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宝玉看向林松。 林松和黛玉只是眉眼有些相似。 和黛玉的清逸出尘不同,林松虽然长得不错,但是林如海、贾政一类的长相。 虽然在人堆里也是出类拔萃,但这类长相,显然不在贾宝玉是喜欢范围。 在贾宝玉眼里,林松简直是幼版的林如海,让人一见就浑身不舒服! “蠢禄!”
“蠢禄?”
林松冷笑道: “便是我是蠢禄,也好过你这于国于家无望,无能第一的不肖子弟!”
贾宝玉登时涨红了脸,一双怒视而似笑的眼睛,此时满是恼怒。紧咬着一口银牙,那里还有在姐妹跟前的文雅温厚,分明是暴虐顽劣、格外不堪的混小子! 还一副随时扑过来,咬死林松的架势。 林松仍然冷笑道:“难道你有出息?你世务不通,文章不读,为人还偏僻乖张!如今你正值富贵,却只知享乐,有何脸面不屑他人?讽刺他人?你怎么不看看你自己是何等的蠢质!”
贾宝玉何曾被人这样说过。 一时一手指着林松,眼睛先呆了。如中秋之月的圆脸涨的发紫,热汗满头满脸的向下流。 袭人一看便知道不好。 见林松还要说,直接到林松跟前,跪下哀求道:“林大爷,求你别说了。”
还未说完。 就见贾宝玉手往颈间一抓,抓住通灵宝玉便狠狠的往地上砸,口中嚷起含糊不清的昏话。 袭人越发慌忙的去拦他。 可哪里拦得住? 他又摔又闹,旁边的婆子见势不妙,忙到屋里请人。 袭人拦都来不及。 何况屋里的人,早听见外面的吵闹声,已经出来了。 凤姐儿动作最快,看林松怒视着贾宝玉。 而贾宝玉被袭人夺下玉,虽安静下来,却两个眼珠子直直看着前方,口角边津液流出,如痴如傻。 凤姐儿立即明白,但转身拦人时,已经来不及。 贾母和王夫人已从屋里出来,看见贾宝玉这般情形。 贾母当即大哭道: “我这老冤家是那世里的孽障,偏遇到你们这么不省事的小冤家。一见面便闹,我是为你们白操了这份心!”
说着忽听王夫人急道: “宝玉!宝玉!你你怎么了?”
旁边的人忙用力掐宝玉的人中,连掐了几下,掐的指印如许来深,贾宝玉竟无一丝反应。 几个年老的婆子见这情形,纷纷掩面哭道: “这可了不得,二爷这是不中用了!”
王夫人闻言,当即大哭着抱住宝玉,口中喊道:“我已将五十岁的人,只有你这么个孽障,若他死了,我也不活了!”
她这一哭。 贾母、袭人、探春等人也跟着流下眼泪,仿佛贾宝玉已经死了。 林松听的心中烦躁不已,上前扯开王夫人,照着贾宝玉脸上便是一巴掌。口中嚷道: “没用的东西,几句话都经不住吗?!”
这一巴掌打的重了,直接把贾宝玉打翻在地上。王夫人等人全都变了脸色,有的拉宝玉,有的推林松。 黛玉想近前劝一劝,冷不防被王夫人推了出去,若非林松发现及时,扶了一把。只怕已经摔倒。 但谁都顾不得别的了。 便是贾母,此时也是只抱着贾宝玉痛哭。 黛玉也用不赞同的眼神看着林松。 而贾宝玉已经被打的哇的一声痛哭起来,在贾母怀里,仍指着林松道: “撵他出去,撵他出去!”
“不用你撵,我不在这里看你的鼻子眼睛!”
林松说罢,便拉了黛玉离开。 贾母哭的越发厉害。 但贾宝玉叫嚷着,哭闹不休。一手指着林松,口里仍嚷着要撵林松。 紫鹃去取了黛玉拉下的帕子,见林松和黛玉走远,忙喊了一声林姑娘。 这一声喊直让贾宝玉浑身抽动起来。 贾母忙说道:“打出去了!都打出去了!再进不了我家的门。”
贾宝玉却哭的更厉害,又嚷起林妹妹走了,不让林妹妹走等语。 贾母和王夫人又是好一阵劝。 本来没打算走的湘云,见此情形,也悄悄走了。 而荣府门边。 林家的车正在远去。 黛玉还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得知林松几句话把贾宝玉骂傻了。 她又好气又好笑,忍不住道:“大节下的,你理他作甚?难道闹一气,就好了?”
“难道只许他闹我,不许我闹他不成?”
林松忍不住说,说完又怕黛玉多心,又补充道: “贾宝玉讨人厌的很,在你们面前是一个样,到我们面前就又是一个样了。”
黛玉哼了一声,道:“难道我不知道他招人厌?”
说着,马车内几个人不知嘀咕了什么。 雪雁这小丫头掀帘子,晃着脖子得意洋洋的笑道:“回去老爷打你手心!”
又过了一会儿,才听见她们说: 金钏儿不知怎么被领了出去。 贾宝玉在怡红院外淋了好久的雨,终于有人给他开门,他把来开门的丫鬟一通好打,听说小丫鬟已经没了。 晴雯和贾宝玉起了争执,闹到了贾母那里,晴雯被撵出去了。 如今怡红院袭、晴、麝三人,只剩一个麝月。 林松听见紫鹃的叹息声,还在心中说: 金钏儿还跳井了,跳井的事情被发现,就是贾环诬告,贾宝玉挨打。 原文中的端午佳节,好日子却难找出一件好事来。 林松想着。 骑着马跟着马车慢慢的走着。 车子走的不快。 林松远远的看向朱云程和薛蟠走在一起,不多时他们一行人也看见林松和林家的车马。 薛蟠说了什么话,便挽着朱云程从一旁的街里走了。 林松也不理会,只走自己的。 文亭侯府的三间大门已经没了初时的破败感,却依旧不如荣宁二府来的气派。 但那又怎么样? 林松策马入内,送黛玉入了内院,才回自己的明心阁。 才进来,就有小丫鬟迎上来,为林松脱下外衣。 香菱为他打起帘子,让林松进去。还在林松坐下后,攥着粉嫩的小手,为林松敲背。 林松则拿起未看完的书,喝一口早预备下的茶。舒舒服服的继续看书。 直到晚间,林如海回府。 林松处的宁静才被打破。 快步去往书房中。 颇大的书房外,小厮们难得都站着,大气也不敢喘。 林松忙去往里面,只见林如海已经拿出了戒尺。 林松也是很习惯了,痛快的伸出手。 毕竟有内力护体,林如海就是打一百下,也是不痛不痒。 正想着。 戒尺已经狠狠的落了下来。 一下接着一下,足足打了二十多下。 林如海才将戒尺丢到一旁,说: “回去抄家规,抄完一百遍给我送来。”
“好。”
林松心中并不担心,说着就要出去。只可惜还未出去,林如海就冷声道: “别再想玉儿代你抄,你们两个的腕力相差再多。字体再像也是字形相似,不必细看也能看出不同!你自己抄一百遍家规拿给我看!”
“父亲!爹!爸爸!”
林松果断的转身,口中说道: “今天的事不能全怪我,是他先骂的我。是他自己不中用,几句话都受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