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日狐和亢宿都已经进入暮年,而原来的危月燕和虚日鼠早已经离开,在日渐长大的房月兔已经成了酒吧的掌柜,而她的小伙伴也已经长大成准成人了,他们经常过来,一是为了找伙伴玩耍,另一个是,如今的诺姆社会已经变成更自由的宽容的社会,所有的所做的事都是在自己支配下开始,对于年轻人的学习与成长凭兴趣不拘一格。斗鑫蚜、角星蝉还有鬼卯星是房月兔的帮手,一来可以帮房月兔做些事,另一方面看看各方人士的趣事。
今天就有虚日鼠转过来的他的同胞哥哥发回来的信息,只有音频的那种,虚日獾说他现在和箕水豹一样属于被监控人员,只能在自己的范围内工作,甚至还不能接触到核心工作,虚日獾管理生之源,箕水豹修理管道。暂时不能进入方舟社交圈子,没有资格进入视频通道,只能用信息形式与家人沟通。 虚日獾说他在方舟网络新闻上看到了如今诺姆人闲散而没有任何压力的生活消息,也知道了同胞兄弟虚日鼠由于掩护他而逃遁的消息,除了感到自己有点自私,让兄弟受到连累,并且也感谢了房月狐和亢宿的帮助,避免了让兄弟受牢狱之灾。虚日獾感叹道,当我刚开始离开诺姆顺利到达方舟的时候,心中充满感激,我和到达方舟的人一样曾经欢呼过,因为我们是幸运儿,逃离了即将毁灭的星球。当飞船进入稳定运行后,我们在大家初次正常的相聚中,看到了每个人脸上都露出欣慰的笑容,相互之间打招呼,大有弹冠相庆的味道。然而轻松快乐随着时间逐渐变得萧条,现在已经过去一年了,我们的通话已经不能即时互通了,每一句话都要半个多小时才能让你听到,不能及时听到答复,所以现在都是打包传递信息,一个人对着屏幕自言自语。像在说梦话一样,郁闷之情油然而生。所有的兴奋被单调的生活代替后,惆怅已经开始弥漫。当那些从诺姆带来的过去的文化素材被浏览之后,更让人无所事事了。不过现在有人开始写新的剧本了,轸水蚓就在写他们恋爱的故事,这个故事可以预料到的一个好结局。这个是被允许的,据说在飞船内必须提倡正能量社会文化。我现在描述的心情可以对诺姆人说,他们说这样可以减轻诺姆人的怨气,也算是正能量的文化。我觉得这也很好,起码有一个诉说的对象,只是诉说后不能得到立即的反应,说完后可能需要郁闷几天才能得到诺姆人的宽慰。不过,这里我们经常相互分享诺姆人的来信,好的来信甚至会在方舟公开。我觉得这很好,属于抱团取暖,说起来有点可怜了。 经过了短暂的欣慰,熟悉了环境,吃腻了飞船上机器制作的菜肴,而且分批次的每隔30天才能有一次近似诺姆的餐食,这是为了“美拉德反应”,据说可以保护心血管健康,具有抗过敏,抗突变、抗氧化作用,我就是那个提供“美拉德反应”的技工。而我最关心的是这种反应能提高食欲,增加愉悦感,尽量的培养出诺姆生物的口感。你们可能想不到,我吃的时候会流泪,不仅是我,很多人这样。这才是诺姆人的生活。 飞船内的设施不可谓不舒适,但是局限在一个房间的空间内,除了室内的灯光,就是黑黢黢的太空,再也看不到朴托鲁灿烂的光线,这里是漫漫的长夜。我不敢靠近悬窗观看外面的星空,那感觉犹如我们跌进了无底的深渊,在往下坠着坠着。特别是在方舟失重的区域,这种感觉身临其境。崩溃,已经有人濒于崩溃,濒于崩溃的人在飞船上属于危险分子,要接受治疗,其中的一项是让你干重体力活,累倒你,然后让你昏沉沉的睡死过去。看到诺姆留下的人擦干泪痕后的开心,当时的恐惧与绝望一扫而光。我们不知道为什么我们会不遗余力的争抢到一张逃离的船票,甚至如我偷渡。已经有人提议返回诺姆,但是船长说,我们肩负着为诺姆人类延续的历史使命。其实我们知道,在如此漫长的旅行中我们也犹如被放逐的囚徒,到达目的地的也不是我们。为了能生产优良的后代,这里的生产是科学配对的,并没有爱的结晶,所有的成人都是孩子的父母。我们可能根本没有未来,未来是谁我们并不知道。作为生命的意义,我们并没有结果。 这里似乎没有了想象的空间,于是,在看到诺姆故乡的人平静的生活,忽然感到,被抛弃的不是诺姆留下来的人,反而是这些飘荡在太空的人,在一个密闭狭窄的空间里,一帮被流放到宇宙的囚徒。 当我们越来越远离故乡后,这种惆怅随着时间的延续,距离的延长,也越来越感到不能魂归故里,我们成了留在星际间的一群孤魂野鬼。再见了,可能不能再见了,甚至包括灵魂相遇。 在酒吧里经常被谈论着天地之间交流,从最开始的方舟安慰诺姆人到现在诺姆人安慰方舟人,这之间的角色转换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也没有人能说的清。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当初那些相互之间的怨恨似乎没有了,更多的是相互安慰和鼓励。话题也从开始的诉苦和安慰变成了编一些开心的笑话。笑话最多的不过是不经意间的摔了一跤。这都是些老生常谈,但是经久不衰。但是摔得狠的自己也心悸,但是好像这种感觉之后很放松。 今天奎木狼、娄金狗和柳土獐、星日马一起来了,他们提着两大食盒,进门往柜台一放,奎木狼说“尝尝我们的收货,这是我们三个的收获,星日马的手艺。”打开食盒还冒着热气,香味立马弥漫在酒吧中。
