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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一章(1 / 1)

墨丘愣了。  他看着林松,过了好一阵才尬笑了两声,说:  “再大胆吗?但铁疙瘩上天,怎么可能呢?”

林松想了想,笑道:  “木蜻蜓玩过吗?木头片,在手心里一搓,就飞上去了。”

墨丘点头,说:“我倒是给犬子做过,可……”  林松就蹲下身,在地上描绘出直升飞机的大致形状,笑道:  “木蜻蜓本身不会飞,但木蜻蜓转起来,就能把一根木棍带到天上,现在我们有让火车跑起来的发动机。用发动机,让螺旋桨够大,转的够快。这铁疙瘩真不能上天?”

墨丘一怔,旋即笑道:  “下官明白了。”

“真明白了?”

林松笑了起来,擦去指间的尘土,笑道:  “莫要哄我。我只是有这个想头,这一次可没有图纸。”

“我们这些个人,总不能永远只靠大人的图纸做事。我们虽不如大人,也该努力的学,好造福天下。”

墨丘倒是很激动。  他指着禁苑火车远处长势极好,已经收割大半的麦子,大笑道:  “就像这麦子,我只盼我有生之年,能有一物,能减去农人收割之苦,让他们尽享丰收之乐。”

林松笑着想画一下收割机的雏形。  但蹲下来之后,好半天没画出东西。  他见过收割机,却只是在去别的省份时,远远的看过一眼。  一时手指在地上,停了许久,什么都没画出来。  林松笑道:  “你好好努力,此物就一定能做出来。在火车头的基础上,想方设法的改变,纵有能成的时候。”

说到这里。  林松又补充道:  “你们想想,有什么东西,比蒸汽更好用。指不定什么时候,我就会给你们新的图纸,我只怕你们做不出来。”

“大人只管想,我们做不出来,也要做出来!”

墨丘很是自信,忽有说道:  “对了大人。那些有些斯兰国的商人,偷偷找到我们,送了我们许多洗脸用的东西。我们试了,倒是好用。只是……”  墨丘说着,从袖子里把肥皂拿出来,说:  “我们也没见过这东西,到底不敢拿着用,您看看吧。”

林松接过来闻了闻,笑道:  “洗手用的,他们送的时候,有说什么不曾?”

“说是上面是上面,底下是底下。生意还是要做的,为结共同之好,且免费赠送,请君一试。若觉得好,东长门巷洋皂坊,候君大驾。”

墨丘想了一阵,将他们的话复述了一边。  林松笑道:  “你们派人去悄悄,若是真有那洋皂坊,便是能用,若是没有,就算了。商人重利,他们要银子,若是有,多半是因原先的事,生意不好做讨饶呢。多防备些就是,你们也研究研究,这东西怎么制作。到底是咱们自己的用着放心。”

墨丘倒是真愣住了,连声道:  “这东西可怎么做?”

“那些行医的、炼丹的,还有那些做香料的,都找些厉害的过来。你们给他们做些器具,再给两块现成的肥皂,让他们慢慢琢磨去。”

林松满不在乎的挥手说道:  “一天做不出来,就做十天。昨个百八十天的,早晚做出来一模一样,比他们的还好用的东西。免得这东西用惯了,反倒让那帮子夷人拿大。”

墨丘应下,点头笑道:  “这便好,我还以为是让我们来,我们可不懂这劳什子。”

林松笑了两声,没再说。看火车停了,直接翻到最近的火车车厢上坐下。  这里面整齐的摆放着步枪。  林松随手拿起一个看了看,又拆开来研究了一番。  发现这些枪,已经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升级了。  无论是枪的整体,还是做枪的工艺。  再看身下的火车。  林松暗叹道:  “果然,江山代有才人出。古代的能人接触到这些东西,没想到他们的进步能这么大。”

正说着。  火车开了。  速度比马车快的多,走起来也比马车稳的多。  禁苑的库房和锻造处的离得挺远。  因为存放的东西多,好几个库房还是临时建造,更是孤零零的建在远处。  以往赶着马车,费好些劲儿,才能把马赶过去。  但火车,可比马听话多了。  转瞬,就到了地方。  林松到下一站,就从车厢上跳了下来。  墨丘等人也小跑着,往这边赶,口里还笑喊道:  “大人,大人怎么样?”

