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公子……” 柔弱无骨的女体偎了过来。 “太太……” 女人伏在他身上, 如泣如诉:“你现在可懂,我为何如此了?他哪只是不能生,分明是不能人道,却累得我每每遭受冷眼, 被人议论。”
唉, 她总能找到合适的解释。 前面铺垫种种, 皆是有用, 信手提起一根线,就能串联起来,让人不得不信了她的说辞。 “你……” “公子你不要说话, ” 纤手覆于他薄唇上, 女人凑过来的唇瓣, 胭脂已斑驳褪去, 却因为有些微肿, 格外显得诱人。 “公子勿要觉得羞愧,”她将脸贴在他胸口处,十足的小妇人之态,“是你让小妇人体会到做女人的滋味……” 剩下的话, 颜青棠实在说不出口了, 归纳为一句。 总之就是别羞愧啊,我还要谢谢你。 安抚完, 颜青棠总算松了口气, 正想撑起有些酸疼的身子,下去收拾收拾干净,却未曾想被人拉住纤细的雪臂。 “太太想去哪儿?”
她诧异地看过来。 “公子……” 他捏着她的腰, 将她拉了回来。 “太太既想借子, 一次如何能够?”
. 颜青棠想去推他, 却已经来不及了。 这书生显然尝到甜头。 看他平时文弱不堪,似乎风一吹就倒,谁能想到衣裳一脱,他不光手长腿长,腰上摸着全是硬邦邦的肉。 撞得她生疼。 是男人都这样,还是就他一人这样? 她不知。 总之,这书生似有些生气,似想报复她,拉着她就是不放。 她碍于有些心虚,再说还要合了‘颜太太’人设,自是不能拒绝。 于是便折腾了一宿。 直到外头四更的梆子都响了,她实在耐不住了,哑着嗓子求他饶了她,他这才放过她。 这愣头青! 是不是给他补得有些过了?明儿让素云把补汤停一停。 临睡之前,颜青棠疲倦地如是想着。 . 同喜一觉睡到大天亮,醒来后发现公子不在。 去摸了摸公子的床,竟然是凉的。 这是一夜都没回来? 这时候他知道慌了,忙嚷嚷着到处找。 素云一把拉住他,又堵住他的嘴,让他别吵吵。 “素云姐姐……” 再看看素云的表情,和望着正房欲言又止的神色,哪怕同喜是个傻的,这会儿也明白过来。 “你的意思是,我家公子没有不见,在正房?”
可他为何在正房啊,正房不是颜太太的住处? 是啊,为何在啊? 怎么会在那儿! 整整大半上午,同喜都处于呆滞状态。 直到纪景行从正房走出来,他才像回魂了似的,忙上前一把拉着自家公子,将他拉去东厢。 “公子,你昨晚真在正房住了?”
纪景行睨了他一眼,微微颔首。 “公子,你怎么能在正房里住呢?那颜太太可是个有夫之妇,若是传出去……” 同喜不敢说下去了,却又庆幸了一句:“幸亏颜太太那丈夫不在。”
若是在,你家公子也住不了正房啊。 “公子,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啊……” 天下女子,尽可挑的,往常宫里少不得有那貌美宫女或是哪家的贵女心存野心,在主子跟前搔首弄姿,以期能飞上枝头,做东宫的娘娘,可主子从不给眼色。 怎么就这么想不开,去和一个有夫之妇有了牵扯。 纪景行被他念叨的烦,斥道:“孤怎么想,容得到你置喙。”
“小的不是置喙,小的是……” 同喜嗫嗫嚅嚅,忽地又一挺胸脯:“公子你别怕,那颜太太若是纠缠你,小的帮你解决。”
纪景行来了兴致:“你如何帮我解决?”
“小的可以给她银子……” “你有银子?”
纪景行挑眉。 不光同喜没银子,他这个主子其实也没银子,都穷得很。 “小的可以警告她……” “你想警告她什么?”
同喜脸色一阵变幻莫测,须臾咬牙道:“小的知道了,小的会盯紧她丈夫,若是她丈夫回来,不慎发现公子与太太的关系,小的就偷偷将其打杀了,也免得是时他闹起来,坏了公子和太太名声。”
“你脑子里成天都在想什么?”
纪景行被气笑了,踢了他一脚。 “边上去!”
挨了斥的同喜,忙利索地去了屋外,才挠了挠脑袋。 不是同福说的,出去了主子说什么就是什么,人笨了不要紧,听话就成。主子放火,你就递火折子,主子杀人,你就在边上递刀。 如今都不用主子去杀了,他代之,为何跟同福说的不一样? . 正房里,颜青棠也醒了。 正咬牙切齿揉着自己的腰。 素云红着脸,走了进来。 “太太。”
她隔着帐子小声唤道。 “去准备点水,我想沐浴。”
“太太,水已经烧好了。”
但浴桶在浴间里,浴间在厨房旁边,跟正房没连在一起。 “这房子格局有问题。”
颜青棠抱怨道,颤颤巍巍地坐了起来。 其实哪是有问题,一般人家的房子都是这样,除非建的时候便专门给正房建个浴间,或是有下人抬桶提水。 可惜这两样都没有。 这座房子的浴间,还是当初置办房子时,李贵专门让人改的。 所以颜青棠得穿上衣服,出了正房,才能去浴间。 期间,颜青棠起来时站都站不稳,系衣裳的手都在发抖。当时只开始时有些疼,后来还好,她也就容了他放肆,这时却感觉浑身像被碾过似的。 那书生,简直像饿狼投胎! 倒是素云,羞得都不敢正眼看自家姑娘,收拾床的时候,也是闭着眼就是把床上的铺盖一卷,团成一团,先放在一边。 穿戴好出去,幸好院子里没人。 入了浴桶,果然舒服多了。 这时,素云终于看到姑娘身上的淤青了,也顾不得羞了,气得连声直骂那书生狠心。 颜青棠听得大窘,忍不住咳了两声。 “姑娘,怎么了?”
