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颢身子徒然一震,叶离恙再怎么说也是他的儿子,何况这些日子他的作为,已经让叶颢对她大为改观。现在居然出现这样的变故,让他如何能接受。“继续捞!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顾氏悠悠道:“都跳下去这么久了,恐怕……”“你闭嘴!”
顾氏不乐意了,她瞪着叶颢:“吼什么!淮光也是你儿子,他手断了也没见你关心一下,叶离恙跳个水把你急成这样!”
“你!”
叶颢气急败坏指着她,正要开口,池中突然哗啦一声,溅起水花。他猛地回头看去,只见水花消散,池中冒出一个人头。披头散发,好似鬼一般。“鬼啊!”
叶淮光大叫一声,躲在顾氏身后。“什么鬼,那是你二弟!”
顾氏见到叶离恙没死,心中失望,忍不住冷嘲热讽。“这么热闹?大家也是来洗澡的吗?”
叶离恙从水中爬起来,拨开面前的发丝,又拧了拧衣裳上的水。洗澡???众人一脸迷茫,大晚上跑到荷花池洗澡,叶离恙怕是疯了吧?“混账东西!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让大家白担心一场!”
叶颢怒视她。“担心?”
叶离恙笑了一声,道:“我方才怎么听见有人说看热闹来着?”
叶颢怔了怔,回头瞪了一眼叶淮光,后者缩了缩脖子,继续躲在顾氏身后。“以后别做这种事了,赶紧回去把衣裳换了,你娘都被你吓晕过去了。”
叶颢冷着脸说完,转身离开。“大家都散了吧。”
众人虚惊一场,也都纷纷散去。“切,用这种方法博取同情,下作。“顾氏嗤笑了一声,“淮光,走了。”
“少爷……”细辛喊了一声,不敢上前,先前叶离恙的模样太可怕,让她心有余悸。叶离恙收回视线,对细辛一笑:“抱歉,让大家担心了。”
“没,没有,少爷言重了。”
叶离恙走进她,低声说道:“咱们也该看看热闹了,你现在去做件事。”
细辛听完,震惊道:“少爷,这……不妥吧?”
“按我说的做,你还想母亲继续被顾氏欺压吗?”
细辛犹豫片刻,一咬牙:“好,奴婢去做!”
叶离恙满意的点了点头,将袖子上的水拧干,回到自己沐屏苑换衣裳。“离羊羊,你怎么了?”
崇珏见她一身狼狈,说着就要从床上爬起来。叶离恙赶紧阻止:“你别动,我就是不小心掉水里了,别担心。”
叶离恙武功那么好,怎么会掉水里,他显然是不信的,“方才外面在什么声音?乱哄哄的。”
她找了两件衣裳,走过来对他说:“府中进了贼,我待会儿在要去抓贼,你乖乖待在这里,不许乱动听见了吗?”
“抓贼?”
崇珏眼睛一亮,正要开口,却见到叶离恙警示的眼神,顿时焉了:“好吧,那你小心一点哦。”
叶离恙笑了笑,拿着衣裳到隔壁房换好,又回到正屋。取下焚光,轻轻抚摸着。崇珏呆呆地盯着她,她坐在桌边,专注的擦拭着剑身。湿润的头发散开,铺在脑后,精致如玉的脸庞在烛光下,嘴角带着柔和的笑意。“离羊羊,这把剑你当初是怎么拔出来的?”
他忽然想起那日在大殿上,叶离恙的惊人之举。叶离恙回头看他,笑道:“自然是我武功盖世,将它震慑了。”
“我才不信呢,我都发现了,你那剑柄上有机关。”
崇珏抱着枕头,一脸得意。她挑了挑眉,早该猜到他当时发现了。“那你说,什么机关?”
“额,我也不知道,剑柄上两面都有一个颜色不同的图像,我觉得应该是那个。”
“没想到你眼睛挺尖的,没错,这的确是机关,两边同时按住往里按便可拔出了。”
叶离恙说着,将剑装回去,又给他示范了一下。崇珏没想到叶离恙会告诉他,开心地笑了起来,“我要试试。”
“等你伤好了再说吧。”
她瞥了他一眼,拿起剑准备走,走了两步她又回头:“记得让王汉给你换药。”
这两日实在没有时间来照看他,只能托付给王汉了。好在王汉人机灵,没让她失望。细辛这边得了叶离恙吩咐,飞快地跑到叶颢院里,对守卫说道:“快,大哥,快禀报老爷,谢香园失火了。”
那人闻言,忙朝着谢香园方向看了一眼,夜色中,果然有浓烟升起,他连忙跑进去叫人。细辛说完,又飞快的跑了回去,悄悄潜入谢香园,在小厨房旁边,点燃早已备好的干草。算着等火势燃大,叶颢他们也该到了。做完这一切,她跑到后墙跟底下,与叶离恙汇合。“做的不错。”
叶离恙对她一笑,“快把这堆东西处理了。”
旁边是一堆点着的干柴,上面铺了青树叶,空气不流通,自然就冒出了浓烟,叶颢看到的浓烟,正是从这堆柴火升起的。没有立刻点燃大火,是怕惊动府里其他人,等叶颢赶到时,人就跑了。“好了,这些东西怎么办?”
细辛用湿布将那些柴火包起,对叶离恙问道。“给我。”
叶离恙接过那包东西,翻身上墙,潜入谢香园,将还未燃尽的柴快丢进火里。不过片刻,小厨房的火势越少越大,火光冲天。“走水了!快救火啊!”
陆续有人从屋里跑出来,惊叫着四处乱窜。叶颢带着一行人也匆忙赶到。“愣着干什么,救人救火啊!”
他大喝了一声,火光照亮了大半边的天空。叶离恙跑过来,焦虑地说道:“父亲,发生何事了!”
“你自己不会看吗?”
叶颢没好气地说:“若芩还在里面怎么没出来!”
他说着要跑进去,叶离恙抢险一步:“父亲,火势这么大,我进去看吧。”
“也好,务必把人救出来。”
一时间,叶府乱成一锅粥,下人四处乱窜,都在忙着救火。谢香园算是叶府最大的一个院子,当初迎娶顾氏叶颢特意搭建的,无不精雕细琢。分配的下人也是最多的,加上扫地丫头,算起来得有四五十人,一群人全都涌出门外,顿时显得拥挤起来。叶离恙一脚踹开顾氏大门,喊道:“顾姨娘,走水了快出去吧!”
“好,好我马上来。”
顾氏的声音在里屋想起,带着惊慌。叶离恙嘴角勾起,大步走进去,忽然一个人影跑出来,从她身边走过,正要从窗户跳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