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时间的推移,张纵的身体也一天天在恢复,现在几乎已经恢复了正常,只不过婉儿每天还是逼着张纵吃药,说是怕病情复发,结果张纵每天都要喝上一大碗苦死人的药。 明崇俨上次探望过张纵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事实上两人都知道,他们的立场不同,彼此间交流太多对两人都没有好处,不过张纵总算是得到一个十分重要的情报,明崇俨在武媚娘心中的地位极其重要,而武氏兄弟也很可能是被武媚娘亲自下令处死的。 对于上面这个情报,张纵考虑再三终于还是决定告诉了李弘,毕竟这个情报对李弘来说十分的重要,同时也能让他更加重视明崇俨,甚至张纵有种感觉,明崇俨不像贺兰敏之那样彻底的依附于武媚娘,而是应该有一定的独立性,他和武媚娘很可能是一种类似合作的关系。 随着张纵病情的好转,之前一个月积压的事情也需要他去处理,比如那些种在外面的玉米和土豆都已经成熟了,现在也时候收回来了,而地点只有张纵一个人知道,不过他不方便外出,所以只能把地点告诉别人,让他们把这些作物取回来。 另外还有一件重要的事,那就是牛痘的接种,本来他用死囚做了实验后,应该每天都去观察死囚的情况,可惜被这场病彻底打断了,幸好狄仁杰帮他记录了这些死囚每天的身体情况,这让整个实验也得以继续下去。 天气越来越冷,婉儿也已经将房间中的火炉升了起来,因为张纵的身体刚恢复,现在还比较弱,所以她担心张纵着凉。 狄仁杰坐在桌子前大口大口的吃着婉儿送上的饭菜,张纵则在一旁拿着一份记录仔细的看着,最后当把整个记录看了一遍后,他这才抬头对狄仁杰道:“狄兄辛苦了,这些事本来应该我去做的,却没想到全都落到你身上了。”
“张兄不必客气,若是种牛痘能够成功,说不定我也能蹭你的光,从而载入到史册呢!”
狄仁杰这时抹了一下胡子上的汤汁,随后又是埋头一顿猛吃,他前几天因为急事去了洛阳一趟,今天刚回来,而且连饭都没吃又跑来给张纵送来那些死囚的每日记录,所以张纵才吩咐婉儿给对方准备了饭菜。 “狄兄放心,种牛痘这件事肯定少不了你的一份功劳!”
张纵听到这里也是哈哈大笑,随后合上了这个记录的册子。 按照册子上每天的记录,这些死囚在接种了牛痘后,有相当大的一部分人几乎都没什么感觉,剩下的人虽然有发热、恶心等不适的症状,但也十分轻微,几天后就恢复了正常。 而在牛痘脓液和干粉的两个对照组中,明显可以发现,使用干粉的人出现的症状更加轻微,没有症状的人也主要集中在这一组,这说明牛痘脓液晾成干粉后,毒性的确大大降低了。 不过张纵也发现了一个不太好的情况,那就是在这些种牛痘的死囚之中,竟然有少数一部分的伤口没有红肿发炎,只是像普通的伤口那样,很快就结疤脱落,甚至连伤疤都没有留下。 这种情况明显与张纵的记忆中不同,因为在他的记忆中,只要接种牛痘的人,都会剩下一个明显的伤疤,终生都不会退掉。换句话说,这些没有留下伤疤的人,牛痘对他们可能没有效果,也就是接种失败了。 虽然这些没有留下伤疤的人只有五六个,但要知道死囚的总人数也只有五十个,这么算下来的话,竟然有十分之一的人可能接种失败,这个失败率可是相当的高。 “这些死囚都还在吗?”
张纵这时再次向狄仁杰问道。 “都活的好好的,本来他们应该都是秋后问斩的,不过现在既然还有用,所以太子特批再让他们多活一年,现在依然都在天牢里关着。”
狄仁杰把一块羊肉吞下肚子这才回答道。 “太好了,这些记录我看过了,其中大部分人都没有问题,只是少数几个有些异常,我可能要对他们进行二次接种!”
张纵再次开口道,接种失败这种事十分常见,哪怕后世的疫苗已经十分的成熟了,但有时依然会有一定的失败几率,更别说他现在这种原始的接种办法了。 “没问题,那些死囚也算是托了张兄的福,能够多活一年。”
狄仁杰这时把一碗汤一饮而尽,这才放下碗长出了口气道,他总算是吃饱了,这几天他跑去洛阳查案,京城这边又有许多的事情等着他要办,所以他几乎是日夜兼程的回到长安,一路上几乎都没怎么吃饭。 “对了,狄兄你这次去洛阳查的什么案子?”
张纵这时再次开口问道,看狄仁杰如此狼狈的模样,估计这件案子也十分紧急,否则没必要让他这么急着去洛阳又急着回来。 “别提了,这次的案子倒是不复杂,但却牵涉甚大,甚至关系到军中,光靠我们飞奴司根本查不了,所以我回来后也已经禀报给上头,估计最后很可能由太子亲自处置。”
狄仁杰提到这件事也有些心火的道。 “与军中有关?”
张纵听到这里也瞪大眼睛道,军队可是国家的根基之一,所以只要牵涉到军的案子,肯定不是小事。 “嗯,具体的事情我也不能说的太明白,只能告诉张兄这件事与走私军械有关,如果张兄对这件事感兴趣的话,可以去问一下太子,想必太子那边肯定比我知道的更加清楚!”
狄仁杰这时压低声音再次道。 张纵听到“走私军械”这四个字,心中也再次一惊,大唐虽然尚武,甚至鼓励民间习武,但对军械管理的十分严格,当初武三思被抓,就是因为私藏违禁的军械,连他这么一个皇亲国戚都能被军械拉下水,由此可知这个罪名的严重性。 就在张纵沉思之时,只见犹狄仁杰忽然犹豫了一下,随后这才开口道:“张兄,有句话我不知当讲不当讲?”