“来来来”星日马招呼着,“拿出盘子,看谁喜欢什么口味,一种是炖的,一种是烧烤的。”大家闻着香味围拢过来,端着盘子赞不绝口。
“星日马,你怎么不开饭店呢?”有人说
“我喜欢鼓捣美食,但是没有长性和耐性。所以做不了这一行”星日马说 “其实我们诺姆Ishtar Terra大陆人主要以水生动物为食,也主要是生食。自从开始开发陆地动物为食后才逐渐的吃熟食。”柳土獐说
“那是为什么呢?”角星蝉问
“我们祖先是水边生活的,早已经适应了水生生物。”斗天牛说“即使水生生物有细菌寄生虫也不会对诺姆人产生影响。可是食用陆地动物就不同了,陆地动物不但带有危害诺姆人的病菌,其蛋白质也不易被我们吸收。诺姆人肠胃缺少分解消化这种动物蛋白的菌群。但是烧熟了就不同了,不但杀死了病菌,也让蛋白发生了变化,特别是陆生动物的油脂,烹调后闻起来更香。”
“你说,如果我们到另一个世界后吃什么呢?”
星日马问
“尽管目标生物生活在陆地,有了诺姆人基因后,肯定还是会喜欢吃海鲜。”斗天牛说“但是基本上会煮熟了吃,因为虽然我们可以继承部分那里生物的一些食谱,比如他们可能是植食性的,但是,具有了部分我们的基因后,会打乱他们的食性,最后就成了杂食性的生物了。最主要的一点是要烧熟了吃。”
“我到那里以后,准备开饭店了”星日马笑着说 今天由于多了星日马的菜肴,气氛又比往日活跃了不少。这不奎木狼借着酒兴又开始说他的治安新闻了,不过这次不是诺姆,而是诺姆方舟。 “你们不知道吧?”
奎木狼煞有介事的说“这艘飞船有这样的功能,一个特殊的禁闭,真正的禁闭。当时有一个曾经的某国领导,保留隐私,不说名字哈。由于不满作息安排提出要求,聚众示威。现在我才知道,什么是领导能力,原来就是能把谎话当真话说的能力。他鼓动一些人闹事,飞船社会最忌讳聚众闹事。而飞船上偏偏能查到始作俑者,可以说飞船没有隐私。于是他被关了禁闭,这个禁闭室就是他的卧室,而且这个卧室是可以被弃舱,弃舱就是让其脱离了母船,飞离在母船约十公里之外,在那里,他看母船如我们在晚上看到的远处的轮船。那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只有总控制室能够收到他的声音,但是不会有人搭话,被隔离期间,一直有机器评判他目前的状态。他如果不能心灰意冷,是别想回来。你知道吗,当把你抛入一个黑魆魆的夜空时,恐惧自然而然的降临。如果被评判不再有危险冲动,会把它收回来。悲哀的是,他是彻底的心灰意冷了,还没有回来就郁郁而终了。”
“我也听说了”鬼卯星说“箕水豹的冒险偷渡也被严格的审查过,结果还不错,箕水豹不具备攻击层次的危害性,就是没有破坏性内情,但是需要被隔离监视的。这应该是一个好消息,告诉你们。”
斗鑫蚜和角星蝉听完后相互看着发呆,房月兔走过去拥抱了她们两个,才使得她们回过神来。斗鑫蚜说“一旦回归到正常,就不是科幻小说那样刺激和浪漫了,所有的都是心里没底的恐惧。他们什么时候清醒的?还不如一直狂热着,也给自己的生活带来点希望的激情。这样惴惴不安的生活,生不如死。”
“可是”角星蝉说“当遇到不测时,你所能迈出去的脚步都是希望,来不及理性权衡,所做的都是下意识。”
“应该不完全是”鬼卯星接茬说“方舟移民可是经过几十年计划的项目,所有的人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怎么能算作是不测的紧急情况呢?”
“其实,在这次灾难事件中,如果你站在宇宙角度看,它就是一个紧急事件。”
房月兔说“用亢宿的话说,在这样的宇宙事件中,我们发现到我们能采取对策预防相当紧急。他们这些科学家都是在紧锣密鼓的情境下工作。”
“估计,就是这样的气氛影响了人们的情绪”斗鑫蚜说“他们天文尺度的思维影响了生物界思考的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