林松笑着点头,同样喊道:  “很好。”

墨丘等人还在跑,过了好一阵,才到了跟前。  看林松仍在看车。  墨丘笑道:  “大人,等将来,通到南边的,完全按照大人图纸做的火车好了。我们更要来回坐一圈!也不知道那样的火车,究竟是怎样的速度!”

“到南边?”

林松笑道:  “不是到北边?”

墨丘笑道:“是到南边,上面的意思是先通南,再连北。虽然两边的山都难行,又有江有河的难做。但到时候圣上下旨,我们就是抽出肋巴条子当铁轨,也要火车通过去。”

林松想想自己从扬州城到大宥的一路艰辛,笑道:  “那可是一件难事,幸苦你们了。”

“下官们不……”墨丘正要说,忽然反应过来,连声道:  “大人难道不去?”

林松笑道:“你们能做出这个,就能做好那个。怕什么?”

“这可是大功一件,这……”  墨丘正不解,忽想到林松的出身,便不再说。刚想和林松再问一些别的事,就听见雷经武声音。  “小林大人,您可算是来了。下官真是盼天盼地,可算把您盼了回来,我先得先向大人道喜了。”

“道什么喜?说不出个一二三来,我可不饶你。”

林松笑着开玩笑。  雷经武笑道:  “一二三都抵不过这一条。现在火车出来,又这般好,那些史官来过一趟。如今已经要起笔,将大人的名字,载入正史,为大人做传!”

林松一愣。  而雷经武激动的说:“这可是比天还大的奖赏,咱大宥的史册里,自传载入,还这般年轻的。大人您是头一份!下官只盼着,将来能沾着大人的光,让我这姓雷的,跟着大人,好歹留个名儿。”

林松笑道:“好好做事,你日后怎么不能名传千古。你这看地做基的本事,系统的记录出来,撰写成册,标上你雷家的名儿传世。只怕几千年后修桥铺路,奠基盖楼的人,动工前都要恭恭敬敬的给你上三根香,喊你一声祖师爷!”

雷经武闻言,激动了一阵,又垂头丧气的说道:  “我倒是想要这名儿,但我这都是家传的本事,不仅传儿不传女,便是我那些次子庶弟,都只能学些皮毛。我若是泄出去,死了都进不了祖坟呐!”

雷经武摇摇头,又说:  “世间敢把自己图纸拿出来,还写满标注,生怕别人看不懂的,也只有小林大人您。倒是有那些觉得大人不足此高位,但我始终觉得,您不仅能做出来,还一点不私藏,便是一品大员,您也坐着不虚。若论祖师爷,您才是地地道道的祖师爷。您不称爷,这些行当里,也没别人有脸称爷了。”

说着。  雷经武又摇了摇头。  林松笑道:“倒是我想差了。我还想让你们这些懂行的凑一起,将各行各业的东西,编撰出来。你们中谁是大家,到时候列一个各行当的大家。再编个莲花落,编出个新奇贯口,让人满天下的传扬去。却忘了你们的忌讳,罢罢罢!”

林松连连摆手。  说话间。  雷经武忙说:“别介,要是这样,哪能少得了我雷家?这行当里面,我雷家不称大家,还有那个敢当先?”

“你们家传的本事,不可外传。”

林松摆手,说道:“我总不能让你做雷家的罪人,到最后连你们家的祖坟都入不了。”

雷经武道:  “我们家世世代代,敢说第一没人敢说第二。若是藏着掖着本事,我在这里,我雷家反倒成不了第一。我别说死了进不了祖坟,我爹要千里迢迢杀过来,把我剁成泥塞狗肚子里!”

