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丁尔康弯腰翻找琴弦的时间,杜衡赶快把用手把眼泪擦拭干净,他可不想让丁尔康看到他软弱的一面。 丁尔康从行李包中找出了琴弦,和杜衡两个人一起卸下崩断的弦,又配合着把新弦安装好。 打绳结、调弦,两个人忙了好半天才弄完。 弄完后,丁尔康兴奋地和杜衡说道:“子美兄,看你弹琴我也手痒痒,要不咱俩合奏一曲吧?”
杜衡一看丁尔康完全没有任何芥蒂地说着,他也就放下了防备的心,点点头说道:“好呀,合奏一起什么呢?”
丁尔康开心地说道:“合奏一起《秋风词》,怎么样?”
杜衡说道:“好,此时秋风正起,弹奏《秋风词》最是应景不过,还可以边弹边唱,太棒了!”
看杜衡答应了,丁尔康也取出了自己的琴,调弦,端坐,左手指按徽位,右手拔弄起来。 “”秋风清,秋月明,落叶聚还散,寒鸦栖复惊。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
当唱到最后一句时,丁尔康和杜衡互相看了看,心意相通地顿了二拍,才缓缓地又重复了一句“何如当初莫——相——识——” 完毕后,两人四目相对,都沉浸在那种落叶知秋,相思无限极的情绪中,久久没有人动弹。 寂静,最终还是丁尔康打破了这种状态,只听见丁尔康对着杜衡说道:“子美兄,还在生我的气吗?我可能平时太迟钝,许多的事情招呼不过来,所以有些疏忽子美兄了,请子美兄不要生气了,我知道错了!”
杜衡一听丁尔康如此说话,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他其实是嫌丁尔康冷落了自己,也没有什么真正的矛盾。所以,他也赶快道起歉来:“尔康,是我不对,我不该小心眼地和你滞气,你也不应该只有我一个朋友,是我狭隘了,请你不要生气!”
如此一来,两个人和好了,高高兴兴地相跟上去饭堂吃饭去了。 经过这个小风波,丁尔康和杜衡相处起来好像发生了点变化,比如丁尔康知道杜衡不愿意看到他和别的同学关系亲密,那么丁尔康就尽量不当着杜衡的面和别的同学嬉笑打闹。和王昭平的相处更是小心翼翼地,尽量不刺激杜衡。杜衡其实也有变化,比如加大和其他同学沟通交往的力度,尤其是王昭平更成了杜衡加力拉拢的对像,他希望能给别的同学营造一种感觉,就是其实是丁尔康、杜衡、王昭平他们三个人相处得很好,是“铁三角”的关系。 友谊在两个人刻意的经营下,重新踏入了正轨,只是现在队伍壮大,组成了三个人的一支友谊小分队。 “晋阳书院”的学业特别重,每天的时间都被安排的满满地。 三天一小考,五天一大考。 从第一次考试开始,丁尔康就没做当过第二名,总是牢牢地霸占着榜首的位置。杜衡第二名,其实他也很努力,可是有时候总感觉还欠缺一点东西,应该是天赋吧! 所以,无法他再怎么努力,也无法超越丁尔康,爬上榜首的位置。 王昭平的水平不稳定,一会儿第三,一会儿第六,反正是无论他怎么努力,他又无法越过杜衡。 “铁三角”的学习成绩金字塔极其固定,除了丁尔康,其他两人均是想超越上一个人,仿佛是不可以完成的任务。 于是,他们三个人分别被同学们起了外号。丁尔康叫“丁状元”,杜衡叫“杜榜眼”,王昭平叫“王探花”。 三个人听到这个外号,丁尔康没什么感觉,王昭平很开心,因为他成绩不稳定,第三名经常被别人抢去,能叫他“探花”,他当然很开心。 杜衡听到“杜榜眼”时,内心颇有些不舒服,他心里对第一名的渴望更强烈了,“榜眼”绝对不是他的终极目标,他的终极目标是——”状元”。 于是,杜衡学习起来更加的努力。他经常是点着蜡烛学习到深夜,当四周都已经安静下来后,杜衡仍在努力学习。 许多次丁尔康见杜衡实在是太累了,叫杜衡休息时他总是摆摆手拒绝,丁尔康只好自己先去休息了。 如此勤奋的杜衡学习效果并不好,他太疲倦了,头一天晚上熬到三更才睡,五更即起。上课时头脑昏昏沉沉,反而是影响到上课的听课效果。 杜衡心里越急,熬夜越多越晚,第二天上课效果越不好。如此循环往复,看着自己“千年老二”的成绩单,杜衡快把牙也咬碎了! 丁尔康看着杜衡的状态,心里也替他着急,有心想让杜衡一回,可是有些东西不是想让就能让的。 再说怎么让才能让得双方都满意,丁尔康心里也没有个谱。 无奈之下,丁尔康只好在生活中更加迁就杜衡,学习上能帮他的尽量帮助。 凌霜华由于和丁尔康解除了警戒,守着“丁状元”这个邻居,她利用到了极致。不会做的题问丁尔康,听不懂的课问丁尔康,甚至是长期霸占了丁尔康的课堂笔记。通过她以上的努力,成绩终于赶了上来,十个女生她能排在第二名。 丁尔康是个热心人, 他乐于帮助同学,凡是有人向他请教,他都“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尤其是对凌霜华,丁尔康更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看到凌霜华他就会想到稽雪依和阮哲,虽然相处只有短短的四十天,但是他们夫妻两个人深深地折服了丁尔康。 丁尔康现在面对酷似稽雪依的凌霜华,把对稽雪依的情感全部转移到了凌霜华身上。 那究竟是一种回报还是爱情,丁尔康也说不清楚,只是好几回在梦里梦到了初见凌霜华的那一幕场景。 凌霜华从马车上一边下车,一边抬头看着书院的大门,白晰的脸庞上仿佛有一道光在闪烁,不知道是因为肤色太白还是眼眸太黑。总之,那一道光总是在丁尔康的梦中闪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