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发现刘海英怀孕了,这对李雪娟来说绝对是晴天霹雳。 “妈,我先回去了。”
临走时,许卫国叮嘱母亲:“妈,你别担心,刘海英肚子里的孩子不会有事的。”
许卫国走后,李雪娟坐在沙发上发呆。 突然她拿出手机,拨打了丈夫许忠辉的电话号码。 “喂,忠辉,你什么时候回家?”
许忠辉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今晚可能赶不回来了,我有个朋友住院了,需要人守夜,我留下陪床。”
“哦,好吧。我等你,别喝酒,注意休息。”
挂断电话,李雪娟抱着女儿哭泣。 …… 另一边,许忠辉正在医院里值班。 今天是星期日,但是值班护士仍旧是两个小姑娘,一男一女。她们穿着白大褂,显得特别干练。 女护士说道:“小伙子,你别紧张,这次病人的情况比较严重,我们必须尽快治愈她。”
男护士也跟着说道:“放松点,我们医院可是全县规模最大的私立医院。你放宽心,不用怕。”
听到这句话,许忠辉稍微放松了点,不过依旧很忐忑。 这是第一例肺癌晚期患者,而且病人的年纪那么大了。 “咳咳咳。”
一阵剧烈的咳嗽响起。 这一次,病人吐血了。 吐出来的黑色血液,看着触目惊心。 “糟糕!”
“快送到icu!”
两名小护士吓了一跳。 她们推着病人迅速朝icu跑过去。 许忠辉愣住了,这是他第一次见到死人吐黑血。 虽然说,医疗技术发展,人体内脏器官已经具备修复功能,即便身体受损,也可以通过移植器官获得健康,但是那种移植手段,是非常危险的。 就比如,移植肝脏。移植器官是一把双刃剑,会造成肾衰竭,也会造成脾破裂…… 所以,移植器官的存活率很低很低。 许忠辉不知道,病人为何会吐血。难道真的是肺癌晚期吗? …… …… 许卫国找到了刘雅楠。 许卫国问道:“楠楠,叔叔想请教你几个问题。”
“叔叔,您说。”
许卫国说道:“你们医生,能够做到‘胸腔透视’、‘心脏搭桥’、‘肺部穿刺’这三个技术,对吧?”
许雅楠点点头,说道:“是的,叔叔。”
“能不能把这些技术都交给我?”
许卫国直勾勾盯着刘雅楠,表情极其郑重。 刘雅楠眨巴了一下眼睛,笑嘻嘻地说道:“叔叔,我们只懂皮毛。我爸说,要学习专业的技术,需要花钱才行呢。”
“钱不是问题。”
许卫国说道,“只要你肯把这些技术教给我,多少钱我都愿意花。”
许卫国的表情坚定,丝毫没有商量余地。 刘雅楠犹豫了,她低头沉思。 许卫国继续劝说:“楠楠,只要你答应教授我技术,我给你买礼物。”
许卫国拿出一百块钱递给刘雅楠。他不知道该用什么东西来表示感谢,只能用钱来支付报酬。 许雅楠却不接钱,她抬头说道:“我还有一个条件。”
许卫国皱眉问道:“啥条件?”
“如果你将来娶了我姐,就当我的姐夫。我就教你。”
许卫国一愣,随后哈哈大笑:“傻丫头,这不可能!”
刘雅楠撇撇嘴,又说道:“我姐长得漂亮,身材又好,还会做饭,会赚钱,我爸妈喜欢她得很。我姐的性子软,谁敢欺负我姐,我就跟谁拼命。”
“楠楠。”
“你别插嘴!”
刘雅楠瞪着许卫国,“你再说我姐坏话,信不信我揍扁你?”
许卫国无奈摇头苦笑:“你怎么这么霸道?”
“哼!”
刘雅楠不理许卫国了,“我姐的事情,我说了算,反正,你必须当我姐夫,否则我就把你和你女儿扔在街头。”
许卫国叹口气,无奈摇头。 “唉!”
