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经武有些崩溃,想到这几天因为方位问题,还和部分工人起了争执。
现在想想,那些人没拔枪崩他真的太好了。
他想着忍不住看了眼杜魏年,见杜魏年面色如常,忍不住说:
“杜大人可真是淡定,若我是杜大人,一定要担心自己被人一枪崩了。”
杜魏年看都不看雷经武,将枪给了林松,便继续催促开工。
林松这才说:“这种枪是特制,想人手一个,你是想多了。”
说罢,也看都不看雷经武一眼,径直走了。
雷经武嘴角抽搐的厉害。
看着林松和杜魏年的背影,忽然觉得自己像个傻瓜。
他尴尬的走开,冷不丁的发现,一向总跟着林松的多福多禄,竟都不在。
就连再低一等,随行侍奉,虽然不在林松跟前的几个林家人,也都不在此地。
雷经武敏锐的嗅到不同寻常的气息,却悄悄挪到杜魏年旁边。问:
“多福他们……”
杜魏年头也不抬的说:“在州府。”
“我是问他们做什么去了。”
杜魏年冷漠又刻板:“不该问的别问。”
雷经武:“……”
是我不配。
另一边。
林松看着铁路预想的路线距离,在想想从陈顾两家抄出来的打量木石等等。忍不住在心中想:
真有东西啊。短短两年,陈顾两家藏的木石,都够铁路修一年了。
他们这两年又是砍树又是各种凑,才堪堪到了南郡。结果南郡陈顾两家藏的木石,足够铁路修一年。
这滋味。
林松回头看着铁路,心中很是惆怅。
他知道陈顾两家会有东西,但没想到有这么多。
早知道他还头疼什么?
这两家够他用一年了。
“陈顾跌倒,我吃饱。”
林松念念有词,取出南郡积压的,一直无人处理的案综。
林松一个人看的入迷。
看哪家涉案,就在南郡护官符上的哪家打个√。
一一翻完后。
便根据多寡和案情大小,给他们排了队。
排名靠后的自然无碍,但排名靠前的,谁都别想跑。
陈顾都抄了,还差他们?
林松想着,甚至在几日后,饶有兴趣的自己带人抄了一家。
等翻出他们藏在后宅的小山般的木石原料。
林松忍不住问:“攒这么多,看来都准备好从禁苑那里大赚一笔了。”
“这…这是我家老爷为翻修宅院……”管家想拦。
“翻修?这是打算加盖多少?”
林松看着海量的木石,若有所思。直接让人轰开管家,让人封上备用。
等依着护官符抄了一阵。
好么。
修路两年间再也不缺木头了。
而一番洗掠过后。
南郡护官符上的一帮,竟然想联合守军,反杀林松。
林松对此毫无波澜。
当一个地区发展到以姓氏决定高低的地步。
处于最基层的人,无论在什么地方都形同狗彘。
林松在杀护官符前,先除了军中大姓的将领,并提了在大姓之下郁郁不得志的人上来。
这些人对大姓,对护官符,可谓是深恶痛绝。
不仅不会帮,还以当初大姓打压他们的方式,对护官符上的家族非压即杀。
一时南郡大姓碾落成泥。
而林松在他们肆意妄为过后,命多福等人收网。
而这收网,是论功行赏。赏之后,是以罪定罚。
又罪减一等。
减一等仍罪当死者,方杀无赦。
端的是肆意妄为者,亦哑口无言。
等这些结束。
人在研究路线的林松,得了多福的最新消息:
“南郡已尽在掌握。”
林松道:“暂不可惊动京中。”
多福明白,过了一阵,又将京中来的书信给了林松。
这一叠子书信,有黛玉、湘云、宝钗等人所写,亦有柳湘莲、陈耀等人之信。
唯独林如海,仍是四个字:“切勿妄为。”
林松拆开黛玉的信,慢慢看着,对林如海的话毫无反应。
毕竟该为的不该为的,他都做了。
总归世上没有回头路,南郡已在他手。
只是……
黛玉竟在信中说:京城不太平,圣上又下旨抄了几家。林家也不安稳,林如海已称病半年?
林松愣了许久,继续拆信。
湘云的信中更多是对京城现状的担忧,对他的思念。
等到了宝钗……
完全是公事公办的口吻,京中之事讲的是事无巨细。
林松看罢,说:“果然是宝姐姐。”
只是京中到底是哪一家的本事,能在天子脚下肆意散发皇家黑料,搞得皇家颜面尽失。
反皇情绪日渐高涨。
不,不止是黑料的作用。
林松看着手中的信,看着信中提到的战事频繁。
京中各地抽调百姓的次数越发多,侥幸去锻造武器还好。若是上阵可谓是九死一生。
虽然大宥的武器更先进,但海防斯兰,北阻蛮族。
外患连连,又要修路通南北,还要加税。
这关口皇室威信一日不如一日。
林松无声喃喃:“谁下的这盘棋?完全是奔着颠覆皇朝的架势来的。”
但说完之后,林松又道:“管他如何。先定南郡,再握西南,北入……”
林松猛的回头,看雷经武走过来,当即合了手中的信。笑道:
“又想偷看?”
“瞧你对着一封家书看了半晌……”雷经武看着信封上的钗字,又忍不住说:“果然是家花不如野花香,原来是钗奶奶家书看迷了眼。”
“去,什么家花野花。”
林松摆摆手,道:
“不过是想到一些事情罢了。何况我这二夫人本也是金陵名家,护官符上丰年好大雪,珍珠如土金如铁的薛家女。你这话倒是唐突她了。”
雷经武道:“你这话才是唐突,你这专杀护官符的,还拿护官符抬人?”
林松“……”
雷经武说到这里,又说:“这薛家我亦有所耳闻。若薛公之后有所成,继薛公之志入朝为官,我在薛家前是这个。”
雷经武比这小拇指。却又竖起大拇指,接着说:“可薛家走错了路,入了商道,平白没了薛公的名儿。我在薛家面前,便是这个。而你,则是这个的这个。”
雷经武轮番竖大拇指,仿佛在玩杂耍,还继续说:“依他们家如今,能登了你家的门,就已经是万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