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松看到这里,忍不住道: “为何求到我头上?”
但转念一想。 柳湘莲相熟者,原文中提了赖尚荣、贾宝玉等人。 赖尚荣一家早没了。 贾琏、贾宝玉还在狱里,肖想他的薛蟠已经去了金陵。 林松叹了口气,心道: 罢罢罢。 原文让你们一个自刎,一个出家。我就偏要横插一脚,让你们做一对好鸳鸯。 算你们运气好。 将拜帖交给喜儿,林松道:“他是三日后来,不必准备太多,就在明心阁内和他相见。”
“是。”
喜儿应下,拿帖子出去。 这下。 林松没继续看书,而是想柳湘莲能得什么差事。 说起来。 柳湘莲也算是王孙公子之流。 只是父母早丧,读书不成。生性豪爽,有几个钱随手就花光,是自己浪迹惯了的人。 若让他做极严苛的事情,不用多久,只怕自己先辞去不做。 林松一时又叹了一声。 倒是有现成的,还符合柳湘莲爱好的差事。 就是茶楼里。 他这等容貌,又会武,扮二郎神最妙。 但到底是不是一般出身,纵使一贫如洗。也是客串尚可,绝不会真做下九流的戏子。 而别的。 林松叹了四五声,忽想到来年要扮的自行车工厂。 那里要招的是做铁家伙的汉子。 自然要找一个会武,又会来事的人去挟制,才不容易出乱子。 细想一阵。 林松向帘子外喊道:“喜儿?”
喜儿打帘子进来,向林松问道: “哥儿,什么事。”
“把新工厂的文书拿来。”
林松吩咐道。 喜儿忙去取,笑道:“哥儿先前还说,都已经规划妥当,只等太子殿下过目。怎么这会儿又要看。”
说着,就把文书取来。 林松细看了一阵。 工厂的职位很多,奉酬也不算低。 做个管事的,能得一个不入流的品阶,俸禄和工厂的补贴,也足够一家人的吃用。 林松细细的看了一阵。 想如今的工厂,专有巡察率众巡视厂房。负责弹压众人,阻止工人打斗生事。 林松想了想,笑道:“也罢,就这个了。若他不愿,来日徐徐谋之。”
说完。 林松将文书还给喜儿,自己披上外衣。走到外间窗前去看外面。 雪没有停,还越下越大。 一团团雪大如絮团,带着埋尽一切的架势,白纷纷的猛下。 林松看着这雪,一阵咂舌。 今早上看了诈了朱云程。 按照太子的计划。 他们照例提审冯紫英等人。 而他要在后日,借周鲤的名儿。带些银钱,去安抚袭人。 再向袭人要一些朱云程用得到的东西,到狱中看望朱云程。 瞧这雪。 就算是后日,只怕也要一尺深。 而大后日,还要再问贾琏、贾宝玉有什么知道的。 然后再过两三日,再去套话。 林松一阵摇头。 深觉这雪下的忒不是时候,可以再晚几日。 而且。 “原著里也没提这么大的雪。”
林松低声说道。 怎么今年的雪,下的如此之大? 正想着。 门帘忽然开了。 原来是多福。 林松看他眉毛、睫毛上都夹满了雪,脸蛋冻得发青。却仍紧紧抱着怀中的青瓷瓮。 林松忍不住笑问道:“你这是做什么去了?”
“喜儿说梅花上的雪泡茶,雪沾了梅花的香味。用这水泡茶,不仅轻淳,隐隐还有梅花香。我们看下雪,回来就奔着梅园去了,趁雪大弄了好一瓮。”
多福憨笑着,把青瓷瓮放在桌上。 正巧喜儿从里面出来,看多福脸都冻伤了。 喜儿忍不住道:“今儿是怎么了?这么大的雪,一个个都冒雪走。”
说着就转身去取冻疮膏,打算给多福,看见多福拿东西扫青瓷瓮上的雪。 问出了和林松一样的问话:“你这是做什么去了?”
“姐姐要的梅花上的雪,整整一坛子呢。”
多福说着,又咧嘴一笑。 林松也笑道:“多福怕是会错意了,想着下雪时雪多,便去取。不知道你想要的是梅花上宿了一夜,沾上梅花香的雪。”
喜儿才想笑说不是冒雪取雪,听见林松的话。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把冻疮膏递给多福,才接着说道: “你们几个受了大罪,快回去打热水好好洗了脸,围着炉子涂。等脸不养了再睡。你们还要跟着爷出去,脸上生了冻疮可这么好?外人看见,胡掰府上苛待人呢。”
“是。”
多福拿了冻疮膏就忙跑出去,跑出去没一会儿,突然又跑回来说: “喜儿姐姐,都是多寿带头要取的梅花雪,不敢自己送进来!”
喜儿道:“又弄鬼,我就该先撕了他的嘴,而不是给冻疮膏。”
“早晚要你见见琏二嫂子,你们凑一起,多半有大名堂。”
林松笑了。 看喜儿已经移了火炉过来,打开青瓷潭,挖雪出来放到空水壶里。 等茶水沸腾了。 才洒了些茶叶进去。这才小心的合上壶盖。一边估摸着时间,一边起身到里间喊香菱,一边又回头笑道: “哥儿又拿人取笑,琏二奶奶是什么身份,让人听见,我可没脸见人了。”
林松又是一阵笑,顺手将青瓷瓮盖上。 看香菱出来,闻见茶香,忍不住问道: “这是什么茶,好香?”
“毛尖罢了。”
喜儿笑道。 香菱摇头,说:“像毛尖,我闻着却还有花香,又有些不像。好姐姐,你告诉我,这是什么茶吧。”
喜儿便把梅花雪说了出来。 香菱连连点头,说:“怪道呢,原来是雪水煮的,还是梅花上的雪。”
林松在一旁静静的看着。 当天夜里。 林松趁喜儿不在,悄悄的拉住香菱问道: “你真的闻出水的不同了?”
香菱嘻嘻的笑了一阵,挨着林松的肩,小声说: “我在里面听见了……” “连你也学会淘气。”
林松捏着香菱腮帮子上的软肉,搂着她腰一阵亲香。 …… 后日一早。 林松便上了马车,带着几个小子,先去了荣国府。 荣国府越发安静。 贾母看见林松,就问贾宝玉如何了。 问到最后,也没提一句贾琏。 再看旁人。 王夫人满脸担忧。 王熙凤眼底的倦色难掩,说了几句俏皮话,想逗贾母开心。 却不想贾母笑了两声,叹道:“琏儿在里面,你也不心急。”
“我倒是真心急,只恨不得菩萨换了我进去,奈何菩萨不听。”
王熙凤满脸愁容的叹了口气,说道: “怎么就不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