他心里暗道,“这丫头真难缠,真麻烦呀。”
刘海英的确是许卫国看中的人,而且,许卫国也希望能和刘海英凑成一对。可惜,人家刘海英不愿意。 许卫国不是傻子,他知道刘海英对自己没意思。 他不是那种死皮赖脸的人。 既然人家不喜欢,许卫国也不勉强。 许卫国没有办法,他准备抽空去一趟首都,探望一下母亲的尸体。他要带走母亲的骨灰,安葬在母亲的坟墓前。他要把母亲带回老家,入土为安。 许卫国离开县医院之后,他决定明天早晨出发,去首都看望母亲的遗体。 许卫国的心情非常沉重。 他在想,母亲的死,或许和自己有关。 母亲死的时候,他不在母亲身边,母亲被烧伤之后,他更是杳无音讯。 如果母亲的死和他有关系的话,他应该内疚吗? …… 此时,李春梅躺在icu病房里,浑身插满管子,呼吸困难,整个脑袋包裹着纱布。 “医生,我丈夫的病,真的有救吗?”
李春梅虚弱地问道。 医生是一名40多岁的女医生,她戴着口罩,神态冷静:“你先养伤,等好转了我们再谈论你丈夫的病症。现在,你还有其它事情吗?”
“没有了。”
李春梅说道。 “嗯,你的家属呢?叫来,让我们聊聊,帮你们制订相关治疗方案。”
李春梅看向刘海英,她摇摇头,示意让李春梅别打扰许忠涛。 许忠涛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只是默默流泪。 许忠涛觉得自己对不起媳妇,让媳妇嫁给自己这个穷鬼。可是,这些话他根本没脸说。 许忠涛也不想和妻子闹僵,毕竟是夫妻。 许忠涛的父母在外地工作,平时也很忙碌,他们没有时间照顾许忠涛和李春梅。 他们只能每隔几天飞回来一趟。 李春梅是个很好的媳妇,勤劳能干。 “忠涛,我想吃鸡蛋饼。”
许忠涛站起来说道:“好嘞!你等等,我马上就给你煎蛋饼。”
他走了两步,突然停顿下来,转过头,看着许小丫,认真地嘱咐道:“小丫,你留在这里陪你妈妈,我去买蛋饼。你要乖啊,听妈妈的话。”
“我知道啦!”
许小丫答应着,跑进病房,坐在床沿旁,拉住了李春梅的手掌,轻声喊道:“妈妈!”
李春梅睁开眼睛,微微一笑,摸了摸许小丫的额头,说道:“小丫乖啊。”
许忠涛去买蛋饼去了,病房里剩下三个人,李春梅和刘雅楠。 “阿姨,我叫刘雅楠,你叫我雅楠就行了。”
“雅楠。”
李春梅说道,“我叫你雅楠吧。雅楠,你刚才说什么,让你爹给你姐当姐夫?”
“是呀,我姐长得那么漂亮,又会挣钱,你爹肯定喜欢。”
“呵呵。”
李春梅苦笑,她的脑海里浮现出一张清纯绝艳的脸庞,说道,“你姐不会同意的。”
“不试试怎么知道嘛。”
“雅楠。我知道你是个孝顺的好孩子。你放心,等你姐同意之后,婶婶不会亏待你的。你姐姐要是同意,咱们就结婚。你们俩要是不同意,我就找媒婆说合说合,保证你们姐俩有好姻缘。”
“阿姨,您放心好了,我姐一定会同意。”
“我不急,你们慢慢考虑。”
这时候,门外响起了脚步声。 一个30多岁的女人推门进来,她穿着朴素,但是精致,身材修长,曲线玲珑。她的五官秀气端庄,皮肤白皙光滑,脸上挂着温柔的笑容。 “娘,今晚我回来看你了。”
女人说道。 女人名字叫赵雪芬,是李春梅的女儿,也就是许小丫的姑姑。 “娘,你感觉怎么样?”
赵雪芬紧挨着李春梅躺下,询问道。 “挺好的。”
赵雪芬笑着点头,说道:“这次我回来,我准备在省城买房子了。我和老公准备搬到省城住,你们俩要不要跟我们走?省城比较繁华,有不少高档楼盘,咱们在那里住着也舒服一点。”
李春梅说道:“省城太远了。你们还是留在南昌,以后回家就近。”
“娘,我们都是农民,在乡下呆习惯了。再说,你的腿脚不便利,我和老公不忍心你辛苦奔波。”
“哎呦!”
李春梅痛苦地呻吟了一声,似乎牵动了身上的伤口。 赵雪芬赶紧扶住李春梅,担忧地问道:“娘,疼不疼?”
