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和兴喜在一个公司里,兴喜是管理仓库的,白芷还是那个卖衣服的。 在兴喜眼里白芷真的不适合做销售,第一眼就看出她那温温柔柔的外表下不能吃这苦。 长得也不像打工的样子,更像有钱人家的女子,谈话也是文绉绉的,跟她眼里的打工女差距太大。 白芷确实很多时候不喜欢这样的工作,很想放弃因为做销售里面的有些女人确实太假了。 明明都是出来辛苦上班的,一个月的工资下来还超额去买一件贵的衣服,聊起来天更是让人对眼前现实的世界没有好的一面。 她们也有攀比心理,或多,或少。稍微攀比一下,那叫给自己动力,都很正常。 可是有些人非得天天比的多,变成了没有动力的压力,身心都不健康了。 白芷和兴喜都不喜欢这些话题,同事们喜欢买一些高级化妆品,喜欢买高级衣服,怎么说呢,就是凡事都是打着脸充胖子,还认为年轻就要该怎么开心怎么过。 可是,出来打工都是家里却并不富裕,在这种情况下,还是要求自己什么都是高级的…… 让她们两个实在是看不过去,偶尔会说出两句不同看法,可是同事眼里觉得她们是当下生活里那种“傻女人”,不会为自己而活。 当然也有很多学生出来打暑假工,也是辛辛苦苦一边打工一边学习。 现实的社会,白芷喜欢给自己的心灵留一处净地! 要不生活会把她糟蹋的遍体躏伤,她找这份不起眼的工作也是鼓起很大勇气。 刚刚开始她惨遭每一家面试官拒绝,她也动过回家的念头,但是她不服输,她就不相信自己真的连一份工作都没有。 她没有任何经验,一个人要找租房要吃饭,不可能天天吃外面的,就算在便宜也比不上自己做的饭划算健康。 她不想去浪费时间纠结这些事,也不想反感同事们的活法。 除了工作,下班后自己继续学习设计有关的资料,她话少到如果不是出众的外表,没有人会注意到她。 那个年代都是私人老板做生意多,很多都是代理商,她们老板就是那种自私会斤斤计较的生意人,是个女老板最不喜欢的就是白芷。 因为她的业绩最差,她刚刚接触这样的工作不知道怎么和人沟通,不知道怎么去说些讨好人的话。 但她还是一直告诉自己,坚持下来逼自己改变,要不她连吃饭都成问题,她不想打电话回去求助,更不想让大家知道她一个人在外地是那样的狼狈。 软弱展现给别人看,自己的狼狈述说给别人听,根本没有人会觉的她很可怜,只会觉的她很无能很没用。 但是遇到兴喜这个大姐姐就不一样,她的亲切自信,都是经历挫折教训后的所谓成熟,甚至是世故,兴喜背后其实是一种沧桑。 她敬佩兴喜姐姐,也喜欢和她一起说两句话。 白芷出来社会遇到许多难以启齿的事,她没有和任何人提起过,公车上经常会遭遇有预谋的顶擦和抠摸。 那个时候还是治安比较乱,流氓们猥亵起妇女来也是肆无忌惮。 有一次整理新到的货,白芷下班晚了,回家路上已经是半夜了,人很少路过一条小巷,一个刚刚喝过酒在路边吐的男人…… 她当时就有一种害怕的心里,没有太注意,就大步走,忽然感觉后面好像有人再叫…… 转过头确实是那喝酒男人跟着,她既不能叫又不能喊,吓得一身汗就跑起来,脑子里就想着快跑到家或者有一个安全的地方让她躲起来。 她甚至看到电影里的画面,那两只肮脏的手在自己腿上、胸前乱摸乱捏,心里又愤怒又毛骨悚然,两行清泪就从小脸蛋上滚滚而下。 幸好看到一家便利店,她加快跑冲进便利店,人都软了下来…… 第二天上班她还是恐惧,只好自己到一边长吁短叹,珠泪暗垂,怎一个哭字了得。 正好让兴喜看到,也不知怎的白芷一下子抱住她说:“姐姐,我好害怕。”
“白芷,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兴喜拍拍白芷的肩膀安慰,像极了当初她刚刚出社会的样子。 兴喜的艰辛故事从她出生就开始,那个夏天黄昏里一户农村家里。 兴喜妈妈生下她,抱出来是个女娃,他爷爷看都不看一眼,说太不中用了怎么生不出个人样。 都说重男轻女是当婆婆的在儿媳身上体现出来的,可是兴喜爷爷比婆婆还要严重。 兴喜爷爷五十岁出头,家里的所有钱权都在他手中。 她们村里的封建主义很强烈,所以重男轻女更为严重,兴喜爷爷依赖这种形态下,在狭窄的范围内挑起农村家庭惯有的内斗。 兴喜母亲总是抱着孩子靠两个膝盖硬撑着,都说月子要吃好,她连个做饭的都没有,只能靠自己那双手无缚鸡之力…… 兴喜也是她自己一个人带,下不了床换洗尿布,孩子便了一屁股是经常的事,皮肤上都长起疱疹。 兴喜母亲最冷不过心寒,最热不过眼前的孩子,最伤不过心痛,最苦不过心酸…… 整个月子期间力气不足奶水不足,泪水就跟自来水一样流。 兴喜爸爸刚刚开始还好会看一眼孩子,老头子天天吵着要儿子休妻再娶,说要一个不会生儿子的女人有什么用。 老头子还噎在吆喝中,他小姨也来掺合一脚,劝兴喜爸爸赶紧休妻,保准给他介绍一个未经人事的黄花闺女。 谁也看不上那个可怜的兴喜母亲,一天时间眨眼,她父亲一句话不合就对兴喜母亲拳打脚踢的。 假如没有她爷爷,兴喜母亲也许会一辈子就待在这个家。 她母亲忍着,抱着怀里的兴喜忍在心里,急得老头子天天大吵大闹。 可怜三年来来回回的时光,内心一阵阵翻涌绞痛着,把人快吵成一泡子血肉。 所有人都把问题的错说在她们母女身上,在一次兴喜爸爸对她们母女下了重手,她把兴喜寄养在姥姥家,自己忍着泪出去外地躲避。 对于兴喜,三岁的她不知道大人们在战斗什么。 就在她三岁的生日上,他父亲强迫她母亲在离婚协议上签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