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静柔走出大楼左右看了看，没有去街上的小店，向广场的一个角落走去。 角落在大楼的阴影里，有一个正方形的花台，里面种着一颗梧桐树。花台旁边有一把长椅。 刘静柔似乎忘记了礼貌，一屁股坐到长椅上。马朵朵有意让刘岳乐和她面对面。 刘静柔盯着刘岳乐，露出僵硬的笑容看向柳贤，嘴动了动却没有说出话。 “你别怕，他就是想看看你们。”
马朵朵放开了刘岳乐。 刘岳乐手里拿着纸鹤伸上前，刘静柔瞪着那只纸鹤，表情像是看到了一条毒蛇。 刘岳乐的手慢慢靠近她。她尖叫一声打开了刘岳乐的手，纸鹤掉在地上，冒出一阵浓烟，消失了。刘静柔的大眼睛很干，眼角裂得夸张，嘴扁得像只蛤蟆，失控地大叫一声，“是他自己掉下去的！”
“你不是说她对她弟弟的感情很深吗？”
马朵朵觉得有些奇怪。 刘静柔听到了她的话，飞快地瞪了她一眼。眼神不像孩子，像是恶毒女人的目光。她的腮帮子鼓起来，似乎是在咬牙。她盯着刘岳乐看了好一会儿，拉住了柳贤的衣袖，“他真的是乐乐？”
“是，他掉下去之后一直有心愿没了，被一个……一个人收留。”
柳贤没有说是一个妖怪，怕再增加刘静柔的心理负担。 “他，他是，是，是鬼？”
短短一句话，刘静柔说了很久，像是嗓子里有玻璃渣一样。 “鬼也你别怕，你要是没做亏心事，他不会害你的。”
马朵朵开始不耐烦了，说话有些不客气。 刘静柔又用恶毒的眼神看了马朵朵一眼，这一次的时间稍长一些，让柳贤肯定了自己刚才没有看错。 “他又什么心愿？”
刘静柔嘴唇颤抖，看着柳贤问。 柳贤先没有回答。刘岳乐手上又变出了一个千纸鹤，他又递给刘静柔。柳贤说：“可能只是想把这个千纸鹤送给你吧。”
刘静柔这次没有打开刘岳乐的手，她颤巍巍地伸出手，让刘岳乐把纸鹤放在自己的手上。双手不停地抖着，她用另一只手托住那只手的手背，两只手都开始抖起来。 刘岳乐天真地笑了笑，像是完成了一件重大的事情一般，身影渐渐模糊了。 “你不想见你父母了吗？”
马朵朵有些想不通，这小鬼十年不转世，就为了送个纸鹤给他姐姐。 刘岳乐的身影又出现了，对着马朵朵点了点头。 “他都了走了，你叫他干什么！”
刘静柔发起怒来，一耳光扇在马朵朵的脸上。 马朵朵毫无防备地挨了一下，脸上有些烫，反手一耳光甩过去。 刘静柔捂着脸，手攥拳头，浑身颤抖，恶狠狠地盯着马朵朵。马朵朵斜眼看着她，眼神不善。 柳贤觉得刘静柔也许是被吓到了才行为失控，但这个样子也许才她真实的样子。依然成熟，成熟的霸道恶毒。 过了一会儿，刘静柔居然冷静下来。她对柳贤说：“柳先生，乐乐不能见妈妈。妈妈有心脏病。”
“那就把药准备好。”
马朵朵冷声说。 柳贤知道刘静柔肯定不是因为关心岳萍，“你先上去给她说一说吧。小鬼等了十年才见到你，你就不想和他说说话吗？”
刘静柔看刘岳乐的眼神就像是在看蟑螂老鼠，又害怕又厌恶。 马朵朵没有理她，拉着刘岳乐就往楼里走。 刘静柔又换了一副可怜的样子，跟在后面哀求他们。“柳先生，妈妈有心脏病，你不能带他进去……” 眼看两人已经走进大楼了。 刘静柔咬了咬嘴唇，跑到两人前面，大声喊着：“学姐，我和他真的没什么的。我根本就没有和你抢男朋友。”
马朵朵懵了，诧异地看着刘静柔。 刘静柔带着哭腔，摸着脸，“学姐，你打我的那一巴掌我就追究了，你就不要在这里闹了。我马上就要高考了，怎么会去早恋呢。”
刚才马朵朵打她的那一巴掌还在她的脸上清晰可见，加上她哭得梨花带雨，还挺像那么回事的。保安和几个男人朝这边走来。 马朵朵已经明白过来了，冷笑一声，把刘岳乐推到前面。 刘静柔连连后退。 “你还说和他没什么，你们连孩子都有了！”
那几个男人又停住了脚步，相互对视几眼，没有人上前。万一这是老板家不能让别人知道的丑闻，他们最好还是装作没听见得好。 马朵朵扭头冲着柳贤吼道：“你当初把这个孩子给我抱回来，说是捡的。原来是你和这个小贱人生的。”
柳贤一头黑线。 几个保安已经往后面退了几步了。 刘静柔气得浑身颤抖。刘岳乐死后，她从小到大就没有受过这样的气。 “去把你妈给我找过来，我要让她看看她的外孙。”
马朵朵得意洋洋地挥舞着手。 这时，之前在门口夸刘静柔懂事的中年男人走上前来。刘静柔像是看到了救星，上前挽住男人的手臂，激动地喊着：“董叔叔，这个女人诬陷我，你快把她赶出去。”
被刘静柔叫做董叔叔的男人名叫董明畅，是刘家的老部下。他像是没看到刘静柔一般，眼睛盯着刘岳乐，把手从刘静柔怀里抽了出来，蹲在刘岳乐面前，喃喃地叫了一声，“乐乐？”
马朵朵见有人认出了刘岳乐，心里高兴，这下刘岳乐可以见到他的父母了。 “乐乐。”
董明畅激动地把刘岳乐抱在怀里。 刘静柔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眼珠子转了两圈，朝电梯奔去。偏偏电梯没有来，她在门口急得跺脚。 马朵朵把刘岳乐从董明畅怀里拉出来，抱着一个箭步冲过去，和刘静柔一同等在电梯门口。 刘静柔气急败坏地推了她一把。虽说刘岳乐没有重量，但马朵朵抱着孩子视线不好，没有站稳，被柳贤托住。 “你干什么！想把孩子和我一起摔死吗？生了孩子不认账，敢不敢跟我去做DNA鉴定？”
马朵朵拿出了在电视连续剧上学到的剧情，吼得小脸发红，似乎演上了瘾。 “闭嘴！”
一个男人威严的声音从后面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