雷经武说着,就打了个寒颤,又补充道:  “到底要等一阵子,等我爹回了信儿,我在给大人一个准信。这事我到底不敢做主,万一他老人家恼了,可真敢把我这不肖子孙给剁了。”

林松笑道:“不忙,慢慢来。许多观念,要慢慢的改。这些东西虽好,但只在一家一户里传,谁能保证儿孙也有这本事,能学会。”

看着雷经武,林松又笑道:  “你这本事,没个天生的能耐,不容易吧。”

“可不是。不过也不能说天生不天生,我这是童子功,多少年没断过。别说是土地,我伸手在石头上瞧一瞧,中间裂了多大的缝儿,我都一清二楚。”

雷经武颇为骄傲,声音都透着股轻浮劲。  林松心里记着。  正要再说。  板着脸的杜魏年也走了过来,说:  “小林大人,我已经计算各类,若是将此物,从大宥城秀到江南一带。国库耗尽,各地……”  “谁让你算这了?”

林松笑问。  杜魏年扬声道:  “你是绘制此物的人,此物虽好,但如此劳民伤财。定是得不偿失,小林大人,你名气不小,难道你的心眼里,就没有天下百姓?这样大的工程,要有多少百姓……”  “你怎么知道得不偿失?”

林松真笑了,笑着和杜魏年说:  “别扫兴,也别废话。圣上有意,你说一万个字,也无用。是兴民利民,还是劳民伤财,你也看见禁苑里的这东西。一躺下去,又快有稳。”

说到这里。  林松又道:  “江南等地想到大宥城,要费上多少时日?江南等地,到大宥城,若能将时间直接缩短到几日,你知道这代表什么?杜魏年,你能掐会算,不妨好好算算这笔帐!倒时候的车厢,可比这里的更大,也更多。”

杜魏年当真拿过算盘,当着林松的面,噼里啪啦的算了起来。  林松转身就走。  雷经武等人忙跟上来,说:  “杜大人……”  “他爱算,让他慢慢算,他算明白了,才事少些。”

林松很无奈的说。  虽然杜魏年的性子如此。  但本事是真的。  大脑仿佛计算器。  别人计算一个月的帐,他恨不得半天就算完。  禁苑铁路,火车。  凡有关的东西,有一样算一样,一点不差,一点不少。  合账时,扫过别人的账,就知道什么地方差了什么,少了什么。  十个账房都赛不过他一个。  思索间。  林松和雷经武、墨丘等人,已经走出来很远。  林松这才又说:  “这些账本,他要是想从里面摸银子,那真是天衣无缝。但他的清贫足见人品,只是说话太气人。  不求他说话是好声好气,哪怕是冷言冷语,也比现在这一张嘴,就让人感觉阴阳怪气,要来找事的好。”

雷经武想了想,也点头说:  “话倒是不假。细想他说的话,也没什么可气的地方,但从他嘴里说出来,就怎么听怎么古怪。仿佛天底下就他一个明白人,我们必须听他的话似的。又好笑是故意挑我们的刺,好显示他的能耐。”

林松也笑道:  “说的极是。”

雷经武就又叹道:  “说起来,原先大人在,还好些。这些天大人走了,火车基本建成。他要总账,每天缠着我东问西问,仿佛我拿了不该拿的。”

雷经武就忍不住的说:  “我拿什么?我生怕地基不好,我怕地上,一根一根的木头去看,去确认。那些铁,每一寸我都不厚道敲过多少遍。  这条路我来来回回,半年废了十几双鞋,就为了铁轨万无一失。我真是晚上做梦,都是我一个地方没看好,火车过去,铁轨塌了。”

雷经武想想都气不打一处来,连声道:  “他却疑心我?他竟然疑心我!我贪?我贪什么贪?”

林松笑道:  “这轨道,你能管的,都管了。若铁轨出事,以至火车出事。别人不说,少不了你的板子。”

“我倒是不怕挨板子。我雷经武是爱财,但我爱财,我更惜命。何况这是我雷家的招牌,我再爱财,我也不能砸了我雷家的招牌!”

雷经武很舒适认真的说:  “为了我雷家的招牌,别说是银子,我这命算什么?我去死了,也要保我雷家的招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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