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对看一眼,马朵朵最先跳起来,走进卧室。 孙远光看到她,蠕动着身子,“哎,哎,怎么把我绑得这么紧啊,我都缓不过气了,快给我松开。”
马朵朵冷冷地看着他。柳贤和紫菀也跟了进来。 孙远光说:“你们都看着我干嘛?给我解开啊,我现在不想吃人肉了。”
自己呆了呆,狂喜地叫出来,“哎,我不想吃人肉了,我一点都不想吃了,我是不是熬过去了?”
三人面面相窥,马朵朵最先嚷起来,“这是什么操作?他不是已经吃了人肉了吗?不是应该变成魔了吗?怎么又不想吃了?”
柳贤说:“这多半是他的计谋,想骗我们解开他。”
紫菀也赞成地点点头。 孙远光惊慌地问:“你刚才说什么?我已经吃了人肉了?我……” 柳贤对紫菀说:“把他弄起来。”
说着走出了屋。 紫菀用紫光把孙远光托了起来,按着柳贤的指示放在了李雨泽前面。 “看到他的手臂没?你昨晚上啃的。”
李雨泽看着孙远光,表情有些恐惧,又很期待。“你,你变成魔了没有?”
孙远光看着李雨泽手臂上血迹斑斑的绷带,迷惑地转过头,傻笑了两声,“他是谁啊?你们骗我的吧?不要开玩笑好不好?我真的不想吃人肉了。”
马朵朵上前,扯开了李雨泽的绷带,露出他的手臂。 孙远光看着那手臂上肌肉残缺,都是被撕咬的痕迹,有的地方似乎还能看到骨头,空气中都是刺鼻的腥味。他胃里翻腾,“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吐了一阵靠在沙发上喘气,无意中看到自己的呕吐物里,有肉块的形状。惊恐地抬头看着柳贤他们。 马朵朵用手肘抵了抵柳贤,“那是李雨泽的肉吧?”
柳贤点点头。 孙远光又吐起来,一直吐到只剩酸水。 紫菀见他可怜,递给他一杯水。他喝了水,歇了一会儿,又把刚才喝进去的水都吐了出来。 “他是在演戏吗?”
马朵朵问。 柳贤也搞不准了,孙远光那恶心样,不像是假的。 紫菀说:“他,他身上,好像没有那种臭味了。”
又看了看小马,“狗身上也没有了。”
“难道小马已经把变成魔的孙远光带走了?那他又是谁?”
马朵朵糊涂了。 紫菀咬咬牙,用手指划了自己的手腕一下,鲜血流了出来。她把手腕举在孙远光的面前。 孙远光被绑得不能动,只能扭着头躲开,满脸都是恐惧和嫌弃,又吐起来。 紫菀赶紧把手拿开,免得被吐上了。 柳贤皱眉说:“把他解开吧。”
紫菀挥了挥手,解开了孙远光,顺便把满地的呕吐物清理了。 孙远光摇摇晃晃地走到沙发上坐下,一手扶着头,一手捂着胃,不时呻吟一下。歇了大半天,恢复了些力气,抬起头,脸色好了些,眼里包着泪花,无助地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柳贤把事情的经过讲了一番。 孙远光欲哭无泪,“我,我真的吃了人肉吗?那我是不是要变魔了?”
没人回答他,因为没人知道。 孙远光指着李雨泽,“他为什么要害我?我都不认识他。”
“他和魔做了交易,想变成魔。”
孙远光苦笑几声,“真有意思。我本来是魔,想变成人。他好好的人不做,要变成魔。”
好像没人满意自己的处境,人生真的就是围城吗? 柳贤自己是不满意的,他看了看马朵朵,马朵朵也抿着嘴不说话,她估计是想变回鬼神吧,她曾经说过凡人太弱小了。 马朵朵问:“现在怎么办?”
柳贤说:“观察几日吧。”
紫菀担忧地说:“方圆怎么还不醒。”
方圆一直没有醒。小马也一直是那个样子,没有心跳,也没有僵硬。孙远光似乎好了,食欲恢复正常,只是再也不吃肉了,闻到肉味都要吐。 李雨泽天天念叨,女魔怎么还不来接他走,有时候他以为自己已经变成了魔,越来越神经质。 马朵朵觉得小马没有死,又恢复一些信心,“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下去问问平等王吧。”
平等王站在檀香树的华盖下等她。马朵朵小心地问:“平等王,如果孙远光吃了人肉会怎么样?”
平等王说:“当然是变成魔了。”
“需要多长时间?”
“吃了人肉马上就变。”
平等王平静地问:“他还没吃,是吗?”
马朵朵说:“吃了。”
见平等王脸色变得伤感,马上又说:“但是,也没有变成魔。”
平等王皱眉听马朵朵说完,百思不解,“你是说,他吃了人肉后,反而变成了正常的凡人?”
“表面看上去是这样的。”
马朵朵说,“所以我来问问您,知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平等王做在泉水边,思索了一阵,站起身来,“我随你去阳世看看吧。”
马朵朵一惊,神不能私自到人世,会给人世带来不平常的天象,被发现了要受惩罚。正想着,平等王已经分出一个虚影出来,对她挥挥手,“走吧。”
马朵朵见只是分身去,放下心来,在前面领路。 “闲时”二楼平地起风,温度陡然降低了十度。柳贤吃惊地搓搓手,发现自己呼出的气已经变成了白雾。紫菀给方圆盖上一条光毯。 马朵朵从屋里走出来,她后面跟着一个身材高大的素衣和尚,慈眉善目又不失威严。 屋里的温度又升高了。柳贤刚刚决定温度适宜,马上又觉得热起来。和尚走近,温度更高,柳贤头上已经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紫菀虽然没有认出来平等王,但是感受到他身上的神力,已经呆住了。李雨泽疯疯癫癫的,扯着衣服,喃喃道:“好热啊。”
和尚环视一周,如炬圆目看进了每一个的心里。回头看了看马朵朵,“你在阳世,结交了不少朋友。”
马朵朵干笑几声。 这时,孙远光走了上来,感受到一股热浪,又看到陌生的和尚,吃惊地停在楼道。 “奇怪,他已经没有魔心了。”
平等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