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九归真,可能‘81’这个数字有着特殊的含义,这件神物注定不能伴我长眠于地下,在那八十一个肮脏的灵魂被禁锢了八十一年后,我找到了你……于是,你选择了它,它也选择了你……” 谢大师指了指身后的麦克风。 “我和您……一样……” “怎么可能一样呢?今时不同往日,你真的是幸运,在那个时候,我东奔西走,按照这支二胡的指引,寻找着泣血的灵魂,而你,只需要坐在那里,将那些故事讲给人听。”
“白川他们的故事……” “没错,你面前的那些,是我送给你的礼物,将它们都收好,摆在你的那间咖啡厅里,相信它会给你带来好运的。”
冉鹏飞的眼神在古老的纸张、古老的麦克风、古老的二胡、“古老”的老人之间穿梭。 “谢大师……您真的……存在于我眼前吗?”
谢大师笑了笑。 “孩子,存在即有道理,又何必想那么多呢?可能我不会存在于别人的世界,但那和你又有什么关系,白川他们八十一个人不也是如此吗?”
“那……白川他们去了哪里?”
“你还真是操心的命!自由的灵魂,就不是我该管的事了,或许为蝼蚁,或许为草木,但无论如何,他们都会记得你。”
冉鹏飞不禁长叹了一声。 “也许吧……就像您当年做的和现在做的……” “可能从此以后,这将会是一个轮回,我不知道从何开始,但我是这段惩戒的声音中,唯一的一个意外。就是这支陪伴我一生的二胡,给了我一次生的机会,我的灵魂没有挣扎在那座庙宇中,就一定被赋予了新的命运,这个命运,就是将我现在所做的一切,传递下去。”
谢大师看着自己的二胡,眼神里流露着复杂的感情。 “而你,也将像我一样,除非你有信心……” “什么信心?”
“呵呵,有信心在八十一年之后,还活在这个世界上。”
“我……” “在那个时候,你就会成为老爷子,你掌控着他们的命运和灵魂,你应该知道我说的是谁,对那八十一个罪恶灵魂的净化和惩戒才刚刚开始,八十一年之后,你就会去找新的有缘之人,就像我找到了你。这个过程你无需担心,因为你只需要遵从它的指引,然后静下心来去帮它完成每隔八十一年的宿命。”
谢大师一手摸着身前的二胡,另一只手又指向了身后的麦克风。 “我真的可以吗?”
“为什么不呢?”
“我不确认我可以……” “你总是这个样子,不过已经好很多了。你不确认,但你别无选择,这其实已经没有什么让你烦恼的缘由,到那个时候,你只需要跟着感觉前行,并诚心对待眼前的一切。你觉得这很难吗?曾经的我,从来就不确认自己会成为那个被选中的灵魂,我也没有机会去确认。一切都发生在无声无息当中,如果让我自己去选择的话,你觉得你会比我更难吗?”
“可您是老爷子……” “我只不过,现在是老爷子……” 冉鹏飞咬着嘴唇,微微的疼痛让他从过往回到现在。 “您就是老爷子,从一开始就是,您……为什么不告诉我这一切?”
“你呀!”
谢大师摇头笑了笑:“人总该有自己的生活,对于你而言,我已经提示你够多的了。从第一次见面开始,不论是让你坦诚相待白川他们的灵魂,还是带着你去参悟那件神器中心的秘密,到最后还给你留下那些字迹,甚至在你女朋友深陷危难之时,去帮你解决身边的小人……你的悟性真的很差。但是就像我说的,既然是这件神器所指引,我也只能是静下心来帮助你。”
冉鹏飞沉默的低下了头,默认了谢大师的说法。 “不过孩子,你也不要这样沮丧。之所以选择了你,也许是因为你的本质不错。你曾因为恐惧而想放弃,我就欲擒故纵,告诉你那个简单的方法。你对欲望的埋藏虽然很深,但我同样会想办法让你自己去探究你真实的想法。因为只有这样,你在日后的命运中,才不会显得迟疑和犹豫。”
“原来真的是您……” “你应该看过《功夫熊猫》吧?神龙大侠是怎么选出来的?在你内心里,有着和命运相通的东西,这些东西是难能可贵的,它可以让你在千变万化的诱惑之中,守住自己的底线。这是人生的外挂吗?是金手指吗?我可不这么看,当你扭曲了那只古老麦克风的命运之轴时,它所带给你的,就只有无穷无尽的灾祸。可能你会觉得,麦克风,还有白川他们给予你的帮助是你最大的所得,这其实是命运对你的眷顾。”
“它看上的,是我的心……” “不错!你在粉丝见面会上的发言,我相信出自肺腑。这一定和白川他们的故事有关,和之后八十一个罪恶的灵魂有关,世界上最肮脏的地方,就在一些人的心里。”
冉鹏飞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再看看里面的那个金灿灿的奖杯,你觉得那是人生外挂的象征,是金手指的杰作吗?都不是,那些只会成为你的负担,这样的金手指毫无意义,当你迷失其中,你就会成为他的奴隶。在经历了这一切之后,你应该明白,人生真正的外挂和金手指,是你的经历,在经历之中的历练,在经历之中所学到的东西,还有你付出的那些努力,你逐渐增长的自信。如果说有十分之一运气的眷顾,那么它,就是那十分之一。”
谢大师第三次指向身后的麦克风,意味深长的看向冉鹏飞。 “谢谢……您……” “好了,以后的路,自己去走吧。你可以做的事有很多,你的恐惧,已经让他们感同身受,至于和命运的约定,那不是你活着的时候应该思考的问题。”
“可是……” 冉鹏飞抬起头还想再问些什么,可是刚才还盘坐在地上的谢大师却早已不见踪影,他身后的麦克风上粘着一张字条。 “再见时,人已非。”
冉鹏飞捏着那张不难理解的字条走向了窗边,他望着渠南公墓深处的方向,漆黑的夜,就像一幅精致的画,只有远处两盏车灯的快速离去,才让他明白什么是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