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朵朵想赶紧去和柳贤汇合，但又放不下这边，这么一耽搁，东西怕是早就被转移走了。 她有些懊恼，打量着火锅店里面，想找出可疑的人。 看来看去，瞅着方锦水，狐疑地问： “你刚才在里面？难道没看到可疑的人？”
方锦水摇头，举了举手上的打火机，“没，我出来抽烟，在外面有一会儿了。”
他举步往店里走，又邀请了她一次，“方义和许依都在里面等着呢。要一起吃吗？”
马朵朵拒绝，拿出电话打给柳贤。 “你那边怎么样？”
柳贤说秦毅兴拿着花回家了，他正准备登门拜访，问马朵朵这边的情况。 马朵朵说没有找到东西，火锅店没有摄像头，她准备去商场看监控。 柳贤让她小心。 马朵朵挂了电话，扭动了一下脖子，去厕所做了点准备，清清嗓子，露出焦急的表情朝着一个商场的工作人员走过去。 “什么？你孩子丢了！”
马朵朵捂着脸哭得伤心，脸上都是刚刚泼上去的水。 “报警了吗？”
工作人员着急地汇报给上级。 马朵朵点头，泣不成声地说：“我要看监控，马上！”
工作人员带着马朵朵奔向监控室。 刚走到一楼，整个商场突然暗下来，只有白色的应急灯亮起。马朵朵推了呆住的工作人员一把，“走啊，带路！”
工作人员慢了下来，“没接到停电通知啊……”看着马朵朵昏暗灯光下，像是要吃人的表情，赶紧又跑起来。 到了监控室所在的负一楼，一个男人手里拎着灭火器跑进了监控室。 监控室外面围着几个人，一个年纪大点的人招呼带马朵朵过来的工作人员，“就是她的孩子丢了？”
他面露苦相，指了指监控室，“哎呀，这里面的机器短路了，看不到啦。”
“好好的怎么会短路？你们中间是不是有人贩子一伙的！”
马朵朵吼道。 “你可别胡说！我们都是有孩子的人，谁做那些断子绝孙的事情。正在抢修呢，也许一会儿就好了……” 马朵朵没空等，让他们把监控室的人叫了出来。 年纪大的那个到监控室里叫出了一个叫小潭的人。小谭就是刚刚拿灭火器进去的人，脸被烟熏得一道道黑。 “我孩子是在五楼那家泰式火锅店外面丢的，你刚才看到什么没？”
小谭的嘴动着，却没有说出话来。 马朵朵看到他神情不对，一把揪住了他。“你是不是和人贩子一伙的！”
“我不是！不是……”小谭激动地跳起来。 其他人拦着马朵朵，但连他们，也看出小谭有些不对劲，年纪大的人责备道： “你看到什么了，你赶紧说啊！”
小谭突然坐在地上哭了起来，跟个小姑娘一样。 “我……我看到鬼啦！”
马朵朵心里一沉，翻了个白眼，挣开拦着自己的人，坐到小谭身边，让他一五一十地说出来。 小谭说他亲眼看到一个电梯的画面里，一个老太太从一个男人的身上穿了过去，背对着电梯门站着，和那个男人背靠着背。 小谭当时就吓尿了，正不知所措，那老太太突然抬起头来，朝着小谭笑了一下。 小谭根本没想起来老太太是在对着摄像头笑，只觉得老太太看到他了，马上就要从屏幕里爬出来，连滚带爬地跑出了监控室。 “是真的！”
一个工作人员帮着小谭说话。 “你也看到了？”
“我，我没看到鬼。就小谭那样子，吓得都没人样了，冲到我面前，话都吐不出来，半天就鬼啊、鬼啊地叫，他那声音才像鬼呢。我跟着他过来，就看到机器冒烟了。”
马朵朵哼了一声从地上爬起来，拍拍屁股走掉了。 剩下的人面面相觑。“不是孩子丢了吗？怎么走了……” 大家都同情地看着小谭，他这话说出去谁信啊，监控又被毁掉了，不会是他被人贩子收买了，故意编个鬼故事出来给自己开脱的吧。 大家似乎都这么想，下意识地离小谭远一点。 马朵朵坐在出租车上往秦毅兴家赶过去。 蓝小椿之前根本不在乎地暴露在柳贤和马朵朵面前，现在又为什么要毁监控，为什么要杀乔修？ 马朵朵突然紧张起来，给柳贤打去电话，想问他到秦毅兴家里没。 就在马朵朵吵着要看监控的时候，秦毅兴刚刚到家。一回家就叫了一声，“妈。”
看到沙发上坐着的老太太松了一口气，把花放在茶几上。 老太太满意地看着花，没有伸手去拿，朝旁边挪了一点。“小兴啊，别离妈妈那么近，别被鬼气伤到。”
“我不怕，妈。”
老太太问：“你的事情都办好了？”
“嗯，以后你就可以一直陪在我身边了。”
秦毅兴笑着说。 没想到事情办得这么顺利，不知道小椿小姐拿到羊头没有，想发信问问，又想到她说过，把羊头放在那家火锅店厕所最的后一个隔间里，其他的事情别管。 那个女孩子肯定是追着羊头来的，幸好她只有一个人，自己还帮忙引开了她，让小椿小姐顺利拿到羊头。 小椿小姐一定很满意吧，这样妈妈就可以一直陪着自己。 “妈，我去换衣服。”
秦毅兴又注视了老太太一会儿。 妈妈在世的时候，自己没有好好待她。等到她得了胃癌去世，才知道自己有多舍不得她，幸好遇到了小椿小姐。 秦毅兴换好衣服出来，老太太已经不在沙发上了，正站在窗前。秦毅兴觉得老太太有些不对劲，周围怎么这么多黑烟，有些担忧地走上前，“妈？”
老太太转过头看他，惊得他后退了一步。老太太已经不是之前慈祥的样子，面容消瘦狰狞，脸上只剩一层皮包在骨头上，如骷髅头标本一样。 秦毅兴反应过来，忍着浸入骨髓的寒冷，又朝老太太走去： “妈，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老太太没吱声，伸出枯树枝一样的焦黑手指，朝着秦毅兴的胸口抓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