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非领着五万大军就要到了! 陆明玉心头一松,目中闪过喜色,站起身来:“是谁送的信来?”
小圆公公笑着答道:“是陆将军派了身边的亲兵来送信。亲兵就在外间候着,娘娘想见,奴才这就去叫一声。”
没等陆明玉点头,李景已笑道:“快些让他进来。”
别说陆明玉,便是李景也一直惦记着舅兄。 洛将军一直被关在总督府,王英领着一万士兵驻扎在总督府外,说是护卫总督府,也可以视做变相地监禁看守。 江南军营里,还有两万江南驻军虎视眈眈。马山到底是忠是奸,也不好说。众人口中不提,其实都悬着一颗心。 五万荥阳军一来,就如一座坚实的靠山来了。 一个身材高大的亲兵很快被领了进来,正要跪下行礼,陆明玉已温声道:“你一路快马来送信,奔波辛苦,别跪了,坐着回话便是。”
小圆公公何等机灵,已亲自搬了椅子过来,请亲兵入座。 这个亲兵年约三旬,出自陆府,对陆明玉十分熟稔,也没怎么拘谨,道了一声谢,便坐下了。 “这一路上行军可还顺利?”
李景笑问。 亲兵张口答道:“回殿下,将军下令急行军,每日只睡三个时辰,其余时间都在骑马赶路。所以比朝廷给的时日快了三天。”
果然还是舅兄最亲。 李景心里热烘烘的,笑着叹了一声:“辛苦你们了。”
亲兵连着多日赶路,眼里满是血丝,脸上却不露倦色,朗声应道:“这算不得辛苦。将军令小的代话给殿下和娘娘,将军很快就能赶到,请殿下和娘娘放宽心。大军一至,所有宵小都将无所遁形!”
陆明玉心里也暖融融的,抿唇笑道:“我也盼着二哥早些到。”
顿了顿,又问道:“此次一同来的,还有谁?”
亲兵答道:“朝中派了刑部的闵侍郎前来。”
这位闵侍郎一来,就会接手查案审问一事。 陆明玉略一点头,微笑着说道:“你先退下,好生安置休息。”
亲兵却道:“小的不累,这就回去向将军复命。”
荥阳军治军严格,陆非被誉为年轻武将中第一人,绝非虚言。亲兵很快起身行礼告退。待亲兵走了之后,李景对陆明玉笑道:“舅兄一来,我心里格外踏实。”
可不是么? 一想到二哥要来了,她也觉得安心。 陆明玉扬起嘴角。 …… 这一等,就等到了傍晚。 荥阳军独有的黑鹰旗被风刮得猎猎作响,如闷雷一般的马蹄声震的地面不停颤抖。 原本将总督府层层围住的江南驻军,下意识地生出些惧意来。就连王英,也有些心惊肉跳之感。 荥阳军被誉为大魏第一精兵,悍名远播。陆非同样声名赫赫。 王英虽自恃甚高,在即将到来的陆非面前,也得低下头。 身畔亲兵有些不安地低声问道:“王将军,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要不要摆出阵仗相迎?”
王英瞪了一眼过去,怒骂道:“这种蠢话也问的出口。立刻传我命令,让出一条道来,别拦了荥阳军的路。”
亲兵:“……” 王将军平日嘴上叫嚷得凶,感情也是个怂货。陆将军还没露面,就先软了一截。 亲兵心里嘀咕着,脸上不敢表露,忙应声传令。 地面震动越来越剧烈,黑鹰旗由远至近,很快到了眼前。 不知多少匹骏马驰骋而来。马上的士兵个个高壮精悍,一脸杀气。 一马当先的,是一个面容冷峻的青年男子。这个青年男子身着软甲,目光锐利,一身肃杀锐利之气。 王英虽未见过,也一眼认出了来人。待青年男子下马后,立刻上前,拱手相迎:“末将王英,见过陆将军。”
这个青年男子,正是陆非。 陆非远道赶来,一路奔波,面上不见疲色,只眼睛略略泛红。他一张口,出人意料的和气:“王将军客气,快些免礼。”
一边说着,一边拱手还了一礼。 比起那日露过面的杀气腾腾的太子妃,这位陆将军堪称平易近人了。 陆非目光掠过王英的脸,客气地说道:“这几日,多亏了王将军领兵守在总督府外,隔绝了一众宵小之辈。这份功劳,我都记在心里。日后回京,一定为王将军请功。”
王英忙笑道:“说来惭愧。那一夜总督府遇了歹人,末将随洛将军领兵来援,却是迟了一步。实在愧对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娘娘。”
陆非十分通情达理:“江南驻军主将是洛将军,王将军得听令行事。延误了救援,罪不在王将军。待我见了殿下和娘娘,自会为王将军说分明。”
王英几乎要感动了,握着陆非的手道:“多谢陆将军。”
陆非和气地说道:“这几日辛苦王将军了。改日我得了空闲,一定去军营里拜会。现在我得进府去觐见殿下和娘娘。”
王英立刻松开手,满脸笑意:“是是是,末将只顾着和将军寒暄了,将军里边请。”
陆非嗯了一声,又随口道:“总督府这里有我在,不必忧虑安危的问题。王将军先领兵回军营,让麾下士兵们好好整顿休息。”
王英:“……” 王英连屁都没敢多放一个,灰溜溜地应了一声,领着士兵离去。 陆非传令下去,令荥阳军散开,守住总督府。自己领着十数个亲兵进了总督府。刚踏进正门,便见一行人迎面而来。 有自家岳父沈侍郎,有连襟周礼李晏,有东宫属官方子詹。更引人瞩目的,是最前面的女子。 女子一身红衣,眸光明亮,冷艳~逼~人。 四目对视的刹那,红衣女子嘴角扬起,喊了一声:“二哥!”
“四妹!”
陆非心中一阵激荡,脱口而出。 兄妹两个快步上前,近在迟尺才停下。陆非清楚地看到陆明玉眼底的激动和喜悦,心里涌起暖流:“四妹,你没事吧!”
看着兄长陆非眼中流露出的关切,陆明玉心里忽地有些泛酸:“我没事。二哥,你终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