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皇陵卫,李节还是十分信任的,因为皇陵卫本质上其实是禁军,与守卫皇城的禁军都是一样的,甚至有时还会轮换,再加上皇陵卫一般不与地方上打交道,所以也不会受到地方的影响,平时也只命于皇帝一人。 因此李节在见到童指挥使后,立刻就将自己的处境详细的讲了一遍,这让童指挥使也吓了一跳,他没想到在大明境内,竟然还有人敢对李节这位驸马动手,甚至连凤阳城门那边都设下了埋伏。 “驸马您需要我们做什么,尽管吩咐!”
童指挥使当即做出决定。 本来皇陵卫是不受任何人指挥的,哪怕是李节也不行,除非李节手中有朱允熥的圣旨,但以李节的身份,童指挥无论如何都不能坐视不礼,否则日后朱允熥肯定会将他碎尸万段。 更何况之前李节在南京时就已经动用了皇陵卫,有这个先例在,童指挥使倒也不担心日后会被问罪。甚至顾维觉得这也是自己立功的大好机会,说不定能借此被调到其它地方,毕竟守皇陵虽然安逸,但毕竟没什么前途,如果不出意外,他甚至要老死在任上了。 李节也没有客气,当即开口询问道:“不知童指挥使手下能动用多少兵力?现在我需要将南门守将顾维拿下,好追查他背后的主使之人。”
“凤阳皇陵这边一共驻扎了两千人,不过皇陵日常的守卫最少也需要一千人,所以我能动用的也只有一千人。”
童指挥使立刻回答道,相比南京的孝陵,凤阳这边驻扎的军队明显要少许多。 “足够了,袭击朝廷命官等同于谋反,顾维动用守军设下陷阱,恐怕根本不会对手下的士卒说实话,只能用谎言来欺骗士卒为他所用,所以只要大军一到,立刻就能将他擒拿归案!”
旁边的黄化立刻开口道。 “好,麻烦童指挥使你立刻点齐兵马,咱们即刻出发!”
李节当即命令道。 顾维也立刻领命,随即调集手下的兵马,等到人马集齐之后,李节亲自率兵杀向凤阳城,本来黄化担心李节的安全,是想让他留在皇陵的,有他和童指挥使带兵就足够了,但李节却拒绝了。 至于那个儒生杨寓,则被李节留在了皇陵中,并且派人严加看管,毕竟他知道袭击李节的幕后主使是兵部侍郎王叔英,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那么日后就需要他做为人证指认对方。 这次李节他们没有再绕路,而是直接从凤阳城的西门入城,守城的将领看到皇陵卫忽然杀过来,也吓的差点让人关闭城门,直到李节亮出身份后,这才让对方放下戒备。 随后李节率兵从西门进到城中,然后一路飞奔赶到南门,之所以不从城外走,主要是李节担心顾维看到事情败露后,会关闭城门,就像刚才西门一样,如果城门一关,他们可能连进城都困难,相比之下,从城内攻打城门就没这方面的顾忌了。 李节他们一路飞奔来到南门,城门的守军见到这支从背后忽然杀出的军队,也全都懵了,一个个也全都看向守在城门的一个年轻将领,而这个年轻将领见到皇陵卫也是脸色大变,特别是当看到队伍中的李节与黄化时,更是露出绝望之色。 “顾维意图刺杀大明驸马,罪当诛灭九族,尔等还不快快放下武器,否则以同党论处!”
黄化当即让人冲着城门处的守军大喊道。 果然,这些守军之前只是听命行事,顾维之前只是告诉他们,要清剿一伙乔装入城的山贼,结果山贼没等到,却等到了李节带着皇陵卫来了,这让不少人都乱了阵脚,一时间全都看向了城门处的年轻将领,也就是守将顾维。 然而让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顾维见到事情败露,竟然十分果断的抽出腰刀,然后直接抹到了脖子上,只见一股鲜血从他的脖颈中喷出,随即尸体倒在城门洞中。 见到顾维自杀,李节和黄化的脸色也变得有些难看,特别是黄化,更是一肚子气,当即抽出腰刀上前,逼着守门的将士放下武器,这些人见到上司竟然当场自杀,也感觉到事情不对,于是也纷纷抛下武器。 “解除所有人的武器,暂时控制起来!”
李节指着已经放弃抵抗的守军再次吩咐道。 顾维答应一声,当即指挥着手下将所有守军的武器与铠甲去除,然后集中看押起来,虽然这些人可能只是受了顾维的蒙蔽,但其中也有人可能是顾维的同党,所以接下来肯定需要仔细的盘问才能放开。 控制了局面之后,李节也迈步来到顾维的尸体旁,他自杀时的意志相当坚决,下手也十分的果断,脖子几乎被割开了一半,鲜血喷的到处都是,自然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不过李节并没有因此放过顾维,而是向黄化示意了一下,对方也立刻会意,当即亲自动手搜查了一下顾维的全身,结果还真被他搜出一封书信。 黄化将书信交给李节,李节打开信看了一下,结果发现这竟然是一封家书,是顾维的父亲写给他的,信中开头部分倒还正常,无非就是聊了一些父子间的家常。 但是在信的中间部分,内容却为之一变,这位写信的老父亲竟然开始大骂李节,说李节在江南官场搞吏转官,简直大逆不道、灭绝人伦云云,反正就没有一句好话。 信的最后,这位老父亲再次叮嘱顾维,让他听从送信之人的吩咐,无论对方让他做什么,他都要全力配合,若是日后出事,家里这边也有人照顾,让他不要有任何的顾忌。 “送信的人?”
李节看到这里也是心中一沉,这个送信人肯定是其中的关键,如果那个杨寓说的没错,那么这个送信人很可能就是兵部侍郎王叔英的心腹,只是杨寓在这件事中扮演着什么角色呢? 想到杨寓,李节也不由得皱起眉头,说来奇怪,他总感觉杨寓这个名字有点耳熟,但一时间又想不起在哪里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