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绫濑警官吗?”
远野极乐插了一句话。 他刚刚主动积极地发问了两次,虽然都被橘凛的思考回路带歪了并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但是人设不能崩,这时候也只能继续扮演下去了。 “对对对,就是那个叫绫濑的,椿你有她电话吗?”
“绫濑?没有。”
荻原椿回过神来,摇了摇头,“我叫小椋处理吧。”
“小椋?谁?”
“一位警察。”
荻原椿说着低头开始按手机,橘凛一脸狐疑地看着她的动作,准备回头叫芽依好好查一下这个叫小椋的到底是男是女、今年几岁、什么时候和椿认识的。 电话很快被接通。 “是我,我们找到地方了,你们过来进行事前处理吧。地点?这里是……” 荻原椿跟电话那头的小椋说了一个地址,随后抬头看面前的楼房,试图找到这栋楼的编号——团地建筑因为都是统一兴建的缘故,外观完全一致,没有准确编号想要确认具体位置还是有些难的——但是她没找到。 倒不是有什么别的特殊情况,团地建筑的编号都是在侧面外墙上标着的,他们现在正在楼房正面,能找得到才奇怪了。 “……你等一下我去找到这里的编号……”荻原椿说着就迈开脚步往边上走去,但身后突然响起的声音让她又停了下来: “编号的话,这是4-4号楼。”
说话的是去布置好结界刚回来的绯樱芽依,她对着转身看过来的荻原椿轻轻鞠躬以表示对突然插话的歉意,毕竟这是种没礼貌的行为,所以说完必要信息之后就没再开口。 荻原椿摆手示意没关系,把楼房编号报给了小椋,又聊了几句,随后挂了电话。 ——樱岛也有避讳,数字“4”因为和“死”谐音,所以很多建筑物都是不设四楼的,取而代之的是“3A”之类的代称。不过团地是政府主导修建的住宅区,建造的时候并没有避讳什么,所以就算是像“4-4”这种普通人会觉得非常不吉利的编号也一样存在着。 在她讲电话的时候,橘凛从绯樱芽依手里接过一只铃铛,亲手系在了边上花坛的一根枝丫上。 就在她系完的一瞬间,冥冥中似乎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但真要细究,却又找不到这种直觉的出处。 “结界已经启动了,大概能维持一个小时左右,期间所有除灵师和妖怪幽灵都无法从这里出去。”
橘凛说完就往前走去,准备到二楼继续使用【投石问路】。 一行人跟上,荻原椿边走边主动给两个纯新人解释道:“稍后警方会到场疏散人群,所以我们也不需要过多担心周围普通人的安危。至于这栋楼里的……” “刚才的结界不限制普通人,只针对非普通人。”
橘凛头也没回,“而且是单向结界。”
单向结界…… 远野极乐回头看了一眼橘凛刚才系下的那只金色铃铛,有点好奇这个结界是什么模样的,不过肉眼看不到它,大概要往外走越过某条线的时候才会感知得到这个结界的存在。 这大概已经是最大程度能为普通人做的了,毕竟看橘凛刚才说话的语气,似乎除灵师们的第一要务是退治妖怪,其它东西都要为此让步。 他有种感觉,如果真的有妖怪附身在人类身上试图要挟什么的话,橘凛大概会眼都不眨,一刀连人带妖都给劈成两截。 不过,设一个单向的结界,这是条件所限,还是有意为之呢? 几人沿着楼梯往二楼走去,这时候荻原椿使用了她的那张【刻印】,远野极乐看到她捋起袖子露出修长洁白的小臂,然后把那张纹身贴纸印了上去。 使用完毕之后,便见她看了那个新出现在小臂上的图案几秒,若有所思的样子,随后抬起头,凝视半空。 数秒之后,远野极乐顺着她的视线,看见了空气中悄然凝聚出一个四四方方的小小半透明正方体来,但只维持了不到一秒,就坍塌成了一堆晶莹的碎片,发出玻璃器物碎裂的清脆声音。 橘凛也听见了这声音,不过她没有往声音的来源处望去,反而是回头看向了荻原椿,笑道:“椿,第一次使用【金刚结界】就能结出结界来,看来你在这方面很有天赋呢。”
“时间这么短的结界,派不上多大用场啊。”
荻原椿微微皱眉,“三秒都不到,我算不算是刷新了最短纪录?”
橘凛摇摇头,“你是第一次使用,这个阶段完全凝聚不了成型结界的大有人在,椿你已经很出色了。”
“那你怎么还让他们之后再用?”
荻原椿有点奇怪道,“现在提前练习一下不是更好吗?”
“秘密。”
橘凛神神秘秘道,“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说话间他们已经上到二楼,橘凛比划了一个手势,“椿,试试用这个手势辅助,想象手指框住的就是结界边缘。”
她做的手势是用左右手的大拇指和食指上下正反连接着,中间框出来一个长方形的空间,像是小孩子玩耍时的“手指相机”一样。 荻原椿依言而行,透过这个手势框出来的空间朝楼房外面看出去,橘凛连忙提醒道:“有刚才的结界在,【金刚结界】在外面会失败的。”
会失败…… 远野极乐眼神飘向外面,是会干扰还是说那个单向结界连能力的都出不去? 等他余光注意到荻原椿在前方结成了一个小小正方体半透明结界、把注意力集中回来时,荻原椿已经松开了手指,但这回那个正方体结界没有再像之前那个一样坍碎,而是稳稳地维持在了空气当中,静静地悬空立在那里。 “完美。”
橘凛夸了一句,伸手朝绯樱芽依要了石头,再一次发动了【投石问路】。 荻原椿走近那个悬空的正方体结界,伸手摸了摸,又用指头叩了叩,便听见它发出了敲玻璃一样的声音。 “试试。”
她扭头看向远野极乐。 远野极乐上前摸了一下,触感光滑,感觉上像是在摸玻璃窗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