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子回家就知道窝在家里，也不出去啊？”
来人正是村里的书记。“王叔来啦，快来坐。”
唐观复一见进来的是书记赶紧让座，主要还是王叔这个人和气，在村里没什么架子。要是官僚气势重的那种人唐观复都懒得搭理。“你们仨都在啊，我就不坐了，通知完还有好几家要赶着去呐。”
王叔看了眼屋里满地的酒瓶子皱了皱眉头继续说，“你任叔没了，明天酒席上去帮忙。你们仨都去啊。”
王叔说完就要走，回头又嫌弃道：“把这收拾收拾，年纪轻轻的乱的跟猪窝似的。”
“好好，马上收拾。”
唐观复还是很认可这个书记的，他的话一般都会听。“这个任叔是那个啊？”
唐观复几年没回家了，村里的事情他都不太清楚。“就是那个村长。”
刘勇把几个啤酒瓶子塞进袋子里，继续说：“都快死了一年多了，终于咽气了！”
“一年多？怎么说啊？”
唐观复好奇的问。“说是背上生了个瘤，越来越大，找了好多人去看都没办法。最后拉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感染到肺部了。最后只能拉回家等死了。”
刘勇把手里的袋子放到门口，回头继续说：“都是以前缺德事干的太多了，半年前吧，天天在家里嚎，村里好多人都去看热闹了。我当时也去了，那背上好大一个包，就像背了个书包一样大。那事持续了一年多这才咽气的。”
刘勇用手比划着。“我都忘了是那个了。”
唐观复还是没什么印象。“这几年你不在家，以前我们都小，村里的事情大人也不跟我们说。现在才知道，那个村长是一件好事没干。”
秦宏渊补充道。“就是，听说他跟他儿子贪了很多钱，还祸祸村里的女人····你是不知道那次那个架打的，热闹啊！”
刘勇好像正回味着什么，摇了摇头。第二天一大早，仨人洗漱完就去村长家里了。没承想村长家也没来多少人帮忙的，看来都不想来啊，都是卡着点8点的时候来先吃个早饭在干活。刘勇到了村长家里就去了上房，没一会儿就回来了带了几包烟，给宏渊和唐观复一人分了一包。唐观复看了看刘勇的兜就知道他没少给自己拿。笑着看了看刘勇，刘勇那表情好像是说，不拿白不拿，反正他家里多的是。村里的女人们早早的就来准备早饭了，随后村里男人们也陆陆续续的到了。大多也是先去上房拿包烟然后找个地三三两两的一堆聊天抽烟。唐观复跟他们也没什么话题，在村里唐观复的辈分比较低。那些人嘴又臭，除了挖苦嘲弄就是占便宜了。还是和平辈人在一起自在些。记得刚回村那几天，唐观复还是出门去转转的，看看村里都有什么变化。结果遇到的人大多就是说，哎呀小唐回来啦，赚了很多钱吧？唐观复只是笑笑。还有说，小唐啊什么时候请大喝酒啊····唐观复只是笑笑。说起辈分这个事情，唐观复从来没从中得到过什么，到是处处被高辈分的人在嘴上占便宜，或许他们能做的只有这些了吧。记得前些年，唐观复在外面上学暑假回家的时候。那天刚好也遇到村里办事，村里人聚集在一起。身边的一个六七十岁的老人问一个四五岁的孩子，那小孩还是个女孩子。就问她：“给太爷爷说说，你爷爷奶奶晚上都说什么悄悄话啊？”
那小女孩也是一脸懵，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唐观复记得那小女孩的爷爷奶奶的年纪也就四五十岁的样子，这样的事情让唐观复感觉很恶心。从此对辈分高的人有了一种厌恶感。还有那些嘴脸这么看怎么不舒服。“开饭了，都入座，都入座。”
唐观复正想着以前的事情，突然听到书记喊大伙吃早饭。一拨人闹哄哄的进了帐篷，这是昨天下午村长家里人搭起来的，里面倒也挺大十八个桌子，村里来帮忙的就坐了一大半。大家边吃边听书记吩咐任务，唐观复仨人属于年轻人一类的手脚麻利，就负责上菜端茶送水了。村里的酒席流程很是很简单的，主要是图个热闹、还有每个村里自己的一些习俗。无论红白喜事，把大家聚在一起聚聚，尤其是这种白事。家里各路亲戚都会回来悼念。门口有接待的、有记账的、挂红的、放炮的、吹唢呐的，还有隔壁村的一个要饭的傻子。那人唐观复好几年前就见过，也不惹事，只要村里有红白喜事他都会到，主家也会给他一两个馍夹菜。这才几年那个傻子好像老了很多，或许是以前就年轻了很久吧。本以为这是一个普通的白事，没承想村长家的牌面太大了。来的人特别多，或许平常就这样。但是跟唐观复印象里比起来今天的场面太大了。从11点左右就开席了，来的客人把帐篷里的位子都坐满了，最后院子里又加了十几个桌子。流水席嘛，一拨一拨的。中午的时候唐观复他们还有村里另外几个年轻人轮流找了个桌子吃了点东西就继续忙。一直到天快黑了的时候还有人来，说是路上堵车什么什么的来晚了。刘勇早就累瘫了，最后几桌他都没动。唐观复和秦宏渊也没好到哪里去。晚上也没什么事了，帮忙的人吃过晚饭走的时候，村长的儿子还给每位一只烤鸡两包中华。到了唐观复这里，刘勇被留了下来。刘勇还和村长儿子吵了起来，村长儿子嫌刘勇多拿了几包烟。刘勇说今天干的事情太多了，人手又不足多拿点是应该的。最后刘勇还嘟囔着骂了几句什么，被村长儿子扇了一巴掌。书记出来圆场，刘勇的巴掌算是白挨了。回到唐观复家里，刘勇一边猛吸着从村长家里拿来的烟一边发誓一定要报仇。秦宏渊说：“算了吧，这事你也有点过分了。我看你那兜里少说揣了四五包吧，左右两个兜里一共有个十包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