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出门的时候,谢知筠神游天外,一直在走神。 而且那时候天上阳光明媚,晴空万里,一点都没有要落雨的迹象。 所以谢知筠根本就没想好说辞,没有完整想好要如何把今日的事都圆回去。 她总不能跟卫戟说,因为自己做了预知梦,所以过来救人性命吧? 不过这也不着急解释就是了。 谢知筠见刘娘子匆匆赶来,叮嘱她这两日都安排人陪着阮娘子,阮娘子的那个做糍粑的朋友若是愿意留在庄子里,就让她陪着阮娘子,最好同吃同住。 受了这样的惊吓,必须得有人陪着,才能慢慢缓过来。 等安排完这一切,谢知筠又吩咐大管事,让他明日一早就去府里,得把彭二头和另一名佃户的身份仔细说清,这才跟着卫戟上了马车。 “快,给我一块帕子。”
谢知筠一上车就让朝雨取了湿帕子出来,自己仔仔细细擦干净了手脸,这才松了口气。 “小公爷为何会来庄子上?”
卫戟若有所思看了看她,道:“夫人为何会来?”
谢知筠搬出早起的说辞:“我上一次来庄子上的时候,记得这里的许多屋舍都有些陈旧了,今年雨水又多,趁着有空闲,我就过来看一看,若是哪一处屋舍屋顶有残,立即修补一番才好。”
这个理由很正经,卫戟点头:“夫人有心了。”
庄子上都是老弱病残,一旦大雨冲垮了屋顶,即便有人迅速营救,也可能来不及。 卫戟顿了顿,见她正好奇看着自己,便道:“今日清晨的时候定西王及其王妃来了家中,说是王妃已经无碍,特地送上门拜访。”
这事谢知筠自然知道:“我今日起晚了,去前庭的时候听说已经去了倦意斋,我想着事情可能同姑母有关,就没有过去,直接来了庄子上。”
卫戟言简意赅:“确实跟姑母有关,不过此事咱们回去慢慢说,你先说庄子上的事?”
“怎么会有人要劫持阮娘子?而且还是两个?”
谢知筠叹了口气,她就把进了庄子后的事情都说了一遍,然后道:“从阮娘子那离开之后,我怎么想怎么不对劲儿,那个彭管事明明从来没见过我,怎么一下就说出了我的身份?”
“要知道不光我来,三弟妇也来过庄子上,家里的事我跟她都要管的。”
“我想到这里,就觉得这人不是好人,总觉得阮娘子近来的倒霉非常奇怪,所以我就吩咐了朝雨去找刘娘子,我自己回去看一看阮娘子。”
“谁知道就那么巧,彭二头就忍不住那时候动手了。”
“他为什么不等我走了再动手呢?”
卫戟眸色微深:“有可能,阮娘子不能活过今夜,若你再去看她,她说出了什么不应该说的话,那他们岂不是就露馅了。”
谢知筠张了张嘴,一下子就明白过来。 梦里的阮娘子虽然被侵犯,但凶手显然也不是为了侵犯她,而是通过侵犯掩盖杀人灭口的事实。 也就是说,阮娘子一定在不经意间惹到了那两个匪徒,她有可能无意间见到过他们偷鸡摸狗,所以被那两个人惦记上了。 谢知筠忽然啊了一声,然后便握住了卫戟的手。 “方才阮娘子说过的,说那个叫彭二头的两个月前开始讨好她,总说要带她出去玩,是不是就是两个月前开始的?”
卫戟垂眸看了一眼两个人交握的手,点点头:“很有可能。”
“你今日去看望阮娘子,恰好刺激了他们,她们担心阮娘子把事情讲出来,所以你一离开,两个人立即就动手了。”
“只是他们没想到,你还会回去。”
“要不是夫人机敏,今日阮娘子恐怕凶多吉少。”
谢知筠想起梦里阮娘子凄惨的模样,闭了闭眼睛。 “还好我去了。”
谢知筠长叹一声:“有时候我总觉得,冥冥之中一切都有天意,偶尔一个不经意间的举动,就能挽救一个人的命。”
谢知筠想起那些梦,想起被救下的方嫂和谢知行,以及今日的阮娘子。 这些预知未来的梦境确实让她有了能救人性命的机会,也让她在冥冥之中改变了许多人的命运。 谢知筠抬起眼眸,看向卫戟。 她现在非常希望,若是哪一日再梦到卫戟的时候,就是她彻底救回卫戟命的时候。 谢知筠下意识蜷起了手,却发现不知从何时开始,她跟卫戟一直双手交握,就这么一路握到了肃国公府。 等回到了府上,谢知筠先去沐浴,卫戟则留下来吩咐差事。 等到谢知筠沐浴更衣出来,午饭已经摆好了。 谢知筠去得太急,正好卡在了饭时,结果又遇到了这样的事,此事见到一桌子好菜,她才惊觉自己早就饿得肚子咕咕叫了。 卫戟道:“我也还没吃,咱们一边吃一边说。”
谢知筠披散着长发,闲适地坐在卫戟的身边,看着外面阴沉沉的天色,感受着吹拂进来的凉风。 “终于凉快一些了。”
卫戟点头,替她盛了一碗米饭。 “多吃些,吃饱了就有力气挟持匪徒了。”
谢知筠:“……” 谢知筠忍不住笑了起来。 “我都没想到,我竟然能制住那个彭二头。”
谢知筠自己夹了一块红烧肉,狠狠要了一大口。 她是应该多吃一些,以后同人打架的时候,最好能一击必中,直接赢。 见她吃得认真,卫戟今日倒是没有狼吞虎咽,吃的很慢。 “今日定西王一早就带着王妃过府,父亲恰好不在,我就陪着母亲出去见客。”
“却不料说了没两句,那为定西王妃就哭起来,说她就是沈温纯。”
“她说,昨日见过姑母之后,她忽然发病,昏睡了大半日,梦里都是过往的种种,醒来她才把以前的记忆想起来。”
谢知筠筷子不停,吃得比听得认真。 卫戟给她夹了一筷子素炒青菜,然后才道:“她说她不是自己主动离开的州牧府,是湖州牧让人悄悄把她赶出去的。”
谢知筠惊了一下:“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