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明日我跟你一起去吧，最近羊棚那边产羊奶了，我正好弄点去给阿远喝，他读书正是费脑的时候，要多补充点营养。”
叶荞说。叶老爹说：“羊奶不是有些膻味么，不好喝。”
村里一般除了没有奶的妇人，省吃俭用去找羊奶、牛奶喂孩子，人几乎是不喝的。叶荞一听就觉得浪费，是真浪费得不行，尤其是羊奶和牛奶都挺营养的。“可以用杏仁跟茉莉花茶去膻味。”
“杏仁倒是有，家里之前存了的。”
叶老爹以前经常上山，所以总能遇见很多坚果，加上叶荞说吃了那些坚果好，就背回来晒干弄了平时自家人吃，亦或者送人当零嘴吃。其实叶荞仔细想了想觉得很神奇，在县里镇上，花生比坚果贵，因为坚果在野外山里自己就有长，不能饱腹，最多当成零嘴吃。而花生，虽然还没有出现花生油，不过却常有唱戏楼里或者听评书的楼里，很多客人喜欢当下酒菜，其中花生米下酒传播很广。叶荞不准备做坚果的生意，实在是家里现在太多事要忙，顾不过来，不过，今年夏天倒是可以再去山里收些自己人吃补补身体也不错。翌日天一亮。叶荞就用水囊，装着煮好的羊奶，坐上骡车，去了镇上。叶老爹要忙着去请修房子的匠人，到了县里后，直接把她送去了书院门口。叶荞下了骡车，走到书院后门，敲了敲门，没一会儿就有人过来开门。“大爷，我给我家弟弟送点家用，可以帮忙通传一声么？”
门房大爷接过叶荞送的几块山楂糕。让她先在后座房里等着，他去叫人。贺远是隔了半个时辰才过来的。“小荞，等久了吧？”
贺远来得有些急，还气喘吁吁的，“刚刚门房老者通知的时候正在上课，不能出来。”
“没关系，我知道。”
叶荞当然知道他们上课时间。但她又没什么事情干，也有耐心等着。“这次我给你和王夫子都带了点吃食，可以直接去夫子那边么？”
书院男女大防存在，直接去学舍也不方便，不如跟着他一起去找王秀才呢。“可以。”
贺远也不希望叶荞等了这么久，就在院子里说话，在前面带路，绕过正堂，去了王秀才歇息的书房，平时他也会跟夫子在那边指点学问。“这次怎么想到来镇上了？”
“村里要修房子，开荒荒山需要种果树，爹要来镇上找匠人，我想着家里的羊群开始下奶了，就顺便给你送来。”
“反正我也不怎么忙。”
贺远心想小荞不忙就可以多来看看自己，要是能住在镇上，就能每晚都看见她了，可一想到小荞喜欢养牛羊，去山里挖宝打猎，在村里做自己喜欢的事，在镇上却只能闲在屋里，什么事都做不了，他就由衷地赞成她留在村里。他本以为自己能经常看见小荞才会满足，可事实却是，知道小荞每日都高兴，在做自己喜欢的事，他想起来也是高兴的。“你喝了吗？”
贺远关心地问。叶荞笑着说：“喝了，还喝了不少呢，爹不太喜欢喝羊奶，嫌弃美男子气概，但我说喝多了羊奶他身体能锻炼出更多肌肉，不担心肌肉松弛，他就乐意了。”
说到这，叶荞忍不住自己先乐了起来，没办法啊，当时叶老爹爱护身材的样子太搞笑了，叶荞都没想到他那么在意。不过说实在的，叶老爹是猎户，身材是真的好，就算不喝牛奶，每日吃那么多的肉补充的蛋白质也够了。“爹的身体确实很健壮，才能保护娘和你。”
贺远却很赞成叶老爹的想法。同时心里默默地想，自己也要多喝羊奶，他太瘦弱了。贺远悄悄喵了一眼自己的胳膊，好像都没有小荞的胳膊结实。一想到小荞每日都练习射箭，还练拳法，他平时早上也会起来锻炼后再来书院，怎么还是比不上小荞呢？如果叶荞知道，肯定会说运动量不够。加上他吃得太少的缘故。不过经此一事，贺远之后倒是花了更多时间练习拳法跟射箭了。毕竟君子六艺里面也有射箭这一项。“是小荞？”
王秀才不知道什么站在院子旁边的走廊上，从盆栽后走出来，俨然是听到了叶荞的话，背着手，假装严肃地问：“你刚刚说的锻炼肌肉时需要喝羊奶，此番言论可有实证？亦或者是原理。”
叶荞先跟王秀才见礼，打了招呼，闻言说：“我实证？有啊，我们隔壁村有个罗地主家的大少爷，就爱喝牛奶，平时爱打拳，所以肌肉特别好，镇上镖局的人，都想邀请对方加入呢，可惜人家少爷又不需要干那么危险的活儿，自然拒绝了。”
“还有之前我二舅去帮着买牛的那户人家，就都经常喝牛奶，身体也比一般人强壮。”
“至于原理，齐大夫肯定知道药理，如果用我的话来解释的话，就是羊奶、牛奶跟人奶没什么差别，喝多了身体自然营养。”
“再说了，看看北方草原部落的游牧民族，他们生活条件未必比得上我们好，可依旧长得人高马大，虽然不止是牛奶的缘故，可不可否认，牛奶养活了他们极多人。”
王秀才摸了摸胡须道：“也就是说，北戎的人，长得健壮，是因为牛奶、羊奶的缘故？”
“额……”叶荞哪里想到他立马就谈到军事上去了。她虽然让阿远念过北方的地方志，还看过一些插画，可那些插画都太抽象了，叶荞没亲自去见过，可不知道北戎人的身材咋样。没有见识过，她可不好乱说。“不过有些肌肉是虚的，未必肌肉多的人就能打。”
叶荞忙说，“就是花架子，肌肉看着好看。”
“肌肉看着哪里好看了？莽汉有什么好看的，君子讲究端方正直，读书人才是君子的代表，那些军中的武夫只会动武不会动脑。”
王秀才哼道：“我看，还不如让他们补一补，要是有肌肉，看起来也能吓唬人，战场上讲究的不就是士气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