“没,没什么。”
素云哦了声,低头一看,还是很气,气红了小脸。 “这杀贼胚子,饿牢里出来的饿死鬼,竟对姑娘下这么狠的手……” 她心疼得红了眼,“这得多馋啊,馋成这样,这杀胚!”
颜青棠直想扶额。 以前怎么不知道素云这么会骂人,这一口一个杀贼饿死鬼,虽说不是说她,但……这跟狠心不狠心真没啥关系,是……什么馋不馋的,咳咳咳…… “姑娘,我把补汤给他停了!”
临了,素云想到惩治出气的法子。 颜青棠顺水推舟,停了就停了吧,也免得从没有尝过肉味儿的雏儿,食之入髓整日缠着她。 虽说以季书生那羞涩性子,今日清醒过来后,大抵以后也不好意思缠着她,但谁知道呢? 颜青棠沐浴时,潘大娘来了。 因为也没人交代,午饭很快就做好了,只做了一锅饭。 素云还在生那书生的气,见磬儿还在犹豫要不要叫书生来吃饭,便隐晦地用眼神瞪他,吓得磬儿也不敢去。 颜青棠扶额道:“行了,过去叫人来吃饭吧,人家又没有把我怎样。”
“还没有怎样?要是怎样,那还得了?!”
颜青棠忍不住了,啐道:“你个小丫头懂什么,快去吧,别把事情做得难看。”
又觉得自己语气重了,柔和了声音解释:“你家太太你难道不了解,我是那种会任人欺负的性子?是他吃亏了,不是我吃亏。”
说来说去,是她把人清白身子骗了。 他吃亏?姑娘没吃亏? 素云狐疑地瞅了瞅自家姑娘,没听懂。 “快去。”
磬儿忙去了。 不多时,一主一仆走了进来。 同喜今儿也不叽叽喳喳了,小眼神偷偷摸摸地瞅着颜青棠。倒是那书生,一派镇定自若,似乎与以往没什么区别。 颜青棠本来心情不错,见这书生如此镇定,心里反倒不是滋味了起来。 又想到自己没泡澡之前,难受得仿佛被碾过似的,他倒好,她还没起,他就跑了,这会儿装作没事人一样。 尤为可恨! 可这么多人在场,本身素云对他便有些意见,她若是嚷嚷几句,事情就没法收拾了。 见他坐了下来,就在旁边,颜青棠灵机一动,踢掉绣鞋,一只玉足先踩到那书生脚背上碾了碾,然后顺着他脚面往上爬。 面上,她镇定自若地吃着饭,笑盈盈地睇着那书生顺着颈子爬上耳根的红晕。 也不像是个没事人啊! 她心满意足了。 正打算收回,突然脚下一空,下一刻被人从桌下捏住了脚。 颜青棠差点没惊得弹跳起来,强行才把自己稳坐在凳子上。 他在干什么?他怎么敢! 小书生胆子肥了! 她往回拽了拽,没收回来。 素云看了过来:“太太,你怎么了?”
“没,没什么。”
她强撑着笑,尽量镇定自若地吃着饭,素云这才收回目光。 玉足还在别人手里,收不回来。 怕再惹来别人注意,颜青棠也不敢动。 可她方才图懒,根本没穿足袜,这会儿被人抓着光足。她的脚本就细嫩,这书生的手也不知是不是写字用多了,指节和掌心上竟有许多的薄茧。 随便摩挲两下,捏一捏,她便痒得不得了。 再看看他,一派斯文地吃着饭。 谁能想到这么斯文的人,袖子下在干什么! 一顿饭吃得颜青棠是如坐针毡,想动也不敢动,生怕有人筷子掉落,俯下身来捡筷子时,发现了桌下的端倪。 关键她还得慢慢吃,不然脚在别人手里,怎么离桌? 只能拖着。 素云几个早就吃罢了,就等着收碗。 可姑娘吃得慢,那书生也吃得慢,还是素云想到是不是两人有什么话要说,对磬儿使了个眼色,让他把同喜拉走了。 她也找借口出去,还体贴地关上了正房的门。 门刚一关上,颜青棠一脚踢了过去。 正好踢在他怀里。 “你做什么!”
明明该是义正言辞,偏偏因为玉足又被人拿住了,多了那么点不自觉的娇嗔。 纪景行见她逗弄自己,早就生了想惩罚她的心,此时自然装作一脸无辜样,捏着她的玉足,赧然道:“太太,明明是你主动撩拨小生……” “我怎么撩拨你了?”
“你……你脚……” “我脚怎么了?”
嘴硬的人硬是忽略脚还在人家手里。 “你脚勾了小生的腿,让小生不能吃饭,又怕被人发现……你这实在是……实在是……” 现在不在了,她趁机把脚拿了回来。 又俯身凑近,“实在什么?有辱斯文?”
她凑得极近,逗弄道,“昨儿晚上你搂着人家不丢手时,也没见你说有辱斯文啊,怎么这会儿说起有辱斯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