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朵朵没有言语了,皱眉不解的样子,难道还真的有人找恶鬼来杀掉自己的。 柳贤想起昨晚苏老师说那个恶鬼,不是汪宏,就问道:“你认识汪宏?”
苏老师听见汪宏的名字,又把头扭向了窗外,良久才开口说:“是的,汪宏,是我生父。”
马朵朵的嘴张开,可以塞下一个鸡蛋。 苏老师似乎是见已经说出来了,就打开了话匣子,“我的养父是白人,所以我从小就知道我的生父另有其人。十五岁那年,我母亲就告诉了我关于我生父的事情。 “那个时候,当老师收入不高,汪宏又是家中长子,除了教书,还要做农活。 “那天他忙完地里的事情,镰刀都没放下,赶回学校上课,已经迟到了。 “当时的学生不好管,而且和老师差不多年龄,有些甚至比老师年纪还大。 “就有几个学生嘲讽了他几句。汪宏人缘好,有学生为他说了几句话,结果两派学生就起了争执,最后大打出手。 “不知是谁拿起汪宏放在墙角的镰刀,割伤了人,没人承认,起头的学生就怪在了汪宏的头上。 “从此,汪宏的日子就不好过了,被殴打、批斗。终于有一天,汪宏失踪了,大家都以为他是受不了自杀了。只有一个人知道不是,那个人就是我的母亲。 “我母亲的成分不好,所以没人知道他们俩相恋。汪宏失踪那天的前一天,我母亲刚告诉他有了我的消息,他当即就向母亲求婚,还计划好了将来。所以她觉得,汪宏是绝对不会自杀的。 “我母亲家里人知道母亲怀孕,不肯打胎,甚至以死相逼,就找了个机会,把我母亲送到了国外。我从母亲那里听说了这事之后,一心想找回我的父亲,所以才会到这个学校来教书。”
马朵朵听得有些难过,问:“你妈妈给你取名苏思红,就是这个原因?”
“只是换了个红字,”苏老师点点头,“我母亲告诉我,她第一次见到汪宏的时候,他穿着一件干净的白T恤,搭配黑色运动长裤,举手投足间,透着一股英气,笑容干净明朗。她立刻就爱了他。 “我母亲到了国外后,受了很多苦。她总说如果汪宏在话,她的命运,就不会那么坎坷。弄清楚汪宏的下落,也是我母亲的心愿。”
柳贤问:“你听了镰刀鬼的传说,觉得那是汪宏?”
苏老师说:“我开始也是半信半疑。时间过去得越久,找到汪宏的机会就越渺茫,我越来越相信汪宏已经不在人世了。等我母亲去世,我也就没有找了。但是意外的又有了突破,有人告诉我,汪宏确实已经死了。”
柳贤沉吟一下,“告诉你的人,是周乐仁?”
“是,”苏老师看着柳贤,有几分赞许,说,“你知道得不少,调查得挺清楚的。也许一开始,我就应该请专业人士来调查。”
“我偶然发现校长周乐仁的曾用名是周博明。汪宏相关的资料我已经记得滚瓜烂熟,想起汪宏有个学生,名字就叫周博明。深入调查了一下,果然是同一个人。”
“周乐仁告诉你,汪宏是被人杀死的?”
“当时针对汪宏的,以一个叫陆阳的学生为首。那天白天,他们在小组争斗中没有打赢另一个小组,晚上就把汪宏叫出来泄恨。 “开始他们对汪宏百般辱骂、殴打,汪宏都忍了。后来陆阳居然说出了我母亲的事情,原来他早就知道了,还扬言说要揭发我母亲,让汪宏断子绝孙。 “汪宏忍无可忍地与他们争论,不知是谁先动手,把他打倒在地。他们居然就残忍地杀害了他,用的,就是从汪宏屋里带出来的镰刀。”
苏老师不停地流着眼泪,哽咽着说,“然后他们把他埋了。”
“所以你觉得,镰刀鬼就是汪宏?”
“是,因为周乐仁告诉我,他还看到汪宏变成的镰刀鬼回来复仇,杀害了陆阳等人。”
柳贤问:“他说他是亲眼看见的吗?有没有讲详细的内容。”
苏老师拿纸巾擦了擦眼泪,继续讲起来:“周乐仁说,陆阳他们被杀的那个晚上,他嫌其他地方太吵,就在教室里睡觉,被说话的声音吵醒,就看到陆阳几个在教室里。 “其他人问陆阳把他们叫过来干什么,谁知陆阳拿出镰刀来,猛地就砍倒了一个学生。另一个学生以为他遭了魔障,去拉他的时候,也被砍到了。剩下的两个学生就往外跑去。周乐仁也偷偷地从后门跑出去。 “周乐仁跑得不算快,快到楼梯的时候,陆阳已经杀了另外两个人追上来了。他以为自己死定了,谁知陆阳开口对他说自己是汪宏,让他不要怕,他没有杀过人,是好学生。 “陆阳自称汪宏,把汪宏被杀的经过讲给周乐仁听,然后把镰刀按在自己脖子上,自杀了。”
马朵朵听完,皱眉问柳贤:“难道镰刀鬼真的是汪宏。”
“不是,”苏老师抢先回答,“我以前一直以为是,但是昨晚上我看到镰刀鬼的脸了,他并不是汪宏。”
补充了一句,“汪宏的照片,我看了几十年,不会错的。”
马朵朵问:“你既然知道了汪宏的事情,干嘛不报警呢,也可以让他入土为安啊。”
“周乐仁告诉我,埋汪宏的地方早已盖楼,当时都没有发现。后来又翻新过两次,都没有发现尸首,估计找不到了。求我不要报警,说汪宏和杀他的凶手都已经死了,别再搭进去学校的名声。”
柳贤问苏老师:“你是怎么召唤镰刀鬼的?”
“银月之夜,子时,剪下自己的头发,烧成灰放进水里,水里滴三滴血,把那水喝三口。然后走到篮球场,把门从里面锁上,在篮球场中间,用自己的血在地上画一个十字,外面再画一个圆。”
马朵朵问:“你这是听谁说的?”
“是一张纸上面写的,那张纸夹在我记事的笔记本里。”
“纸条现在在哪?你能认出来那是谁的笔记吗?”
“纸条在我办公室,”苏老师迟疑了一下,“字迹,如果我没认错的话,是杨以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