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云庆云淡风轻地讲完了他这些年的遭遇,然后问丁尔康道:“三弟,这些年你过得怎么样?”
丁尔康摇一摇头说道:“怎么说呢,现在过得还不错,每日里给我的学生讲讲课,然后回家养养花,天天如此,我很满足!”
杨云庆问道:“我记得三弟的志向可不是当先生,你当时意气风发地告诉我要一举中的、光宗耀祖,现在怎么变成这个样子啦,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才让你改变志向?”
丁尔康本想也轻描淡写地讲讲自己的遭遇,谁知却被杨云庆一下子就识破了。丁尔康尴尬地清了清自己的嗓子,视线掩饰似地落在了窗外,他轻松地说道:“此事说来话长,我是个命运不济的人,今日咱们只叙离情,不说烦恼的事情。”
杨云庆双手一拍,就见门口的侍卫走了进来问道:“大人,有什么事吗?”
杨云庆说道:“去弄几个小菜一壶酒,今天我要和三弟痛饮三百杯!”
丁尔康一听本想拦住,但是手又放下了,他实在是找不出一个好的理由来拒绝杨云庆。 杨云庆发现了丁尔康的异样,他没有相逼下去,岔开了话题问道:“三弟婚否?”
丁尔康摇头说道:“时运不济,并未碰到心仪之人,所以至今未婚。”
回答完了这个问题后反问道:“大哥,你呢。怎么没有见嫂子呢?”
杨云庆一听“哈哈哈”地笑了起来,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这次探亲我只是一个人回来,你嫂子身体不适没有跟着!”
丁尔康顿时笑了起来说道:“究竟是何方女子,才能降服住我这威风凛凛、气吞山河的大哥呢,真想见一见。”
丁尔康一提到“嫂子”,杨云庆脸上有些微微地发红,感觉他倒是有些少年羞涩起来,说道:“哎,我成家也迟,去年才拜堂成亲,这次回家你嫂子因为有孕在身没有随行。这么多年我也是第一次回家,想着把杨家后继有人的事情向祖先们汇报一下。”
丁尔康一听嫂子有喜,高兴地站了起来对杨云庆作了一揖说道:“恭喜大哥后继有人,原来是回家报喜来了。”
杨云庆喜滋滋地接受了丁尔康的祝贺,他伸手对着丁尔康虚扶了一下说道:“等你小侄子生下来了,你负责给他开蒙可好?”
丁尔康说道:“只要大哥不嫌我学识浅薄粗鄙,我义不容辞!大哥,嫂子是何方神圣你还没有说呢?”
杨云庆“哦”了一声,手一拍额头抱歉地说道:“看我老是岔开话题,你嫂子是我的恩师爱女,她叫李慕云。”
一提到“李慕云”三个字,杨云庆的语调变得格外地温柔起来。 “我到了绿营后被选上当恩师的贴身侍卫,每日里跟着恩师出入。恩师只有一个爱女,就是慕云。她是个巾帼不让须眉的人,每日里练功打拳像个男孩子。恩师看我的枪法好便让我教授慕云枪法,我俩头一次见面就是在军营的练功场上。那天她一身铠甲、骑着战马就像是天神一样地出现在我面前,我当时对自己说道“这哪里是女人,分明就是个女战神!”
。她手里提着一杆亮银枪指着看呆了的我说道:“哎,想当我的老师必须打得过我才行,否则没门!”
“我缓过神来,那时年轻气盛我手提银枪翻身上马,和她真的大战了几十个回合。慕云虽然武艺高强,但是论枪法我杨家绝对没有输过,几十个回合后慕云被我挑落下马。”
杨云庆嘴角微微上扬,仿佛又回到了那日的练兵场上。 阳光明媚,微风不燥。 杨云庆用枪指着马下的李慕云骄傲地说道:“服不服,就问你服不服?”
李慕云嘴一撇一副好像要哭的样子,说道:“不服,我是马不好才落马的,又不是你的枪法把我挑下的。”
杨云庆一听又气又急,他用手指着李慕云说道:“好,你耍赖我也不怕,咱们换马再战。”
说完翻身下马,把自己的马匹让给了李慕云。李慕云一看自己扮可怜的“奸计”得逞,用手一抹脸上的泪珠,提枪翻身上马。 她不待杨云庆骑到马上,举枪就刺向他。 杨云庆一听耳旁“呼”的一声,李慕云的枪就招呼了过来,下意识地举枪挡开了李慕云的枪。 李慕云一换招马上又是几下“唰唰”地声音从杨云庆耳边飞过,杨云庆一边躲闪一边叫唤道:“你这是干什么呢,偷袭可耻、卑鄙!”
李慕云笑着说道:“没看过兵书吧,听说过笑里藏刀吗?知道什么是兵行诡道吗?”
杨云庆一听险些气炸了肺,他心想着“好啊,看你是女子才让看你。谁知你是女夜叉,如此就别怪我不给恩师面子了!”
杨云庆心里打定主意后嘴上对李慕云说道:“兵书我倒是没读过,但《论语》还是读过的,至少知道“唯女子和小人难养也”是啥意思!”
李慕云一听脸顿时红了,她不再讲话,只是把枪使得更加迅猛凌厉。 杨云庆一看李慕云动了气,反倒冷静下来,他紧抱着杨家枪法“捻、扎、刺、挞、抨、缠”六字真言,把手中的银枪抢圆了,便得密不透风、水泼不进。 果然不一会儿,李慕云被杨云庆看出了破绽,一枪扎过去又把她挑落马下。 杨云庆对着两度落马的李慕云说道:“难道李小姐落马还是马匹的问题吗?”
李慕云坐在地上用手揉了揉摔疼的屁股,嘴里不停地“哎呦喂、哎呦喂”叫着。杨云庆没敢再贸然上去搭话,只是远远地问了句:“别装了,我再也不着你的诡道。”
李慕云一听着了急,她哭着说道:“快扶本小姐起来,我的屁股摔成八瓣了!你赔我!”
杨云庆这时才确信李慕云不是在“诱敌深入”,他过去搀扶起了不停叫唤的李慕云。 李慕云应该是摔得不轻,整个身体都好像是无法受力,全部挂在了杨云庆的胳膊上,杨云庆没有办法,只好单臂负重一百多斤把李慕送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