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鲤顿时回神,结结巴巴的说:“我我我…” 好在贾环等人也紧张的在前面堵着。贾琏带来的几个外客也都知道不该多言,甚至走到房间的另一边,看墙壁上的字画,架子上的古玩。 唯有林松注意到这一幕,也只是示意别再说。 不多时。 门开了,贾宝玉从外面进来。 贾琏劈头盖脸的问道:“你带她们来这里做什么?”
“原来这院子,是预备给林妹妹……” “预备什么预备?”
贾琏额角的青筋都爆了起来。 林松带了两个外男,他也领了几个外男一起游园。这么多外男在这里,让父亲知道…… “幸而无人看见,你现在就带她们回去。”
贾宝玉第一次见贾琏如此疾言厉色。也不敢多言,忙转身出去。 不多时。 门开了。 贾琏引众人出去,也不敢在进院子。 只从怡红院后的小径,略微游观。走着便到了栊翠庵。隐约能见梅花树的枝丫。 再行一阵,忽见极为女尼,和几个老仆在栊翠庵后的梅林中抹骨牌。她们远着栊翠庵的正房,摆了一张桌,陪着酒食一面说笑一面玩。 贾琏远远看见时,只见小丫鬟在桌边劝她们走。 却有一个不耐烦的婆子,起身直接将小丫鬟推到一旁,还要骂。 贾琏正在和众人说笑,远远的看见这一幕。一张脸顿时沉了下来。 他早让人知会这些人了。 去潇湘馆,的确是想着潇湘馆无人住,临时起意。 但这条路,早有丫鬟小厮一路提醒过。 这些个人,怎么还! 贾琏气的紧,幸好这些婆子看到人还知道躲。立即收拾东西躲开了。 他脸色这才好看了些。 再看一旁的林松等人,他们都做出一副看风景的样子。 贾琏心中稍安。 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过了栊翠庵,绕到大观楼去。各色景观,也就稀里糊涂的过去了。 等各自归去。 林松和周鲤一起骑马进了文亭侯府,一同去了明心阁。 林松知道周鲤有话要说,进了明心阁方说: “薛大姑娘也出身金陵名家,人称丰年好大雪的正是她家。虽然如今落魄了,亲哥哥才从狱里出来。但她家曾有百万之富,纵使消耗了,你也明白。”
“她哥哥?”
周鲤听见狱里二字,顿时皱起了眉头。 林松便道:“她哥哥薛蟠,与我有旧怨。我这次来京,贾珍为他出气,要教训我。因事情大了,他也有牵扯,所以被关在狱里。”
“他家既然有钱财,他怎会才出来?”
周鲤不解。 林松只是一笑,道:“吃到嘴里的肉,谁愿意撒口?”
周鲤默了。 而林松又道:“虽然薛蟠无能,累及薛家,但到底架子还未倒。薛大姑娘的东床……”林松干脆改口说道: “她曾以柳絮为题,写过一首词。你听听便懂了。”
“子松请讲。”
周鲤拱手。 林松便笑念道:“白玉堂前春解舞,东风卷得均匀。蜂团蝶阵乱纷纷,几曾随逝水,岂必委芳尘。万缕千丝终不改,任他随聚随分。好风频借力,送我上青云!”
“这!这真是她所写?!”
周鲤忍不住后退两步,说道: “这怎会是女子的手笔?!”
“怀疑人生对吗?那就对了。”
林松拍拍他的肩,叹道: “何止是她。”
想到和黛玉一起在贾雨村门下学习。 黛玉过目不忘,一目十行。极通透极有悟性。 相比之下,一首七言律读十几遍才能记住,过几天能忘的他。 就像是鱼的记忆,并且愚钝的像个傻子。 “虽然你见色起意,我能理解。但你要明白,像她们这样的女孩子,不是你想,就能娶。”
林松说完。想到自己措辞不当。忙补充道: “何况你想娶么?”
周鲤又沉默了,过了一阵,才说: “原本我的确是被她的容貌所迷,但听了你所念的诗句,我是真想娶她。我父亲虽是大儒,名扬在外,却是只顾自己超脱世外。我自知笨拙,却自幼立誓,定要为官做宰,而非累及亲人。我是真心想娶她!”
林松看他说的这么坚定,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 “有梦想就好。”
万一实现了。 薛蟠无能,累及家门。户部的差事已无,家业也消耗很多。 若周鲤真能考中进士,到真能娶到。 只是…… 看着周鲤坚定的背影,林松叹道: “如今愿意,若你能一举高中。以你现在的年龄,必定是京中炙手可热的存在。为了前程,你会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