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黑色轿车急速驶向举行晚宴的酒店。
开车的,是秦汉山,秦欢他爹,一个被媳妇逼着给儿子走后门的铮铮老汉,军部地位仅次于四大无双的大鳄。 此次全球军演,秦欢也是华夏主力,不知道秦汉山夫妇走没走后门。 前往酒店途中,张若愚的手机仿佛捅了电信诈骗的老巢,电话一个接一个,不胜其烦。 张若愚只是看了来电显示,就全挂了,到最后索性关机,不想和那帮老奸巨猾的老狐狸东拉西扯。 秦汉山稍稍放慢了车速,透过后视镜,看了眼神情冷酷的张若愚:“张将军,其实这么点小事,真犯不着你亲自跑一趟。前院那帮家伙,还能不帮忙主持公道?”张若愚点了一支烟,眼神冰冷道:“据我所知,到目前为止,没有一个人站出来说话,反倒是美利军方,出动了一百多人。”
“一群蛮横无理的野蛮人罢了。”
秦汉山语重心长道。
不出面,其实就是最好的表态。 甭管你是华盛顿第一千金,还是你这位千金的老妈,在华盛顿权势滔天。 在华夏,你毫无特权,别说找茬挨了打,就算丢了自行车,那帮墙里的老狐狸,也不会帮你找! 见张若愚不吱声,秦汉山又道:“我来的路上看群消息,这件事已经卷入了多方势力,美利方,军部,包括墙内,都在积极讨论。”“讨论出个所以然了吗?”
张若愚吐出口浓烟。
“我听说,后院有位老人开尊口了…”秦汉山清了清嗓子,又压低了嗓音。“原话好像是,林家丫头就算今晚打死凯瑟琳,也只怪华盛顿那个女人教女无方。”“嗯?”
张若愚微微眯起眸子,挑眉道。“这话应该是老八说的吧?”
凭他跟八爷的关系,站小姨和雪宝这边,很合理。 可就算是八爷,在后院也没达到顶级,只能算半步强者… “好像不是…”秦汉山怕小张面子上过不去,又找补了一句。“当然,八爷肯定也是这么想的,这毋庸置疑。”
“不是?”
张若愚有点空虚,皱眉道。“我和后院那几位,也就点头交啊,这么给面子?”
秦汉山抽了抽嘴角,耐心解释道:“几位老板深藏不露,就算欣赏你,又怎么会随意表露情感?”
“那倒也是。”
张若愚淡淡点头。
但心中,却已经有了答案。 小姨在后院,有关系,而且巨硬。 硬到连当众羞辱凯瑟琳,也罩得住。 这么一想,张哥气冲冲想去撑腰的念头,也就淡了。 原以为十年戎马,自己可以当小姨的腰了。 没想到,小姨的腰,巨粗… “要不,咱俩找个地方喝两杯?我儿子要出人头地了,我心情怪紧张的。”秦汉山岔开话题道。
“凯瑟琳恶心我老婆,正大光明要挖墙脚,我作为红杏,不去一下,说不过去。”张若愚态度坚决。
秦汉山却了叹了口气,似乎有些遗憾:“当初你要是玩弄一下她的感情,这次军演,她能让那帮气势汹汹的大兵软着腿上战场。她多有钱啊,她妈多富啊,一个大兵配一个洋马,她家都开销得起。”“我不是这种人。”
张哥皱眉,严肃道。“而且就算我为国献身了,你们转头就得给我戴上叛国的帽子。”
“我不是这种人。”
秦汉山掷地有声道。“咱俩什么交情?我还不了解你的为人?”
“别扯淡了。”
张若愚淡淡道:“我媳妇和小姨,还被一百多个美利大兵围着呢。”
秦汉山也不迟疑,一脚油门踩到底,直冲目的地。 该说的,该交代的,都透露了。 以张将军的大局观,他应该不会让大家难堪。 可二人刚到宴会厅,秦汉山的脸色就变了。 现场,一百多名美利大兵,犹如臭鱼烂虾般蜷缩在地上,哀嚎遍野。 墙里那帮代表,一个个缩在墙角,满脸害怕。 各国代表,也纷纷远离披头散发,鼻青脸肿的凯瑟琳。 因为离他近的人,都被干碎了。 张哥有点生气,这鸢妹怎么一点大局观都没有?这种国家性质的场合,搞这么大动静,怎么收场? “张哥,你快劝劝小姨吧…” 雪宝俏脸煞白地冲到张若愚面前,忧心忡忡道:“小姨杀疯了…” “你懂什么?”
张哥瞪了雪宝一眼,严肃道。“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我完全赞成小姨这么做!”
张若愚吐出口浊气,负手而立:“只能说,小姨着眼于国家荣辱,大局观杠杠的,我很瑞思拜!”
韩江雪捋了捋有点凌乱的秀发,她刚刚也趁乱在鸢妹的保护下踹了两脚,薅了下凯瑟琳的金发,挺爽。 “可现在怎么办啊?我看他们都给驻华部队打电话了,感觉大的要来了…” 张哥偷瞄了眼小姨。 她像个魔王,矗立在想抢雪宝老公的凯瑟琳面前,状若天神,如一座陡峭的冰山,寒意逼人。 “大的不是一直在这吗?”
张若愚努嘴,意味深长道:“小姨,就是那个大的。”
韩江雪面露错愕之色。 回眸,看了眼犹如天神下凡的小姨。 一股强烈的安全感,直逼芳心… 某一刹那,韩江雪回过神来了。 当初硬着头皮结婚,张哥说是怕被小姨打断腿。 她一直不太信,觉得张哥就是随口找个理由,其实从一开始,他就被自己的美貌和气质所吸引了… 可瞧见今晚的小姨,那连鸢妹都有点瑞思拜的恐怖威压。 韩江雪完全相信张哥的理由。 别说臭厨子张若愚,就算他用北莽传奇张向北的身份和小姨对话。 也得认怂。 敢叫,腿打断。 “张哥,你早说啊。”
韩江雪抽了抽嘴角。“我其实还可以对小姨再尊重一点。”
“我说了啊。”
张哥也有点害怕。“咱俩认识的第一晚,我就说过了,我这小姨,贼恐怖,我贼怕她,她说一,我不敢说二。我打群架,都点到为止。她直接连夜就冲人家里把人从床上拖下来,然后腿打断。”
“我以为你只是像怕长辈那样怕小姨…”雪宝唇角嗫嚅。 “你在搞笑?我什么时候怕过长辈?我是怕你爹妈,还是怕我爹妈?”
他此生唯一怕的,只有那个从不对他说一句重话,也没皱过一下眉,却对整个世界充满恶意的林清溪。 他的小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