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无常爽朗地笑着:“泰山王说话真有意思,地府怎么会用人世的炸药。”
后面的事情,都市王想不起来了,就记得,眼前突然出现了一张白玉桌。 桌上摆满了饕餮大餐,全是他梦寐以求的,天上的天神才有资格享用的,现在就摆在他的面前。 他兴奋又踌躇,心里知道,自己是没资格享受这些的,那为什么会在这里呢? 怀着不安又期待的心情,他拿着筷子正要下手,端着一份诗礼银杏的马朵朵把菜倒在他的脸上,横眉对着他骂道: “吃什么吃!都什么时候还吃!”
都市王心里窝着一股火,但突然又心安了。 他猛地醒过来,用手摸了摸头上有没有汤汁,明白自己是陷在梦里了。 幸好在白无常发动那盏灯的时候,自己预先有了防备。 他终于想起自己过来的目的,连忙唤醒泰山王。 泰山王正发出奇怪的声音,不知道梦到了什么,好在年轻,没用多少灵力就催醒了。 泰山王醒了之后怔怔地看着都市王,大叫一声: “不好!”
两人奔出来,七殿火光一片,鬼差和鬼魂都不知去向。走出殿口,正好遇到飞过来的风承和柳贤。 风承把消息一说,然后安排:“地府就交给两位阎王了,我去通知天庭。”
柳贤一把抓住他,几乎是吼叫道: “南柯灯怎么会在白无常那里?”
风承脸色一变,本来想甩开柳贤,看到两位阎王正盯着他,只能老实说道: “我没把南柯灯交给天庭,自己留下了。”
又愤愤地说:“肯定是许素打伤我的时候偷去了。”
泰山王的脸变得铁青,才明白过来自己在梦中所见都是那个灯搞得鬼,偷偷看了都市王一眼。 都市王莫名其妙,他还以为人人都梦到自己最喜欢的东西。泰山王这狗狗祟祟的眼神是怎么回事,难道他有特殊的癖好? 现在没空深究。风承躲不开干系,不能让他离开地府。现在就是要把天庭的部属拉下水。 都市王当年的精明果断仿佛回来了。“我去天庭汇报,泰山王和风部的天将去叫醒其他阎王。”
风承本来想说自己去快一点,却见泰山王和柳贤一左一右地架着自己,只能作罢。 “九殿就别去了,无间地狱没事,说明平等王没事,那里也离不开平等王。”
他们朝最近的十殿飞去。 由丧被打得再一次掉在石阶上,心痛地看着石阶上的魔血,一伸手接住了掉下来的马朵朵。 “他想当老大就让他当吧,你可以跟我走。”
马朵朵想拍他一巴掌,看到他又默默地收回了手。 由丧已遍体鳞伤,身上没一块好肉了,血把残存的衣服浸湿变了颜色,一股一股地往下流。 那些黑云看起来软绵绵,里面就像是包着刀子一样,冷不丁就刺一下。 云又无孔不入,明明稀薄地看都看不到,却可以猛地聚起来伤人。她和由丧都遭了几次道。 我要是再变强一点就好了。 马朵朵的心念一动,魂魄光团又飘了过来。她赶紧掩住口鼻摈弃杂念。 “由丧,这些光团,每一个都是活生生的人。不全是有罪的。”
由丧看着马朵朵脚下已经聚起了小血洼,苦笑着跟她站起来。 “好吧,就当是为了食物而战吧。”
“不自量力!”
一只五层楼高的黑云手朝着两人拍下来,“就凭你们,想和我这个天神对抗?”
“你算什么天神?我要是吞个魂魄,还得达成别人的心愿,你直接就没把魂魄当人看。”
由丧看到马朵朵刚刚飞起一点又掉了下去,被一片云托了起来,想引开秦广王的注意力。 秦广王指挥着云朝由丧飘过去。云中出现了一条云绳。 “又来这招?”
这种云绳根本没有多大作用,由丧没有放在心上,注意力全放在前方一大片厚重的云朵上。 云绳缠住了由丧,由丧正要放出火来烧掉,云绳上突然出现尖刺,全部扎进了进去。 血花四溅,由丧放声惨叫。虽然云绳被他的火烧掉了,他也从空中掉了下去。 马朵朵从昏迷中清醒过来,来不及思考,猛地吸了几口魂魄,身上又有了力气,跳下黑云救了由丧。 秦广王落了下来,亲切地笑着: “对,就是这样。不就是吸几个魂魄嘛,为了大业,有些牺牲是必须的。”
他的声音和脸颊都有些颤抖,锦服上有些黑烟熏过的痕迹,身上有些灼伤,一点没受伤是不可能的,但比马朵朵两人好太多了。 他也有些烦躁,为什么马朵朵吸了他那么多灵力,却还一点都不听话?再拖下去那几个阎王都要醒了。 马朵朵看着秦广王,把由丧放在石阶上,把体力的灵力都聚起了一个光团,猛地飞上去抱住了秦广王。 “你想吸我的灵力?你受不住——” 秦广王惊叫一声,一把黑云剑刺到了马朵朵的后背。他避开了要害的位置。 马朵朵用灵力紧紧地缠住他,飞离了枉死城,避开魂魄光流,停在忘川之上。 她的决心已下,速度很快。秦广王开始惊慌,直接用拳头打在她的身上,黑云也裹了上来,围着两人。 “放开!你想干什么?”
秦广王突然停了下来,眼神却清亮无比,唇边甚至出现了一抹微笑,他问: “值得吗——” 已经醒过来的几位阎王正在朝枉死城飞去,发现了他们俩。 “马朵朵想干什么?”
泰山王问。
“带我过去!”柳贤抓着风承的衣襟。风承只不停地摇头。
“过去干嘛,来不及了。”马朵朵和秦广王的身影看上去只有一个网球大小。网球中心出现了一个白点,白点渐渐扩大。 随着轰隆的一声,以他们俩为中心的白光火球爆裂开来,两人的身影在白光中只是黑影,瞬间就被白光吞噬。 阎王和鬼神们纷纷丢出法器,打出法诀,挡住那窜入空中,足有百丈高的火焰。 柳贤朝着爆炸的中心狂奔起来。 一道影子从他头上划过,比他先一步到达忘川。 忘川水被炸得腾起白雾,立马只剩巨大的河床,熊熊火焰在河床中和河岸上燃烧,白色的蒸汽笼罩在忘川之上。 由丧已经感受不到自己的那颗魔牙,一语不发地站在河岸上。 柳贤全身的支撑被抽走,跪到在地,手指紧紧嵌入地下,想要寻找什么,只抓着焦黑的土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