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冬的深夜,陈禄单独拥有一间房,守着炉烤着火,安静的沉思。
今天白天打了真腊水师,占了真腊城池,真腊国果然害怕丧胆,派出使者担着酒肉来犒军,同时交涉。陈禄是各种提要求,真腊使者是尽可能的满足,只求让陈禄赶紧走,国中庙小容不下你这大湿婆。真腊国也是信湿婆的。 使者越是这样,陈禄越是不想走,案牍劳累的麻木加上润物细无声的感染,她也是个坏蛋。陈禄问了许多问题,基本围绕在真腊暹罗边境道路范围内,她越思考越发认为水陆并进开赴暹罗很有可行性,道路是现成的,补给可以就地补充,并且水陆同时进攻更能显得声势浩大,可以达到不战而屈人之兵的效果。目标虽然是暹罗,却是暹罗庇护的何亚八。 “静静,若是单独交给你两营将士,走陆路攻打暹罗,你能胜任吗?”陈禄叫来师将问道。
“能!”赵静狠狠点头,这是现成的表现机会,可得抓住。至于能力,一来当上师将就充分证明了能力,经验丰富;二来赵静出身将门,正经卫所武官后代,有家学,都说明了赵静能力。
陈禄点头叮嘱道:“攻打暹罗不要太过追求杀敌占领城池,此战不在暹罗,需以威视慑其心神,迫其臣服即可。”“虽有些许商贾可充耳目,然集团重心不在南洋,要多从当地人处探知情报,且莫大意。”
“是。”
赵静应道。
很快后半夜,寂静到针落可闻,半梦半醒的三丫子就听肚子里一阵翻江倒海,疼地秀眉弯成团,起来接着烤火。 “怎么提前了..........” 烧壶红糖水,炉边守着,火焰的热意驱散四周寒气,陈禄舒服许多睡眼朦胧。渐渐地意识开始模糊平静,马上便可安眠,突兀的一声枪响,好似爆竹在耳畔炸裂,惊得起激灵,哗啦喷了满地血红。 半睡着的亲兵登时精神抖擞,瞪大眼睛警备。 “不用慌张,离家旬月,新募姐妹不少,应该是营啸,各营各都自会.........” 话还没说完,耳边是一连串到不停歇的枪声,旋即是喊杀声,再然后竟然听到了旋律激昂的《向前进》! 陈禄苍白的俏脸猛地一板。 “敌袭?陆上?真腊人?”半边天已经亮如白昼,陈禄披着棉袍捂着小腹,严肃望着北面咫尺的天空。一个小时后枪声渐渐消停,随即彻底归于平静,少顷赵静披着板甲光着屁股,挺匆忙的过来。 “参见禄姐.......禄姐您没事吧?您的脸色.........” “来了例假,无妨,偷袭者是谁?有多少人?姐妹们伤亡多少?各类军需损失消耗多少?”
赵静一一回答连珠的问题:“是真腊人,观其行伍列阵训练有素,士卒大体有甲,绝非什么山贼草寇,必是真腊国兵马无疑。敌军从三个方向进攻,人数不少于5000,几乎全歼。经清点,连同守夜明哨暗哨姐妹,伤亡300余人.........” 陈禄连续点头,这战绩挺超人的,也能从侧面证明真腊兵废物,不过....... “真腊为何攻击俺们?谁给真腊王这么大胆子?!”
陈禄这话问到点上,她百思不得其解,赵静等将也都想不明白。虽说陈海和明国关系不算太好,但毕竟是明国的东海王,明印集团毕竟名义上是明国的商会,并且不管是大明还是东海王,在南洋这小地方多少是出名的。也就是说真腊人吃了熊心豹子胆,敢TM偷袭大明军! 搁谁谁也想不通,搁谁谁也想不到。 “恐怕是葡萄牙人唆使的吧..........” 陈禄点头,这是个答案,恐怕也是唯一的答案。 “既然真腊王愿为葡萄牙张目,那俺们讨伐便不算以强凌弱师出无名,明日发兵金边,且杀只鸡,吓吓暹罗这猴子!”
赵静领命。 不久留在船上的丽璐遣人来信,港口舰队遭受攻击,真腊人在海上也想搞偷袭,不过被外围巡逻舰船发现,几炮下去就都沉了。 ............ 世上总有奇葩,这些奇葩脑回路惊人,陈禄做为正常人自然盘不清。正常人要能盘清,或许能理解花剌子模招惹蒙古、56天竺首都保卫战、卡大佐单挑五常等等等等名场面了。 真腊国王叫巴隆·拉阁,是老国王安赞一世的儿子,老国王在1566年去逝,死了没多久,评价是位明君。真腊暹罗敌对,老国王利用缅甸进攻逞罗的机会,举兵西进夹击,曾在1564年包围暹罗国都。取得战争上的优势,留给巴隆·拉阁一支精锐,而身为明君的子嗣,要么是个明君,要么是个傻逼,很不幸巴隆·拉阁他居中。 按照巴隆·拉阁的思路,老子兵强马壮,明国是响当当的超级大国,南洋地面上没人敢惹。现在有上万明军在自家境内,假设我抓住机会打败消灭了这上万明军,那么我的威望是不是就取代了明国,可以号令南洋列国了?如果我能号令南洋列国,那么暹罗国不就说灭就灭了! 这思路就跟棒子拳打兔子脚踢熊,白宫里头揍稀宗,脚盆渡海占巴黎,娶了女王敲本钟一样。 巴隆·拉阁是越想越觉得有道理,越想越觉得自己是个天才,只需一个滑铲捅入腹部,就能把明军拿下,于是就把意淫当现实来操作。 然后把他老爹留下的精锐全扔进去。 残兵败将回金边复命,巴隆·拉阁吓得血都结冰了。 “八千精兵啊!父王留下的八千精兵!就回来你们二百人吗?!”
真腊武将既悲且愤的说道:“是啊大王,要不是末将跑得快,就全给天兵杀个干净了!”
“天兵战力,恐怖如斯?!”
巴隆·拉阁瘫坐。
真腊文臣则道:“大王,今番偷袭天兵不成,天兵若来攻,可如何是好啊!请大王决断!”巴隆·拉阁慌张道:“集结各城堡领主兵马,死守国都.........” “只怕各地无不响应天兵,无人敢接王命。”
巴隆·拉阁急了:“诸位爱卿都是父王股肱之臣,现今如此,可有良策解除王国危难?”
回应的只有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