦脸的右侧,用身体的每一寸,去感受人偶女孩光洁、细腻不像寻常人的肌肤。 两人呼吸相闻,莎伦轻轻抚摸着吴奈的脊椎,指尖像是触到了撑开宇宙乾坤的一座昆仑巨山。 “弥赛亚,抱歉,我还是太弱了......” “左右不过是一些非凡特性,回头我把【玫瑰学派】的那些家伙全杀了,把那些特性拿来,保证你很快也能够成神。”
“嗯,其实我无所谓力量的强弱,这个世界上我真正关心的东西不多,之前也一直在节制自己的欲望。唯一让我真正不顾一切的就是弥赛亚,所以想要力量,做掉亚当,做掉那些威胁你的家伙......” “无论是亚当,还是其他敌人,都不需要过多担心,莎伦,你要对我有信心才是。”
“嗯——”莎伦不知道是在回答还是叹息。 “有一天或许我会离开这个世界,你要和我一起走吗?”
“带我一起走,在什么地方,什么世界,其实都无所谓。只要那个地方,那个世界有你......” 莎伦双脚环在了吴奈腰上低声道,“所以无论去到哪里,都要带上我。”
“明白了,无论去到哪里,我都会带上你的,小莎伦,不要担心,最近和你的老师还有联系吗?”
“她每次见面都要起绰号,所以不太见面。”
“还是多见几次吧,以后如果离开了这方世界,说不定就只能想念了,见面会变得麻烦起来。”
“嗯——” “和贝尔纳黛、奥黛丽她们私下里相处得怎么样?为了我,好好相处吧。”
“好的,好的,好的......” 莎伦长长的呼出一口湿热的气之后,吴奈从她身上下来,将她揽到自己的身侧。 他将这个人偶女孩微微侧翻,让她背对着自己,看着金色的润泽发丝从铺在被褥间变成了河流低谷般倾泻在肩头。 莎伦轻轻地“嗯”了一声,声音美好,让人想起早晨婉转清脆的鸟鸣。 “我刚刚又吞噬了安提哥努斯,等一会儿打算去神弃之地狩猎亚当,怎么样,要不要先在这里等我?”
吴奈询问道,手从她汗津津的胳膊下伸过去。 “弥赛亚尽管去猎杀亚当,我会在这里好好等你,要不要带上阿曼妮西斯?”
莎伦精致淡漠的脸蛋上流露出一丝关切道。
对于她来说,实际上不存在吃不吃醋,唯一的想法就是动用一切力量保证弥赛亚·贝伦斯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