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贤回到青柳居,倒头就睡。 第二天上午醒来,头痛好了很多,出房间下楼,听到马朵朵在打电话。 “你的佛珠没找到,姑获刀也没有找到。”
马朵朵说,把桌上的两块东西递给柳贤。 一块是她的半边小葫芦,一块是雷精。 “拔山可以住在小葫芦里。我们去样五那里,让他把雷精改一改,给你做个新武器吧。再看看他那里还有没有佛珠。”
柳贤坐下,在屋里没看到拔山。“他现在在里面?”
马朵朵努了努外面,“拔山在外面呢。他一句话都不说,我就想,让他回去看看样五,也许心情要好些。”
柳贤走到外面,和拔山一起抬头看天。 今天是阴天,天压得很低,灰蒙蒙的。 柳贤安慰了拔山几句,想尽量让他放宽心,然后说:“马朵朵说回你家去看看样五爷。”
拔山一直紧绷的脸松了一些,“柳贤,我……” “谢谢你救了我。”
柳贤拍了拍拔山的肩膀,走进了屋里。 虽然蓝小椿已经死了,柳贤的心里一直没有放下,总觉得不会这么简单就结束。但额头上的诅咒一直在提醒他,他活不了多久了,所以在去样五爷家的路上,柳贤尽量把心情放松,好好享受这一段旅程。 样五和以前一样在五间房的门口等着他们,把他们带到了样家的村子。 马朵朵把雷精交给他,他像宝贝一样捧着,交给了样家现在手艺最好的族人。 马朵朵把地府见到的老样五爷给样五讲诉了一番,样五爷很高兴的样子,磕着烟杆: “那等我死了,我还可以去给他当下手。”
拔山突然把柳贤叫到了外面,说有事要和他说。 马朵朵瞅了拔山一眼,柳贤拍了拍马朵朵的手,跟着拔山出去了。 “样五,你家老样五爷,是不是知道些什么事情?”
马朵朵留意着外面的情况,一面问样五爷。 样五沉默了一会儿,“他都喝孟婆汤了,说明存心要保守秘密。我又怎么会知道。”
柳贤和拔山很快回来了,对样五爷说:“马朵朵的葫芦,分成两半吧。拔山想留下来陪你。”
样五爷默不作声地抽着烟杆,又从马朵朵手上接过了半边小葫芦。 到了半夜,马朵朵从自己房里溜出来,找到在厨房抽烟的样五爷。“我想见见开眼石。”
样五爷像是在等她一样,一点没惊讶,站了起来舒展了一下腰身,走在前面带路。 马朵朵又走进了那间只有中间有个柱子的房子,抚摸着开眼石。 眼前一花,她已经到了一片绿茵茵的草地上,很像这里七八月的时候,草地上还有很多小花,远看就是一片花海。 一座盖着茅草屋顶的小屋就在她前面不远处,木头栅栏歪歪斜斜,只包了一边。 马朵朵走到门口敲敲门,“进来。”
这句话直接出现在她的脑海里。 她推门进去,屋里陈设简单,基本上都是木头家具。一个穿着玄黑色衣服的老人坐在泥土砌的炕上,光头,头皮泛青光。就像是一块圆圆的石头长出了一个身体。 老人嘴两侧各有一道很深的皱纹,额头上只有一只眼睛,睫毛很长,像扇子一眼扇动。 如果这个睫毛长在美女眼睛上,甚至别的两只眼睛的人脸上,都会很漂亮,偏偏长在一张怪异的老脸上。 “开眼石?”
马朵朵问。 老人点了点头,“坐。”
他的嘴没动。 马朵朵看了看四周,拖了一个小木椅过来,坐在开眼石跟前。 “我想知道样家的来历。”
开眼石的一只眼睛看了她一眼。“没什么好讲的。样家一直都是造兵器的,不过以前是在天上造。”
“是哪个部的?他们的统帅是谁?”
“不知道。我遇到他们的时候,他们已经被贬下凡了。我也难得去探究个中缘由。”
马朵朵手支在膝盖上,托着头。她是觉得老样五肯喝孟婆汤,肯定是知道些什么秘密。 可能被贬的原因,就是老样五想要忘记的秘密。 “你在地府见到的是他们的第一代家主。”
“是吗?我还以为是现在样五的爸。”
马朵朵突然想起薛清之来,身上又没有薛清之的照片,只能连比带画。 “我认得一个女人,以前也是天将被贬,名叫薛清之。老样五会不会认得她?”
开眼石的睫毛不停地扇动,“我刚认老样五为主没多久的时候,有一个姓薛的女人找过他。那女人在为重新回到天庭准备什么事情,想让样五加入他们。 “样五在天上也只是一个小工匠,他到人世也没觉得多不适应,正准备创立一个自己的家族,拒绝了他们。”
“他们?”
马朵朵问,“姓薛的女人不是一个人来的?”
开眼石点点头,“她,还有一个姓蓝的男人。”
马朵朵呆住,半晌之后又问了一遍: “姓蓝?”
开眼石睨了她一眼,“你也认识?”
马朵朵惊地说不出话来,脑中一片混乱,连开眼石后面说的话也没听清,模糊听到开眼石说她的灵力什么的,以为它也是在念叨她吸神仙的事情,不耐烦地摆摆手。 开眼石一挥手把她送了出去。马朵朵坐在阴暗的地上,理清了脑中的一团浆糊,才走到外面找到等着的样五,跟着样五离开了迷宫。 样五爷根据马朵朵的锁魂鞭的启发,做了一根不起眼的小木棍,要用的时候,木棍尖端会伸出锋利的雷精。 “有这个就行了,别再用灵力了。”
样五给柳贤示范,一再叮嘱他不能再用灵力。 马朵朵想起开眼石最后说的话来,“柳贤活不了多久了。”
她看着柳贤试用小木棍,心里酸酸的。到了最后,她还是没能解开柳贤的诅咒。 小葫芦做成了一大一小两颗珠子。样五爷的脖子上挂着一颗小的,大的还给了马朵朵。 柳贤和马朵朵二人各有心事,等雷精改好的武器到手,他们就告别了样五爷和拔山,离开了草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