“没事,没事。”
李春梅连连摆手,她怕女儿担心。 这段时间,李春梅的病情恶化得快,全身上下都受到伤害,各种大大小小的创伤,不断加剧,导致李春梅昏迷不醒,甚至丧失了生存的意识。这样下去,最迟半年,李春梅就会香消玉殒。 因为她的伤势太重了,需要用特殊药品维持生命。这种药品极度昂贵,价值百万元。 “娘,我们都已经联系好了,我托我的领导去说服你弟弟。只要他同意,你就能出院,然后去省城养病。”
“谢谢你,孩子。你爸妈没时间来照顾我,你就辛苦些,多费心。”
“娘,我会的。”
赵雪芬笑了,露出洁白的牙齿,很好看。 “孩子,你有啥委屈和我说。”
李春梅怜惜地抚摸着女儿的秀发,眼泪哗哗往下掉。 “娘,你放心,我能坚持住,一定能活下去的。”
赵雪芬擦掉眼角的泪水,说道:“娘,你不知道你昏迷期间发生了什么事情。”
“什么事?”
“娘!”
赵雪芬激动地说道,“咱们村里出事了,你昏迷不醒,全村的人都被带走调查。你不知道,村里乱哄哄,死了好几个人……” 李春梅一愣,“死了几个人?咋回事儿?”
“唉。”
赵雪芬叹了口气,缓缓道:“娘,你昏迷不醒。我和老公商量了一下,就让他去村部主持工作。他刚去村部,村长王金山就被枪毙了,据说,是他贪污公款……” “啥!”
李春梅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是啊。”
李春梅说道:“这事儿闹腾的。村长被枪毙了。我们村里有很多老弱病残都受到牵累,有些人直接被枪毙了。我的腿是被石块砸断的。我丈夫救了我的命。”
“这事儿闹大了!”
赵雪芬点了点头,表情凝重,说道:“谁能够想到,咱们村会出这种事情。我和老公商量了一下,打算把你送到市里医院。县城医院条件差,我和老公都不舍得花这笔钱。市里医院条件好一些,我们打算明天早上送你过去。”
李春梅沉思片刻,说道:“你先告诉我详细经过。我要搞清楚。你爸妈和我大哥呢?”
“我爸妈去镇政府找你大哥去了。”
赵雪芬说道,“我爸妈去县政府找你大哥,想让他帮忙,劝说村支书把咱家欠的债免除了。”
李春梅皱眉头,说道:“这件事,我和你爸妈商量过。”
赵雪芬立即追问,“你们怎么商量的?”
李春梅说道:“我和你爸妈说,咱家穷得叮当响,哪有钱偿还这么多债务?他们不听我的话。”
“那咱们该咋办?总不能坐吃山空,饿肚子。”
赵雪芬说道。 “所以,我才想去省城,去省城借钱。如果省城有银行的话。”
“咱们去了省城,你怎么治病啊?”
李春梅说道:“这倒是一个问题。”
她突然想起了陈伟。 李春梅记得,自己从省城回来后,陈伟就不见了。李春梅问赵雪芬,赵雪芬也不知道他干啥去了。 “娘,你别操心啦。”
赵雪芬安慰李春梅。 “我想去省城找你舅舅。我和你舅舅关系不错。他应该能帮到我。”
赵雪芬犹豫了一下,说道:“娘,咱们现在不缺钱。你在县城住院治疗,我去找你舅舅借两千块钱,足够你在县城做手术了。这钱,你必须拿着。”
“雪芬,娘有自己的打算。”
“你想去找许卫国?”
赵雪芬问道。 “嗯,我想见见他。”
赵雪芬摇摇头,说道:“娘,许卫国这人不简单,他不仅是我舅舅的女婿,还认识市局胡斌,而且还是军队的干部。”
“真的?”
李春梅疑惑地问道。 “千真万确,我听他说的。”
李春梅沉默了一阵子,说道:“既然如此,咱们去找卫国,求求他,让他把钱借给我们。”
赵雪芬说道:“娘,你忘了?咱家欠的钱是三百八十块钱,许卫国不愿意借给我们。”
“我和卫国好歹是夫妻,难道他连这点面子都不肯给?”
李春梅非常生气。 “娘,你不了解许卫国。他不愿意借咱们,绝对有原因的。”
“什么原因?”
“这个人很聪明,也很精明。这次的事情,恐怕和他脱离不了关系。”
赵雪芬又说道:“娘,你昏睡的时候,他不在家里。我去他厂里看过了,他厂子开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